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神秘人現身 含滿鑽加更,謝謝大家的支持,麼麼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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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北,午時。

  「救命啊,救命啊!」大門被人拍得啪啪作響,剛好在前院的蓮姨聽聲,於心不忍走過去打開房門,卻見一個小姑娘,滿身是傷的站在門口。

  「大嬸,求求你救救我,我爹要將我賣到妓院去,我不想去,求你救命啊!」

  下丫頭不過十來歲,蓮姨仿佛看到當年的自己,若不是趙傾顏相助,她有可能就真的變成妓館裡供人玩樂的娼妓了。

  她想,左右不過是個小丫頭,怎樣也不能威脅了小主子的安危。

  「進來吧!」蓮姨開門,將那小女子迎進門,門外響起一聲聲的怒罵,「死丫頭,你給老子跑,待老子抓到你,非打死你不可。」

  小女子嚇得瑟瑟發抖,蓮姨心疼,便安慰她說,「無妨,這是我家小姐的宅院,再這裡,無人敢欺你。」

  小丫頭懂事的跪下給蓮姨叩頭,「謝謝大嬸,謝謝你救我一命!」

  「這孩子,真懂事!」蓮姨笑著,便領著她要去給子衿見禮。

  正是午飯時分,子衿覺得屋裡煩悶,他們便擺了兩張桌子,除了那幾個病號,還有要照顧他們家病號的曉芳,其他人都在,好不熱鬧的樣子。

  那小丫頭許是嚇壞了,躲在蓮姨身後不敢見人,蓮姨笑著將她領到後院,對子衿說,「小主子,這小丫頭的父親想將她賣到妓館去,我於心不忍,便將她救下了,您看……」

  「既是小姑娘,那蓮姨便帶在身邊吧,也可幫蓮姨分擔些繁重的家務。」子衿向來心善,爽快的答應了蓮姨的請求。

  蓮姨趕緊將那小丫頭拉出來,「快謝謝小姐!」

  那小丫頭看見子衿,忽然陰森森的笑了起來,子衿眸色一凜,大聲說,「她是春風笑!」

  可春風笑離子衿太近,子衿喊出來的時候,她已然欺身上來,用手裡的匕首狠狠的抵在子衿的脖子上,那長而鋒利的指甲,對著子衿肚子,只要子衿敢動,她就會劃破子衿的肚子。

  聽到子衿的大叫,藏在暗處的影衛們全都飛身朝著這裡而來,可此時已然無用。

  蓮姨見春風笑挾持著子衿,氣得大罵,「天啦,這小姑娘心思怎地這般歹毒?」

  「死老太婆,給我閉嘴!」春風笑惡狠狠的吼蓮姨。

  蓮姨氣血攻心,一時無法接受自己害了子衿的事實,只覺眼前一黑,便往後倒了過去。

  魂歸聽見春風笑的名字,從他與谷亦荀的房裡一腳踢開窗戶疾飛過來,見春風笑挾持子衿,他的眸色一涼,淡聲說,「春風笑,你她娘的放開她。」

  「混蛋,別來無恙啊!」春風笑毫不在意魂歸的態度,還十分曖昧的對魂歸說話。

  她那孩童一般的容顏,卻非要弄出這番嫵媚的姿態,看著讓人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魂歸惡狠狠的咬牙說,「你大爺的,你別給老子套近乎,跟你不熟!」

  「不熟,不熟她會叫你混蛋?」不知何時,谷亦荀已經站在魂歸身後,她手裡握著那條會致命的小蛇。

  準備伺機動手!

  「我勸姑娘還是小心些,我這人性子急,我若是受了驚嚇,說不定手一滑,慕子衿就香消玉殞了。」春風笑說完,忽然從口中朝天射出一枚暗器。

  那枚暗器在空中爆開,變成了一朵絢麗的迎春花。

  緊接著,就有黑衣人從外面衝進來,影衛想加以阻攔,春風笑卻說,「你們誰敢動手,我就提前讓慕子衿見了閻王。」

  就這般,她們毫無反抗能力的被卸了兵器。捆綁起來,並看著春風笑的人占領了這個小院子。

  「你們是如何得知我沒死?」子衿想不通,這事隱瞞得這麼好,怎麼就被他們知道了?

  「哼,睿王殿下不在皇宮住,出了皇宮之後,也變著法的甩開我們,只要有心查,還怕查不到麼?」春風笑看著子衿的肚子,忽然有些幸災樂禍的想笑。

  那個男人,著魔一般的想要得到慕子衿,可結果,人家慕子衿卻心甘情願為崇睿生兒育女,陪著他榮譽與共,這一切,都與那人沒有半點關係。

  「你們在皇宮裡有人?」能此刻探查崇睿動向,子衿想不到別的可能?

  春風笑猖獗的笑著說,「對啊,可是你們永遠也想不到,那人是誰呢!」

  「春風笑,你這般作,到底是為了什麼?」在魂歸的記憶中,春風笑雖然潑辣,可卻愛憎分明,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春風笑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

  春風笑喃喃自語,而後自嘲的笑。

  「若不是你常年在京都,我也不會遇見那混蛋,被他騙了身心,一腳踩進他的陷阱里,再也無法脫身!」若是魂歸肯留在北荒,那她就不會因為寂寞而犯錯。

  「你與我。終究不過是兩個寂寞的人相互慰藉,你所遭遇的一切,不過是你抵不過誘惑。」面對谷亦荀,魂歸第一次拒絕了女人的感情。

  谷亦荀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淡淡的,卻極美!

