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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活著,你要站著服侍我。我死了,你要替我磕頭守靈。

  想做正妻?等下輩子吧!

  ☆、第 144 章

  晏哥兒已經15歲,四個小的則分別是11歲和9歲。

  晏哥兒在讀書上沒有弟弟們有天份,但他拳手功夫練得好,個頭比他爹還高一寸,況且兩人相貌極相似,李瓶兒多次將他誤認為是西門慶。

  這一日,晏哥兒穿著月牙色錦袍從外面大步走進來,李瓶兒正看著丫頭們裁製冬衣,晃眼一掃,脫口而出:“老爺回來了。”

  晏哥兒先悶笑幾聲,無可奈何地說:“娘,是我!你別整日只記掛著爹,好歹也多瞅我兩眼,不要老是把我認錯啊。”

  “啊,這孩子。”李瓶兒愣了愣,“前些天剛給你爹也做了一件這樣的袍子,還以為是他呢。弟弟們呢?”

  五個兒子都像足了西門慶,不過那四個因身高差距,李瓶兒從未認錯過。

  晏哥兒:“在前邊跟著先生讀書。”

  李瓶兒看看外面的日頭,還沒到散學的時候:“你怎麼不讀?跑進來做什麼?”

  “娘。”晏哥兒扯著她的衣袖,似撒嬌又似央求,“我頭疼,考功名的事情就交給弟弟們吧。我只要好好練功夫就行了,將來像爹一樣當個武官,你就別再逼我讀書了。”

  “你呀!”李瓶兒伸手要戳他的額頭,可惜夠不著,晏哥兒機靈,立刻乖巧地矮下身子讓他娘戳。只要挨了這麼一下,呆會兒爹罵他的時候,娘才會救他。

  西門慶忽然從外面走進來。

  巧得很,他也穿著一身月牙色錦袍,手裡搖著一把扇子,儀表堂堂,玉樹臨風。

  得歲月優待,他和李瓶兒都沒怎麼變樣,依舊男的俊,女的美。

  和大兒子那張酷似他的臉相比,西門慶成熟穩重,晏哥兒則時常還泛著一股屬於年輕人的稚氣。

  西門慶平靜的心情在見到大兒子時消散無蹤,立刻舉著扇子要敲他的頭,嘴裡大罵道:“又逃學!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不求你考狀元,起碼也要識字吧?”

  “我識字啊!”晏哥兒抱頭鼠竄。

  “還敢頂嘴?”西門慶一撩袍角就要去追。

  “哎,老爺,晏哥兒!”李瓶兒急得大喊。

  雖然現如今屋子寬大,也架不住兩個幾近一米九的大個頭在這裡亂跑,李瓶兒趕緊讓丫頭們先退下,衣服下午再裁。

  晏哥兒繞著桌椅左躲右閃,一面嘿嘿傻笑。

  西門慶氣得直咬牙,邊追邊罵:“你有種就給我站住!”同時在心裡暗恨當初把房子擴得太大了,現在連兒子都追不上。

  “嘿嘿。”晏哥兒身手靈活,邊躲邊戲笑他爹,“爹,你要服老啊,你現在已經打不過我了,就算我站著不動給你打,有意思嗎?”

  西門慶已經40歲,兒子才15歲,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還年輕,怒著一張臉,遙指著晏哥兒:“你,你……”

  晏哥兒一面盯著他爹,一面四處躲閃,經過他娘身旁時,被李瓶兒一把拉住他,勸道:“別胡鬧。沒有你爹,還能有你?你爹讓你讀書是為了你好。”

  晏哥兒不敢用力強硬掙脫,因為他娘太嬌小,一不注意就能被他甩飛出去。

  西門慶趁著李瓶兒捉住兒子的空檔,幾個大步飛奔過來,舉起巴掌就要扇兒子,李瓶兒趕緊將晏哥兒拉到身後護著,扭頭指責他:“有話說話,他都多大了,你還打他!”

