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以唇渡藥 為£Elena加更,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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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茴香見子衿吐血,已然嚇傻……

  「當時的情況我若說有毒,那王爺的家臣必定將我當成細作斃於湖心亭,子衿只是為了活命。」

  她的訴求如此簡單,因為她知道,若是知道那杯酒有毒,即便崇睿不信,也會趁機除掉她,為了活命,她鋌而走險,卻憂心崇睿中毒,替他號脈,沒想到她一時的善念,居然讓崇睿起了疑心。

  只是為了活命?

  這芸芸眾生,誰不是為了活命?

  可為活命而如此艱難的,又何止子衿一個人?

  崇睿的目光帶著冰冷的刺,直直的射進子衿心底,子衿的一切舉動,都像為他量身定做一般,如此契合。

  可就是這樣的契合,讓崇睿疑心,這一切並非偶然,一次巧合叫偶然,多次巧合,就有蓄意的可能了。

  子衿只覺喉頭腥甜,又一股血氣上涌,但是這次子衿卻咬牙扛著,血順著子衿的嘴角流下來,形成一幅悽美的景象。

  崇睿眸色深深的看著子衿,這個女子怎能如此倔強?

  「王爺,求您救救我家小姐,王爺。」茴香不停的叩頭,額頭頃刻之間亦血流如注。

  「你的清風閣可有解藥?」說到底,崇睿還是不信子衿的,可子衿替他把脈的那個舉動,卻深深印在崇睿心裡,讓他無法對子衿的生死置之度外。

  「沒有!此毒來自苗疆,無色無味,中毒者嘔血之後,便會昏迷,需要以魚腥草作為藥引,煎水服之,方可解毒。」子衿不但知道毒藥的藥性來歷,甚至知道解毒之法。

  崇睿深邃如古井的眸子裡,看不出半分波瀾,子衿露出一個蒼白笑意,「王爺,子衿若死,還望王爺放我家茴香離去,茴香,你告訴我娘,子衿來世結草銜環。」

  結草銜環?

  崇睿挑眉,對這含有深意的成語表示不解,按他對慕子衿的了解,這女子雖生活清苦,但好在母親是當年京城第一才女,所以她的文思才情並不差,可她卻用了結草銜環這個詞,為什麼?

  「本王允許你死了麼?」崇睿淡淡挑眉,誰也看不住他此刻心裡到底想著什麼?

  子衿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軟軟的靠在崇睿懷裡,昏了過去。

  崇睿看著靠在自己懷裡的子衿,她的頭部就靠在他心臟的位置上,她呼吸雖然清淺,但身上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似廚房的香料,更像藥草的清冽,亦或者是淡淡的墨香,崇睿不得而知,卻只覺得脾人心肺,讓人……魂牽夢繞。

  他想,趙由之這樣一個大儒士,能為她的出嫁而遠行去修行,定然也是因為她這獨特的氣質罷?

  崇睿講子衿放在他臥房外的小塌上,吩咐茴香去廚房找了魚腥草煎水,隨後趕來的唐寶公公見崇睿一身的血,嚇得呼天搶地。

  可崇睿淡然的掃他一眼,他便沒了聲響。

  「去找個大夫來,不要驚動任何人,包括盧嬤嬤。」

  唐寶捧著圓滾滾的肚子去找大夫。

  崇睿看著子衿垂在塌上的小手,忽然想起大婚那日,他握住子衿手時,子衿的手明顯很粗糙,那時他便好奇,這樣一位深閨女子,怎會有如此粗糙溫暖的手?

  鬼使神差般,崇睿執起子衿素手,如那日一般,子衿的手依舊粗糙,但是因為中毒,她的手沒了那般溫暖,手上全是繭子,大約是長期勞作,手指亦不如一般女子那般圓潤可愛,但是這卻是勤勞女子的手,因為盧嬤嬤的手,便如她一般。

  崇睿打心底里欽佩子衿為母親做的一切,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提防子衿,這樣一個心有牽絆的人,最是容易被人利用,可利用子衿的人到底是誰呢?

  是她那個貴為國舅的父親?還是貴為宰輔的舅舅?亦或是她那情深義重的表哥?又或者是她貴為國母的姑母?

  又或者還有他不知道的某個黑手?

  「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崇睿從未見過子衿這樣的女子,看似弱不禁風,實則堅若蒲葦、看似汲汲營營,實則至純至孝、看似恬淡無光,實則風華絕代、她能在這樣的逆境中存活於世,並養活母親奴僕四人,就說明她不是個尋常女子,這樣的她,崇睿真是看不懂。

  子衿夢囈,「……母親……」

  崇睿作為王子,從不為三餐煩憂,可他最渴望的,心底最溫暖的母愛,他卻再也尋不到,而子衿,窮困潦倒卻有趙傾顏這樣一位傳奇女子作母親。

  他有的,她沒有!

  她有的,他沒有!

  「看在你一片孝心,本王且先饒你,你……」崇睿頓住,眉宇間似有苦惱,崇睿清了清嗓子,長身玉立的站起身來,往平日裡他閒暇看書的小几旁走去。

  茴香煎好了藥,過來餵食子衿,可子衿重度昏迷,藥順著子衿嘴角流出來,子衿已然不能吞咽。

  茴香急得直抹眼淚,「小姐,你可千萬不要有事,你若死了,夫人怎麼辦,我與蓮姨又怎麼辦?小姐,求求你,喝藥吧!」

  崇睿見茴香哭鬧,冷淡的擰眉,施施然走過來從茴香碗裡奪了藥碗,自己動手去喂,子衿已然昏迷,不管誰來喂,結果別無二致。

  崇睿屏退茴香,皺眉沉思了良久,忽然自己仰頭喝了一大口湯藥,俯身附上子衿紅唇,以口渡藥。

  茴香又驚又羞,又急又怕,「咚」的一聲跪在地上,「王爺……請……自重!」

  「想她活便閉嘴。」崇睿懶得與茴香解釋自己對子衿的親密行為是多麼的合理合法,又含了大口草藥渡給子衿。

  茴香雙手捂住眼睛,不敢相信她家小姐就這樣被王爺輕薄了。

  午後的陽光從窗欞上投射到小塌,迷離的光暈在兩人唇齒相依處跳躍著,崇睿臉色單淡淡的重複著這一切,直到半碗藥確信已餵到子衿腹中。

  「啊呀!我的王爺喂!」唐寶公公顛著胖乎乎的肚子呼天搶地的走進屋,「王爺,王妃這會兒可是生死未卜,您怎能……」如此禽獸!

  崇睿的嘴角抽了抽,冷冷的掃了唐寶一眼,從牙縫裡蹦出倆字,「閉嘴!」

  有時候他真是不知道自己當初是中了什麼邪,就因為唐寶叫唐寶,便留他在身邊十幾年,這廝別的本事沒有,咋呼的本事倒是一流。

  唐寶公公委屈的憋著嘴,不說話。

  「大夫到了沒?」崇睿用白絹擦拭子衿嘴角的藥漬,頭也不回的問唐寶。

  ……

  崇睿冷厲的回頭掃了一眼唐寶,「我問你大夫呢?」

  唐寶擠著眉不敢說話,小眼神可憐巴巴的看崇睿,看得崇睿直窩火。

  「你啞巴了不是?」

  「王爺不是讓老奴閉嘴麼……」

  「……允你說話……」

  崇睿揉了揉額頭,對唐寶的蠢萌已是無計可施。

  唐寶公公扭了扭自己胖乎乎的身子,這才開口,「大夫來了,可見您『麼麼麼』親王妃,他又退出去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親』慕子衿?」崇睿的聲音冷到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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