  春風笑也笑,「是啊,都是我自己的錯,可這錯已經鑄成,我現在騎虎難下,沒想到,到最後,我們會變成你死我活的對手。」

  關於這點,魂歸已然無話可說,在他看來,懂他的人,他無需解釋,那人便能懂得他,就如同谷亦荀,雖然時常在他背後捅刀子,可在心裡,她還是願意相信他不是真的放蕩。

  再如慕子衿與崇睿,子衿還好,她待人素來寬厚,知道他性子之後對他也從未生疑,還與他結拜成兄妹,崇睿這廝,雖然傲嬌,但是在關鍵時刻,他卻能以命相托。

  對魂歸而言,這便是他的朋友,能傾心相待的朋友,可春風笑與他從小相識,兩人一同在碎葉城成長起來,她卻始終不懂。

  在北荒,只要她回頭,魂歸便不會計較。

  可她沒有,她不但沒有,還逼著魂歸與子衿去死,所以,他倆的恩情,全都在懸崖邊上消耗一空。

  「春風笑,你抓我,是那黑衣人授意的,對麼?」若是個人恩怨,子衿覺得,或許他們還有可能談判,可若是那黑衣人……

  「你怎麼知道是我?」那人從門口施施然走出來,這一次,他沒有一身黑袍加身,抬腳進門時,子衿甚至能看見他的藍衫。

  是他!

  子衿的眼神一凜,她萬萬沒想到,會是他!

  「小娘子,好久不見!」那人一身書生打扮,手裡甚至還提著他的那隻破舊的工具箱。

  「林修竹!」子衿淡淡的喊出他的名字,沒想到啊,最後竟被他算計。

  林修竹笑得春風得意的看著她,深情款款的說,「你還活著,真好!」

  可轉瞬之間,他又涼聲對著墨影與曉芳的房間說,「藏在房裡的你那幾位,出來吧!」

  子衿心裡一驚,她沒想到,這林修竹竟然只是站在院子裡。便能感覺到曉芳墨影與魅影的存在。

  曉芳扶著墨影,緋影與魅影相互攙扶著,從房裡走了出來。

  林修竹淡然一笑,「小娘子,我與你做個交易,可好?」

  「請叫我睿王妃!」子衿是第一次這樣厭惡一個人,這些年,他不顯山不漏水的,從不主動靠近他們,卻憑著一本《機關術》,在他們周圍隱藏得這般深。

  「我認識你時,你還不是睿王妃,那時,你讓我叫你子衿姐姐!」林修竹說完,就要伸手去觸碰子衿。

  子衿卻冷冷的避開,「林修竹,拿開你的髒手!」

  林修竹的神色一滯,手也尷尬的停在半空中,「你以前從不會對任何人發火的,可是生氣我欺騙你?」

  子衿不言,所有人都看向子衿,等著看她的反應。

  「你藏在我身邊多久了?」只要一想到林修竹像毒蛇一樣盤踞在她周圍,子衿就覺得一陣噁心。

  「天香樓的小夥計鐵牛,你可還記得?」不管子衿如何生氣,林修竹的態度始終溫柔。

  可他卻不肯看子衿的肚子一眼,那裡住著的是崇睿的孩子,不是他的。

  「你……」子衿氣得幾乎無法控制自己。

  「那時我與王爺連面都未曾見過,你為何要算計我?」子衿搞不懂,為何當時他就要盯著自己。

  林修竹施施然的坐下來,他冷冰冰的對春風笑說,「扶她坐下來!」

  春風笑咬牙,卻沒敢違抗,魂歸看了谷亦荀與曉芳一眼,可他還來不及有任何舉動,便被林修竹察覺,「魂歸,你雖然輕功不錯,可你打不過我,除了崇睿與這位能勉強與我一戰,你們其他人都不是我的對手。」

  林修竹指了指墨影,然後貼心的給子衿倒了一杯水,可那杯水卻被子衿從他頭上淋了下去。

  「我問你,你算計我,是因為我是慕家的女兒麼?」除了她的這個身份,子衿想不到任何可能。

  「起初是,可你與崇睿的相遇,也是我刻意安排的,只是沒想到,這場遇見,竟會讓你變得這麼強大!」以前的她雖然聰明,可那時他完全感覺不到子衿聰明,可後來他才知道,讓子衿與崇睿結合,是多麼大的錯誤。

  遇見?

  安排?