  “就是就是,我都能說親了,還要挨打。”晏哥兒躲在他娘身後,委屈地控訴。

  西門慶哪捨得扇到李瓶兒身上,立刻收回手,怒瞪著晏哥兒:“還沒到用飯的時間,纏你娘幹什麼?回前院練拳去!”

  晏哥兒正巴不得,掉頭就跑了。

  西門慶坐下來,恨恨地說:“四個小的都考中了童生,明年琸哥兒琛哥兒就要考秀才了,先生們說希望很大。五個兄弟,獨他一個不成器,將來可怎麼好?”

  李瓶兒捧來一盞茶,柔聲勸慰:“老爺也真是的,每個孩子天份不同,稟性不同,為什麼非得走同一條路?不如還是讓晏哥兒去參加武舉吧,這也是條路。”

  “你倒是想得開。”西門慶臉色和緩,輕笑兩聲,“若像你這樣想,他不考武舉也沒關係,讓他繼承我的鋪子就行了。”

  “所以你看,他就算考不上武舉,也不會餓肚子,你何苦逼他?”

  “罷了罷了,你們母子倆都有理,顯得我倒成了惡人。”西門慶端起茶盞,又皺眉深思。

  李瓶兒看著他的神色,問道:“老爺,怎麼了?”

  西門慶嘆口氣,放下茶盞:“外面世道不太平,清河縣的周守備已經為國捐軀,北邊亂起來了。”

  李瓶兒擰緊手帕,半晌說不出話來。

  西門慶一臉沉痛,滿腹擔憂:“大金賊子搶占了汴梁,太上皇和靖康帝都被虜,鄭皇后及親王、皇孫、駙馬、公主、妃嬪等都未能倖免。”

  “啊!”李瓶兒一聲驚叫。

  杭州城一片安寧,前幾日她還出去逛了逛,街上一絲不亂,買賣有序,沒聽誰說過這事。

  西門慶握住她的手:“我剛收到朝庭文書,消息還沒傳開。你不要擔心,最近多拘著兒子們,無事不許出門,就算要出去也得帶齊人手。我不擔心他們,雖然年紀小,從小也學了功夫,能夠自保。倒是你,最近別出門了。”

  “嗯。”李瓶兒慎重應下。

  西門慶摩挲著茶盞,頓了頓,緩緩道:“我收到康王的密信,康王在河北積極部署,欲斷金人退路,還要親自領人將太上皇和靖康帝搶回來。我……我也要跟著一起去。”

  前幾年,蔡太師被參離朝,回家養老,西門慶卯足了勁打點康王這頭,在康王心中日漸得用。

  他知道瓶兒最不喜歡他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前幾年他掃蕩那間黑店,嚇得瓶兒後怕了好幾日。這一回,怕是不會同意他去的。

  李瓶兒猛地站起身,急促地丟下一句:“該擺午飯了,我去廚房看看。”然後匆匆走了。

  西門慶暗暗嘆口氣,默默看著她的背影。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若自己有個三長兩短,讓瓶兒和孩子們怎麼辦?能依靠誰?

  好在晏哥兒大了,也能支撐門戶。

  況且,金人殘虐成性,一路燒殺搶掠,朝庭軟弱,頻頻示好,金人趁機索要大量金銀、少女甚至是女童,仍然不足,還擄了太上皇和皇帝及皇室,當成奴隸一般羞辱驅趕,此等奇恥大辱,哪個男兒能忍得下?

  他雖然穩穩地做了這些年的知州,當初剛入官場卻是從武官做起的,空有一身武藝卻不報效朝庭,將來死了都無顏見祖先。

  李瓶兒邊走邊控制不住地落淚,連丫頭都沒帶,徑直走到廚房。

  廚娘見她來了,趕緊行禮,抬頭時見她眼角水光點點,不禁討好地說:“六娘,廚房油煙重,熏人呢。午飯已經好了,立刻就能擺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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