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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爺說好的在天樞閣等他們……敢情是在錦閣主被窩裡等啊!

  可憐他們還沒有匯報消息,現在貿然進去無疑是沒有智商的做法,但人沒有追到他們也不好意思進天樞閣腆著臉睡一晚上,為今之計,怕是只能在樹上或者牆角蹲一晚上了。

  墨竹心中有些擔憂,“錦閣主可是個男子,咱爺將來還要繼承大統,這件事瞞著陛下是不是不好……”

  青崖幽幽道,“誠然瞞著陛下好不了,但你要出賣咱爺可就活不成了。”

  墨竹正義凜然:“你說的是,太子爺今日在府中安安穩穩的睡著,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月光輕灑,薄霧籠罩,偌大的天樞閣此時安詳得只剩下更漏聲,嘀嗒的水珠輕靈悅耳,催人入眠。

  次日清晨時分,雲書在門外走廊來來回回踱步,最後一個小拳頭敲在掌心,終於敲響了房門,聲音極輕,生怕吵著裡面的人。

  但等了片刻,竟是無人給她開門,她又敲得大聲了些。

  這回聽見了腳步聲,門一打開,來的竟是錦笙,雲書看著她完好的衣衫微微鬆了口氣,往裡面看了一眼,“太子爺呢?”

  “不知道,大概是一早就走了吧。”錦笙撓了撓頭,說來她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太子爺什麼時候走的她竟絲毫不知。

  “我沒瞧著太子爺從正門出來啊。”雲書也奇怪,但猜不透也只好揮手罷了,卻將捏在手中的信交給她,“這是項城那邊來的信,沒寄到這兒,去的是柳州,壓了好幾個月了。”

  項城來的?

  錦笙自打出生起,就沒出過柳州,也就只有來汜陽的時候途徑了不少地方。柳州和汜陽屬於南方,項城卻在遙遠的北方,她去都沒去過,怎麼會有人給她寄信?

  白白的信封上描繪了一枝相思樹枝,血紅的相思子下幾片深綠的葉子,栩栩如生。

  她有些好奇地拆開信件,兀自看了起來。

  入目第一句,她就瞭然地笑了。

  是小澈。

  “見信如晤,別後五載有餘,兩年前余行至項城,春深已至……”

  對於錦笙來說,這算是一封家信,自從鍾君澈兩年前給她寄了那幅“清溪曲折澗潭幽”回來之後就遙無音訊,她寫到柳州知府家中的信也全都打了水漂,沒有回音。

  這是他們沒見面的第五個年頭了,他說自己兩年前到的項城,而兩年前的明珠遺光賓客名單中是有他的名字的,但是自己偷摸著去參加的時候並沒有看見他,想來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在柳州了。

  後來給她寄的信中卻說什麼要去干一件大事,不曉得事情做得如何。

  因著胸口的傷還沒好,現在抬個手都有些困難,錦笙走到桌案邊,將信置於桌上細讀。

  鍾君澈說自己在項城那邊待了兩年後終於要回來了,給她寄完信的第二天就會從項城出發,只不過不能直接回柳州看望父母,也不能去落雁河邊看她,要先到汜陽去復命。

  錦笙算了算時日,兩個月前從項城走,悠哉悠哉的話大約就是這幾天會到汜陽。他一定以為自己還在柳州那邊吃喝玩樂,熟不知如今搖身一變已經成了天樞閣主了。

  不過他說的復命指的是什麼?

  不得其解,錦笙只好繼續讀下去。

  後面他說到自己在項城的所見所聞,都是一些比較瑣碎的事情了,諸如給她買了很多小玩意兒,不知道她現在長大了還喜歡不喜歡,又如北方的風光普遍比南方的大氣一些,山河壯闊,一馬平川,南方這邊要婉約雅致許多。

  還說信封中有一小串相思子做成的手鍊,紅彤彤地很襯她的膚色,要她戴上,錦笙便從信封中掏出來戴上了。

  通篇看完,大約表達的就是背井離鄉兩年的思念之情。

  雲書也坐在一旁伸著腦袋看,搖頭笑道,“許久不聯絡,你們的感情沒見著淡就好。前幾年小澈喜歡學那些文人墨客寫一些附庸風雅的東西,還拿到市井上賣出了名堂,以為他會走考取功名的路子。”

  錦笙不覺得那些東西附庸風雅,相反,她覺得鍾君澈是個很有才華和野心的人。

  她仔細品過小澈的字畫,雖然字裡行間都透著懶散浮躁,甚至用詞用句常常華而不實,空惹一些豆蔻少女喜愛罷了,給人感覺是沒什麼貨真價實的墨水。

  可錦笙就是能看出他隱藏於這些華麗辭藻之下的蟄伏和隱忍,能看出小澈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那些浮於表面的浮誇,都是偽|裝。

  所以她也覺得很奇怪,小澈的書畫其實有透露出他對功名利祿的嚮往,從寫山水景致側面分析朝廷局勢,到寫百姓生活深度剖析天下蒼生,他就應該是衝著朝中重臣的位置去的才對。

  “我一直相信他有能力混個一官半職……”錦笙輕輕抿唇,想得入了神。

  “沒幾個人覺得他有真才實學,也就你覺得他會有出息。”雲書想了想,“我勉強跟著你這麼覺得吧。”

  這句話說完,錦笙的神思又飄到了別的地方。

  是啊,好像這世上很多看起來差勁的人,她總是能看出些與眾不同來,譬如鍾君澈,又譬如顧勰。

  她以前說過,顧勰雖然至今沒有什麼出息,人家在朝堂中混得如魚得水的時候,他在花樓窯|子裡逛得如魚得水,整日裡渾渾噩噩、紙醉金迷,可是她卻覺得和顧勰一見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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