  子衿怒極而笑,「我倒是要多謝閣下,若是沒有閣下相助,或許我此生都遇不見王爺!」

  「那,你好好謝謝我吧!」他還是一如初見的林修竹那般,有些潑皮無賴的架勢。

  子衿氣結,可她深知,林修竹有這樣的心機,自然不會與他所表現的這般人畜無害,這時候,與他鬥狠鬥智都無用。

  「說吧,你要與我談什麼交易?」此時的子衿,已經全然冷靜下來。

  「細說起來,我也不是與你交易,我想與睿王殿下做個交易,而你,是我的籌碼!」他倒是直言不諱。

  子衿忽然出手,想給他一把毒粉,可林修竹卻忽然翩然飛身往後退,避開了子衿的毒粉攻擊。

  春風笑見子衿對林修竹出手,氣得狠狠的甩了子衿一耳光,打得子衿眼冒金星,嘴角也有血絲滲出來,曉芳與魂歸想動,可春風笑已經再次將子衿抓過來,用匕首抵著她的脖子。

  「動一下試試?」春風笑笑得十分得意。

  「你這女子,怎麼如此歹毒,你放開我女兒,我來給你做質子!」趙傾顏見子衿被打,心裡很是不舍。

  林修竹走過來,眼裡閃過一抹殺氣,而後狠狠的甩了春風笑一個耳光,他陰冷的說,「誰許你動手打她?」

  所有人都錯愕的看著林修竹的動作,也同時閃過一絲憂慮,這人既能對子衿產生這樣的感情,說明他一定跟在子衿身邊很長一段時間。

  春風笑被打得飛了出去,與此同時,魂歸想過來搶人,可林修竹卻將子衿往懷裡一帶,退出了魂歸的攻擊範圍。

  子衿見狀,從頭髮上摸了一枚銀針出來,對著林修竹便要刺下去,林修竹痴痴的笑,「你這小丫頭,倒是真沒良心!」

  平日崇睿叫子衿小東西,子衿只覺得羞澀,可林修竹用同樣的語氣叫子衿小丫頭,子衿卻覺得噁心,很噁心。

  「我說過,你們打不過我,但是你們若是一再挑戰我的耐心,我倒是不介意給她吃點毒藥,不過這樣的話,她肚子裡這孽種,可就保不住了。」對子衿,他或許有足夠的耐心,可對別人,他說話卻很是陰冷。

  「你敢!」魂歸怒不可遏的怒指林修竹,「你他大爺的到底是誰?」

  「你們或許可以安排一個人去通知一下崇睿,我等著他!」林修竹說完,便拿一隻手握著子衿的一縷秀髮,放在鼻息下輕輕的聞著她的發香。

  子衿且羞且怒,她將頭髮搶回來,涼聲說,「林修竹,你別得寸進尺,你若繼續這般羞辱我,我便咬舌,我看你如何拿我當籌碼。」

  「慕子衿,你肚子裡這孽種最少有五個月了吧,你捨得麼?再有,即便你死了,你娘也一樣有用,所以,你別要挾我,我生平最恨的,便是別人要挾我!」

  林修竹說著,便拉著子衿的頭髮靠了過去,子衿吃痛,伸手便又給他一針,可林修竹這人,他的反應實在是太敏捷了,子衿剛動,他便清楚她的意圖。

  「慕子衿,你別逼我給你吃毒藥!」這句話,對子衿來說,最是管用。

  她可以狠下心來,帶著孩子一同去死,可若是讓她活著,卻讓孩子死去,她卻無法忍受。

  忽然,一把匕首筆直的朝林修竹的面門而來,林修竹伸手去接,卻被那把匕首劃破了手掌,他吃痛,急忙避開匕首,匕首插到他身後的大樹上,連刀柄都沒入大樹之中,可見匕首的主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緊接著,一身黑衣的崇睿出現。

  「你是崇景,還是崇景的下人!」崇睿眸色沉沉的看著他,眼裡一片薄涼,可那薄涼的後面,卻藏著崇睿深不見底的怒氣。

  「三哥,多年不見,可還安好?」林修竹淡笑著叫崇睿三哥,算是回答了崇睿的問題。

  子衿倒吸了一口涼氣,「王爺,你說他……」

  「除了崇景,我再也想不到別人,當年父皇宣稱崇景夭折時。誰也沒見過崇景的屍體,我懷疑,他是被父皇送出宮了。」只怪他明白太晚。

  「當年父皇狠心將我丟在外面,就只因一句話,這些年,我活的如此艱難,不過倒也謝謝他,若不是他的無情,我又如何能變成這般強大的模樣?」崇景說是感謝皇帝,可他的眼裡卻一絲暖意都無。

  「你說,這不人不鬼的貨,是你弟弟?」魂歸覺得自己的人生觀都被顛覆了,好好的,怎麼又出了一個皇子?

  崇睿沒有說話,他淡淡的看著崇景,看著他手裡的子衿。

  「你找我,不過就是想讓我助你回宮是麼?」崇睿一早就懷疑黑衣人是想要皇位,只是當時沒想到這人是崇景而已。

  「三哥這般聰明,自然猜得到!」他也挺坦誠。

  崇睿原本就無心與皇帝同在一朝,現在子衿又在崇景手裡,他自然不會拒絕崇景,可從他驛館的行事作風來看,崇睿只擔心他不是個信守承諾之人。

  「我可以助你回宮,可你得保證,你回到皇宮見到父皇,便要放了子衿,而且,我要你去簽訂契約,若是你登上大寶,你要將北荒劃給我,允許我有軍事權」只要還在大月國的管轄之下,他相信,崇景便不會給他安生日子過。

  所以。一旦離開大月,他便不會在依附於此。

  崇景沒想到崇睿會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他眯著眼睛看崇睿,「三哥不會與我說笑吧?」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只要你守信,我便守信!」崇睿與崇景交易的,似乎不是這大月江山,而是一瓶好酒,僅此而已。

  「你這條件提的,我若是不再來點要求,豈不是對不起你的智慧?這樣吧,我也不要求別的,你助我登基,待我登基,你便帶子衿走,從此我們一南一北,兩不相見。」

  原本崇景並不打算這麼快就站出來的,他原本想等崇睿繼位之後,在用慕子衿與他交易,可,可他畢竟怕夜長夢多,更怕皇帝忌憚崇睿,而將皇位傳給別人。

  所以他才會這般倉促,就帶著人來了。

  可崇睿為什麼那麼快就回來了呢?

