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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錦笙急得滿臉通紅,生出了拿把剪子剪了的想法時,一雙手忽然伸了過來,將她的手擠開了。
錦笙低著頭,微微一愣,下一刻反應過來臉又漲得更紅了些,她想要拒絕說不用,但想到要是解不開自己就真要去作假妝,那更不行,於是愣是憋著沒說。
君漓就這麼坐在座椅上,錦笙就這麼跪在他面前,角度和位置都剛剛好。
因為解束帶的緣故,錦笙抬不了頭,也不敢抬頭,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甚至有那麼點兒窒息。
太奇怪了,難道太子爺沒有發現這樣很曖|昧嗎?難道他不知道兩個男人這個樣子很彆扭嗎?難道他不知道這個屋子裡還有別的下人在嗎?
君漓的手在她發間解著那根雪白的束帶,纖細的束帶和修長的指尖莫名呼應,蜿蜒在他指尖的青絲化作繞指柔,觸得君漓心裡滑過些異樣。
他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
今天的一切都未免荒唐可笑,他這算是被美|色迷|惑了嗎?
就因為她生得這般女子模樣,所以好奇她要是女子裝扮的樣子?還是因為今天被父皇問起兩年前的明珠遺光,所以把她找來?
可為什麼被問起兩年前,就想要把她找來?
君漓看著手裡的青絲,鬼使神差地,在手心輕輕揉了一下。
只是這麼一下,心底就立即有一個聲音問自己,像不像那天晚上冒冒失失的那個女子?
她頭髮散下來的時候,就繞在自己頸邊,鋪了滿身,也是這般柔順,觸著有微微癢意。
君漓覺得自己有點兒魔怔了,他拈起一束青絲,微微頷首湊近想去聞。
心底那個聲音又在問: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那個冒失的女子?你是不是很想找到那個女子?
你在想什麼呢,你面前的人是個少年……
“殿下……”錦笙忽然出聲,打斷了君漓想要去聞的動作,緊接著她抬起頭,小心翼翼道,“解不開吧?”
君漓欲言又止。
錦笙偏了偏頭,把自己的頭髮從他手裡拿回來,然後抬眸道,“……那個,殿下,束帶你也試著解了,頭髮也給你玩兒過了,昨天的事就這麼算了吧?”
什麼叫做“頭髮也給你玩兒過了”?
君漓挑起左眉,“你的頭髮這般稀罕,抵得了把本太子賣了的事情?”
錦笙一噎,她的意思不過是說,都搞了這么半天了,就別折騰了而已……
“從今天開始,每日晌午來府上。”君漓捻了捻指尖,淡聲道,“給我端茶抵債。”
錦笙睜大了眼睛,心裡一急就顧不上用敬語,“可是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太子爺,我也是個大忙人的好不好?”
“什麼事情等端完茶回去做。”君漓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或者……就在這裡做。”
那她還是寧願回去再做。
想了想錦笙又覺得不對,“太子爺,天樞閣閣主忽然每天往太子府里跑,好像不妥吧?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皇室和天樞閣的關係該如何?”
“自己想辦法。”君漓一臉這不管我事的表情。
錦笙覺得很委屈,憑什麼啊?她是他的輔臣,又不是侍從!端茶倒水這種事情他府上人這麼多,有必要專門整她嗎?
是啊,君漓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就是一時興起,也或許就是想把她弄身邊來看看,她究竟會不會露出端倪,究竟是不是那個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尊貴的太子殿下就是覺得很有必要,特別有必要,非常有必要,就是想專門整她。
第28章 正中下懷
錦笙在君漓的目送下憤懣地離開了,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沒忘了要把明珠遺光的名單回手遞給送她出府的青崖。
當然,青崖也就只打算送她到門口,轉過頭就把名單給了君漓。
君漓拿到手過目後,心底那個聲音又冒了出來,至於那個聲音說了什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君漓的太子府比之皇宮離天樞閣近了許多,不過兩刻鐘的時間,錦笙就到了天樞閣門外。
剛從馬車上下來,正準備朝閣內走去,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一股腥甜的風,轉瞬即逝間入了錦笙的鼻,她的耳梢微微一動,眸光輕斂。
有兩人潛伏在周圍,還是個高手。
錦笙看了一眼同樣潛伏在天樞閣內一切準備就緒只待她下令就能準確出擊的守衛。
“閣下為何而來,不如現身見上一面?雖說我天樞閣生來為了斂財,但一杯茶水還是不會吝嗇你的。”
沒有響應,錦笙輕蹙眉尖,天樞閣里的高手也已經發現了這個人,難道這人自己不知道已經被發現了嗎?
“閣下若執意不見,那在下只好用我們閣里的規矩招待你了。”錦笙的右手緩緩舉起。
就在要落下的時候,一陣無影的風徑直朝著天樞閣內拂過。
“回去。”一個響指,天樞閣內的高手全都隱了回去。
三兩步跨進閣中,錦笙徑直朝著樓上而去,拐到四樓的時候,腥甜的味道愈發濃烈,她駐足,猛地轉身,那兩人就站在背光處,正用一雙森冷的招子陰測測地盯著她。
兩人身著黑衣,戴著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