  原來,在春風笑挾持子衿的的時候,所有人都往外撲時,只有麗影一人安靜的退到暗處,他原本想伺機將子衿救出來。

  可沒曾想,那林修竹出現時,便已經發現她的位置,不得已,她只好飛身離開,去尋崇睿去了。

  一到皇宮。麗影便將春風笑挾持子衿還有林修竹出現的事情與崇睿說了一遍,崇睿心裡又氣又急。

  當年林修竹有意無意接近子衿,他便覺得這人有問題,特意派人去調查過他,可不管是街坊四鄰,還是城西的販夫走卒,都能說出林修竹的來歷,而且差之不多,崇睿就這樣相信他了,可千算萬算,去沒躲過林修竹的算計。

  「他們有沒有傷害子衿?」現在對崇睿而言,最重要的,是慕子衿。

  「我來的時候,王妃是安全的,就是不知此時是個什麼情況!」說話間,兩人已經奔出宮門,往城北走去。

  崇睿將輕功催發到了極致,麗影算是他們師兄妹幾個當中,輕功最為出色的一個,她也只能堪堪跟上,可見崇睿到底有多著急。

  「王爺,那林修竹到底是個什麼身份?」跟在崇睿身邊這麼多年,她經營素衣坊也算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可對這林修竹,她卻一無所知。

  「他應該是老四崇景,從他做事的手法來看,他應該是衝著皇位來的,應當是聽說我監國,心裡慌了,所以才拿子衿來做人質。」崇睿想了許久,之前一直想不起來,可有天他忽然見到宮裡的一位老嬤嬤,她與崇睿說起他們兒時的趣事。崇睿便忽然想起崇景來了。

  後來他多方查證,當年的宮女太監,沒有人真的見到崇景的屍體,就是皇帝說死了,他們便信了。

  皇宮裡多的是死而復生的事情,崇睿猜想,當年父皇一定是出於某種原因,這才將崇景送了出去。

  「三哥,你考慮清楚了沒有?」崇景看著崇睿,心裡雖然期待,但是表面上卻毫不在意的樣子。

  崇睿看了崇景一眼,淡聲說,「父皇的心思最是難猜,我不敢保證你回去,他便會將皇位傳給你,我只能做到不與你爭!」

  「好,我們立字為憑!」只要崇睿不與他相爭,他的勝算,便已經超過其他所有人。

  雖然多年未見,但是皇帝的手法他卻研究得十分透徹,他這人,只想玩弄權術,玩弄他的平衡之術,他並不滿意崇睿,或許也並不滿意他,但是至少他看到一個能與崇睿抗衡的人,他便會重視起來。

  「取紙墨來!」唐寶被他派去秘密照顧撕狼了,崇睿也不知叫誰合適,便沒有指名叫人。

  趙傾顏聽罷,主動去她房裡取了筆墨紙硯過來,對崇睿說,「崇睿,你要小心些!」

  看到現在的林修竹。她仿佛看到當年為達到目的,不折手段的皇帝。

  崇睿點頭,「母親放心,我想四弟既然有誠意與我結盟,自然不會出爾反爾。」

  其實崇睿心裡一點也不信任崇景,可眼下子衿在他們手裡,他不得不妥協,只要將子衿保護好,日後即便崇景反水,他也不怕。

  而崇景,他胸有成竹的揮灑著毛筆,將他同意與崇睿交易的內容寫了上去。

  崇睿看了看,確定沒有任何紕漏之後,按照原意謄抄了一份,並簽上大名,兩人蓋上印鑑之後,崇景這才將子衿放開。

  他一放開子衿,子衿便飛奔到崇睿懷裡,「王爺,這人不可信……」

  崇睿輕啄了子衿一記,柔聲說,「不妨事,你放鬆!」

  他們伉儷情深的那一幕,深深的刺傷了崇景的心,他冷冷的盯著子衿,子衿只覺得後背發涼,便更加往崇睿懷裡藏。

  崇睿淡淡的掃了崇景一眼,「她是你三嫂,盼你日後自重些!」

  崇景勾唇,將被他打傷的春風笑從地上提起來,涼聲說,「三哥,請吧!」

  子衿心慌。這大月的江山若是交到崇景手上,這人做事這般乖張,真不知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可崇睿不許她多話,她也不便插嘴,只得放開崇睿,但是眼裡的憂慮卻那麼明顯。

  崇睿擰了擰子衿的鼻尖,淡淡的說,「你放心,他現在還需要我才能在宮中站穩腳跟,他不敢對我怎樣,你且好生養著,等我回家!」

  言落,崇睿便與崇景一同離開了院子。

  皇宮。

  崇睿帶著崇景站在內殿門前,對李德安恭謙的拱手,「李公公,勞煩您通傳一聲,本王有要事要見父皇!」

  「諾!」李德安對崇睿一向客氣,說完,便去通傳去了。

  「睿王殿下,請進吧!」李德安說著,眼神卻不時往崇景臉上飄去。

  崇景看著這扇久違了十幾年的宮門,心裡百感交集,他勢在必得的默聲說,「大月皇宮,我崇景又回來了!」

  皇帝躺在榻上,有氣無力的說,「崇睿,你大哥的事情處理好了麼?」

  憤怒之後,皇帝還是關心的問起了崇明的事情,崇睿不禁想,太子但凡爭氣一點,哪怕只是像崇義那般貪玩,皇帝起碼也不會起廢太子的決心。

  不像他。不管他如何努力,皇帝永遠看不到。

  「回稟父皇,已經處理好了,大哥入不了陵園,是以兒臣將他葬在城東渭柳河邊,那裡依山傍水,風水不錯!」

  崇睿的做法,皇帝還是十分滿意的,他當時一時生氣,說讓崇睿將崇明丟到亂葬崗去,可崇睿還是沒有這樣做。

  這點,他很欣慰。

  「父皇,這麼多年不見,您身子可還好?」崇景見崇睿與皇帝說了半天都未曾將他說出去,便自己跪在皇帝面前,一臉恭謙的樣子。

  皇帝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問崇睿,「他是誰?」

  「他說他是崇景!」崇睿沒有直接承認崇景的身份。

  什麼?

  皇帝錯愕的坐起身來,顫抖著手指指著跪在地上的崇景問,「你說你是誰?」

  「父皇,當年您將兒臣送到渭西,雖然讓那張公公照顧我,可張公公卻對兒臣不是打就是罵,兒臣實在沒法,只得逃走,一路逃到北荒,父皇給兒臣的印鑑,兒臣即便快餓死也不敢當掉。」崇景將印鑑高高舉過頭頂,李德安連忙將印鑑給皇帝送了過去。

  皇帝查看之後,這才熱淚盈眶的說,「當年,張公公告訴父皇,說你夭折了,父皇心裡是多麼難過,好在,你還活著!」

  看到他們父子相見的場景,崇睿心裡除了薄涼,也在沒有任何想法,當年他以少年之姿,被流放到北荒去,即便九死一生榮歸,皇帝待他,依舊那般冷淡,讓人寒心的冷淡。

  皇帝有意無意的看了崇睿一眼,或許是人老了,亦或許是這幾年崇睿在身邊,幫了那麼多忙,不管是出於那種心情,此刻,皇帝的心裡,與崇睿想到的是同一件事情。

  越是這樣,他越是不管在這時將江山交給崇睿,他對崇睿有多虧欠,他就有多害怕崇睿會伺機報復。

  「睿兒,你過來!」皇帝慈愛的對崇睿招手。

  聽到皇帝的稱呼,崇睿擰眉沉吟,他不知皇帝到底是何意,這般親切的稱謂,對崇睿而言,卻是極大的諷刺。

  崇睿神色淡淡的走到皇帝面前,恭敬的說,「父皇!」

  「崇景,你出去,我有些話要與你三哥說說!」皇帝猜,崇睿不可能是心甘情願帶崇景進宮的,對此,他也有不一樣的看法。

  崇景眸色一涼,吃不准皇帝是何種心思,更吃不准崇睿的心思。

  可是,他剛剛回宮,即便再有不干,他也不敢貿然與皇帝衝突,他只是背過身來時,警告的睨了崇睿一眼,而後轉身離去。

  「李德安,你去陪著四皇子,這些年委屈他了!」說是陪伴,可是誰都知道,其實皇帝是不放心,他這個人便是這樣,即便見面時熱淚盈眶,可到關鍵時刻,他還是誰都不信。

  在他心裡,除了他自己,這世界再也沒有人值得信任。

  大門闔上之後,皇帝再度開口,「你過來,到父皇跟前來!」

  崇睿忍住心裡的不耐,又往前走了幾步,皇帝這才開口說,「睿兒,父皇這一生,虧欠你太多,你可曾怪過?」

  「父皇多慮了,身在皇家,父皇有父皇的無奈,兒臣有兒臣的無奈,兒臣如何敢怪罪父皇?」崇睿的語氣依舊平淡,態度依舊恭謙。

  「你可知,當年父皇為何要將崇景丟到渭西去?」他若不說,或許以崇睿的性子,此生都不會問。

  即便他自己提起,崇睿也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樣子,絲毫不關心。

  「父皇自有父皇的用意,兒臣不敢揣度聖意。」在為人處世方面,崇睿做的確實不如子衿圓滑,這樣的情況下,子衿一定會柔順的吹捧一番,讓皇帝開心。

  想到子衿,崇睿的心裡一陣柔軟。

  「當年,,明覺大師的師傅,了塵大師給崇景批過命,說他心狠手辣,可能會生出奪嫡之心,將來有可能會毀了大月王朝,所以讓我將他流放到渭西去,只是我沒成想,朕讓那姓張的太監照顧他,那太監竟虐待他,而他,竟然會從渭西一路向北,逃到北荒去了!」

  皇帝長嘆一聲,接著說,「他找上你,應該也不是光明正大的行為,他是不是以子衿與她母親要挾你了?」

  皇帝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才會讓崇睿就範。

  崇睿倒是沒想到,皇帝會這樣透徹,將崇景的性子,把握得這樣好,他更想不到,崇景的離宮,竟只是因為一個和尚的一句話。

  「父皇,既然他是老四,既然他已經回來,不管他是以什麼目的回來的,終歸是回來了。」崇睿沒有直接承認,也沒有否認,他不想讓崇景覺得他背信棄義,也想讓皇帝覺得他乘機落井下石。

  「如此,父皇便知曉了,你且先退下吧,父皇要與他單獨談談!」崇睿淡淡躬身,退了出去。

  崇景進去之後,李德安看了崇睿一眼,而後故作漫不經心的說,「王爺可要小心些,這位景王殿下,可不簡單!」

  崇睿對李德安拱手,「多謝公公,作為皇子,誰又簡單呢?」

  「如此,奴才便放心了!」這是李德安第一次表明了姿態,說明他支持崇睿。

  像李德安這等舉足輕重的人物,崇睿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躬身道謝,「多謝公公關切,崇睿自當小心些!」

  這時有禁軍經過,李德安低眉順眼的低著頭,再也沒與崇睿交談。

  皇帝與崇景在裡面談了許久,誰也不知他們談了什麼,之後,皇帝叫崇睿進去。讓他明日在朝堂之上宣布崇景的身份,並令崇景協助崇睿監國。

  這結局,崇睿自然是料到的,既然已經料到,崇睿自然不會難過,不會難過,便不會憂傷,也就不存在失望。

  他,看得如此的開。

  「諾!」

  崇睿的聲音久久的迴蕩在空曠的寢殿之中,他越是淡然,皇帝卻越是不安。

  「你抽個時間,將子衿她們接到皇宮裡來吧,這宮裡實在是太冷清,她也需要有御醫在身側照顧著。」皇帝不是與崇睿商議,而是在向他傳達指令。

  除了薄涼,崇睿再無任何想法。

  城北,睿王府。

  今日子衿覺得疲乏,便躺在榻上小憩,崇睿回來之後,也沒有出聲,便悄然坐在方凳上,靜靜的看著她。

  子衿能感覺到身邊有人,可她卻陷在可怕的噩夢之中,不管怎麼掙扎,都無法睜開沉重的雙眼。

  在夢裡,她被一隻狼圍困,身後是萬丈懸崖,那隻狼用貪婪的眼神看著她,並一步一步逼近她。

  她身後的懸崖下,也有一條巨蟒虎視眈眈的等著,等著她這個獵物自投羅網,她想叫崇睿,可卻發現崇睿也同樣被一群狼圍攻,與子衿一樣,他也在懸崖邊上,只是他所在的,是另外一邊。

  「崇睿,我怕!」子衿喃喃的說。

  崇睿擰眉看著滿頭大汗的子衿,想要將她弄醒,又害怕真如老人們傳說那般,將沉睡在夢中的人驚醒,會讓他丟了魂。

  是以,崇睿未曾喊醒她,只是柔聲問,「別怕,我在這裡!」

  「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好不好?」在夢中,子衿淒涼的看著崇睿,眸子裡瀲灩的柔情,刺激得那頭狼不安的刨地。

  崇睿的眼神一滯,眼裡帶著些許痛色,但是更多的是感動,他輕輕的吻住子衿的唇,而後抬頭在她耳畔柔聲說,「我不會讓你有事,你相信我!」

  崇睿的觸碰與低語,讓糾纏在噩夢之中的子衿忽然掙脫,她睜開雙眼時,眼裡還有驚懼的光芒。

  崇睿見她醒來,卻顯得呆滯,心臟狠狠的收縮了一下,「子衿,醒來了麼?」

  他抬手,用自己的衣袖給子衿擦拭冷汗,聞到崇睿熟悉的氣息,子衿這才回神,她緊緊的抓著崇睿的衣襟,脆弱而又可憐的說,「我們不要在分開了,好不好?」

  「好,日後不管我在哪裡,我都會將你帶在身邊。」崇睿將子衿攬到懷中,一遍一遍的親吻她的頭頂,給她傳達安心的力量。

  良久之後,子衿才算是平復了心情。

  崇睿見她心情有所平復,這才問,「你剛才做噩夢了是麼?」

  子衿點頭,將噩夢的內容複述了一遍,崇睿聽後,將手臂收得更緊了些,「子衿,父皇命我將你們接到皇宮去,我想,真正艱難的日子,這才剛開始。」

  以往,他們在宮外,許多事情,能避便避了,可如今……

  「王爺,我不想讓母親隨我們一同進宮,太兇險了!」子衿如何不知,皇帝明著是關心他們,可實際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以崇景的手段,還有崇景母親在皇宮的地位,崇景得皇位的可能居多,他將子衿接到皇宮之中,不過是想將崇睿的命門留在宮中。

  真真是讓人心寒的帝王心。

  他們的談話,剛好被前來給子衿送做好的小衣服的趙傾顏聽見,聽見子衿的話,她停下腳步,剛想踏進門的腳,也收了回去。

  崇睿聽到聲音,連忙站起身來,迎出去給趙傾顏躬身行禮,「母親,我們不是……」

  「無妨,母親知道你們的心意,但是母親此次,卻一定要與你們進宮。」皇城越是兇險,她越是知道她的重要性。

  子衿聽聞趙傾顏在外面,連鞋都沒顧得上穿,穿著襪子就急忙走了出來,她也顧不得自己大肚子,跪在趙傾顏面前,哀求著說,「母親,我不能讓你去涉險。」

  「明德他殺我丈夫,害我女婿,挾持我女兒,我如何能袖手旁觀?」趙傾顏退後一步,冷冷的看著子衿,她的意思很明顯,若是子衿敢在拒絕,她便再也不認子衿。

  子衿與崇睿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她這樣做,只是想要保護他們,可他們又何嘗不想保護趙傾顏?

  「母親,我們這樣做……」崇睿也緩緩的跪在子衿身邊,按理說,趙傾顏去到皇宮,於他而言,是件好事,可他不想子衿傷心為難,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趙傾顏打斷。

  「你們都不必再說,我自有分寸,你們若是不想認我,那你們便繼續!」言落,趙傾顏拂袖而去。

  子衿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崇睿將她抱起來,摟在懷中柔聲安慰,「好了,你別哭,母親也只是擔心你!」

  子衿自然知道趙傾顏是擔心他們,想要保護他們,可是她又何嘗不擔心趙傾顏?

  崇睿見子衿難過,他心裡自然也是不好受,將子衿抱回去躺好之後,崇睿說,「你且休息著,我去與母親聊聊!」

  「母親若是去到皇宮,一定能幫王爺做成許多事,不是麼?」子衿也不知為何,竟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崇睿的眼神一滯,背影也變得挺拔而孤傲。

  「我崇睿的人生,我自己能掌控!」他說完,再也沒有看子衿一眼,轉身離開了子衿的房間。

  子衿躺在榻上,看著崇睿離開時孤獨的背影,心裡一陣難過。

  她想,她這話,應該是傷了崇睿的心了。

  可是,當年崇睿設計讓趙傾顏住進王府一事。子衿雖然沒有過問,可畢竟在心裡埋下了種子,平日不顯露,可在關鍵時候,她還是會擔心,擔心崇睿會再一次利用趙傾顏。

  可是……

  趙傾顏已經擺明了態度要與他們共進退,崇睿又如何能說服她?

  子衿越想越亂,竟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如此愚笨的問題,她也無心休息,便起身,也跟著去了趙傾顏的屋。

  「母親,您是我們最後的保命符,以崇景的手段,我相信他一定會有更多的手段對付我們,他比皇后可怕多了,所以您還是留在宮外,在我們無路可走的時候,至少還有母親可以依靠。」

  雖然子衿的話,確實有些傷了他,但崇睿深知,以子衿的聰明,怎麼可能想不到當初他的利用?

  她不說,已經是寬厚,所以,崇睿並不生氣。

  「崇睿,崇景的性子與皇帝太像了,不是母親潑你冷水,我敢斷言,只要皇帝與他多相處些日子,他定然會將他視為自己的接班人,我不求你坐上高台,只求你們安康,現在除了我去皇宮,還有誰能保護你們?」

  趙傾顏她原本就十分聰慧,自然懂得分析局勢,崇睿他們越是不想她進宮,她就越知道,宮裡定然是龍潭虎穴。

  也既是因為這樣,她才更要去守護他們。

  「可母親若是與我們進了皇城,子衿必定心懷愧疚,寢室難安,這於她養胎不利,母親又何必堅持呢?」不管怎麼勸都無果,崇睿也不免有些浮躁起來。

  這些日子,他背負的事情太多!

  想到這裡,子衿又於心不忍,她走進屋去,對趙傾顏柔聲說,「母親,您確定要與我們一同去涉險麼?」

  「母親的一生,崇睿母親的一生,全都毀在皇帝手裡,我不能讓你與崇睿的一生,也毀在皇帝的手中。」

  崇睿的母親?

  子衿心裡隱隱產生一種想法,莫非……

  「罷了,既然母親也要前往,那我們便一同前往吧!」子衿說話的時候,眼神卻是看著崇睿的。

  可崇睿卻擰眉說,「母親可想好,如今慕家沒落,父皇再無忌憚,若是他對母親存著不軌之心,母親可能忍受?」

  為了在子衿面前爭那一口氣,崇睿依舊想要說服趙傾顏留在宮外。

  聽到崇睿的話,子衿心裡一沉,看來。母親與崇睿之間,還有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看來,母親此次,是非要與他們一同跳進深淵!

  崇睿的話,也讓趙傾顏心裡一凜,「這些結果,母親都曾想到過,我是罪臣遺孀,他若是敢這般待我,他如何與天下人交代?」

  天下?

  崇睿諷刺一笑,「這天下都是他的,他如何會怕?」

  這時,茴香在旁邊悠悠的說了一句,「那皇帝擺明了就是想讓母親進宮,若是王爺不帶母親去,會不會遭來禍端?」

  茴香的話,或許不中聽,可卻句句在理。

  子衿看了崇睿一眼,趙傾顏也看向崇睿,可崇睿卻始終淡然。

  「最多,他也只能暗中對我使絆子,即便再不要臉,他也不敢明目張胆。」可崇睿卻擔心,真正不要臉的那人,是崇景。

  「所以,你還有何理由讓母親獨善其身,我是你們的母親,今日之事,你們都得聽我的!」言落,趙傾顏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蓮姨見趙傾顏收拾東西,也趕緊前去幫忙。

  崇睿擰眉,沉聲說,「蓮姨。恐怖不能隨母親一道!」

  當初他們以蓮姨之死,逼迫皇帝對崇禮出手,雖然皇帝未成出手,可是卻對崇禮生冷了許多,若是蓮姨公然入宮,只怕,崇禮便有話可說了。

  蓮姨停下收拾東西的動作,無助的看著大家,她心裡十分難過,因為她將春風笑放進屋,害得崇睿將大好河山都拱手讓給了崇景,雖然大家不說,可她心裡卻一直都知道。

  如今,若是讓她一個人留在外面,她卻不知,接下來的日子,該如何生活!

  「蓮姨,您放心,除了我還有王爺和母親,你們其餘眾人,依舊留在宮外,大家都還住在此處!」子衿當然理解蓮姨的心情,連忙出聲安慰。

  茴香一聽,「不對啊,子衿姐姐你大著肚子,若是沒有人照顧,他們一定會安排各種宮女太監監視,不行,怎麼著,我也要與你一同進宮。」

  崇睿擰眉,淡聲說,「進宮一事,你們都不必爭論。本王讓曉芳易容,再加上杏兒她倆就足夠了,你們得好好的守著這裡,茴香,你去將大家叫來,本王有事宣布!」

  茴香跺腳,原本想與崇睿理論幾句,卻同時收到趙傾顏與子衿的暗示,示意她不要多話。

  茴香不甘心,可如今,情況如此緊急,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去尋了眾人前來商議。

  崇睿見魂歸未走,先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而後涼聲說,「不久前,一位前輩與我說,讓我將撕狼藏起來,將來必有大用,所以我將唐寶與撕狼放在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讓他照顧撕狼,可如今,我在皇宮之中,必須要有唐寶隨侍,是以,我想勞煩二位,代為照顧撕狼。」

  魂歸一聽,不樂意了,「你大爺的,你若是將你妹妹交給老子照顧,老子倒是勉為其難可以代勞,可你將你家那只比你還冷傲的狗交給老子,這算怎麼回事?」

  魂歸話剛說完。便被谷亦荀一腳踢了過去。

  魂歸委屈的摸了摸腿,「娘的,要不是……罷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對老子出手,今日且不與你一般見識。」

  芷水已然習慣魂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並未理會,而是憂心忡忡的對崇睿說,「三哥,此去皇宮,風雲莫測,妹妹也幫不了你什麼,你將我送回趙家去吧!」

  崇睿凝目,沉聲開口,「你確定要回去?」

  芷水淡然一笑,「嫂嫂已確診,我確實已經懷孕,此次我回去,即便趙家再輕賤我,總不能對他們家的骨肉出手,我要回去,我答應三哥的事情,我也一定會做到!」

  經歷這麼多,芷水的心,早已是一片平靜的深海,再也難起波瀾。

  此刻的子衿,心裡卻想著,原來她還是沒能看透崇睿,崇睿有許多的秘密,她還是不知道的。

  「剛哲與茴香留在此處,你們要記住,這個地方對於我來說,是多麼重要,你們守住的。是睿王府所有人的生路!」崇睿說完,也沒再看子衿,便對杏兒說,「去收拾一下,明日進宮。」

  子衿有許多話想要與崇睿說清楚,可崇睿卻要親自將芷水送回去,兩人便沒有溝通的機會,子衿心裡有事,也慵懶得提不起精神去收拾細軟,便由著杏兒去準備。

  暮時,趙相府。

  崇睿站在相府門前,淡聲說,「勞煩通傳一聲,本王要見趙由之!」

  那門房見來人是崇睿,也不敢怠慢,便匆忙跑去與趙文修報告,「老爺,睿王殿下在門外?」

  趙文修將茶盞放下,淡聲說,「他?與誰?」

  「奴才不知,他是趕著馬車來的,奴才也不便問,可他說要見少爺!」那門房說著,便躬身等著。

  趙文修心裡一凜,他最怕的,便是崇睿真的將芷水的牌位給趙由之,若真是那般,趙由之發誓要守著一塊牌位度餘生,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猶豫章要如何拒絕崇睿時,卻聽到大門口傳來趙由之失控的大叫,「芷水!」

  趙文修神色一凜,連忙撩起衣擺往外走去。

  崇睿站在門口等時,見趙文修沒有立刻迎出來。他便料到趙文修想找藉口避而不見,只是他不知,趙文修到底為以何事為由。

  卻見暗處,一身形與趙由之相似的男子,抱著一個碩大的酒罈子一邊喝酒,一邊歪歪倒倒的往他這邊走來。

  走得近了,崇睿才看清楚,那人竟真的是趙由之。

  「趙由之!」崇睿冷冷的喊。

  坐在馬車上的芷水聽到找優質的名字,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僵直,手也緊緊的抓著裙擺,眼神中透露著一種相見不敢見的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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