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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弟這般人物,只會為桃花島增光添彩。”曲臨風自己就是東海岸邊的漁民家庭出身,長大黃錦這麼大的時候被貪官惡霸害死父母,走投無路,被路過的黃藥師救下,才成為桃花島的首徒,他對外面的世界還有記憶,近幾年在外歷練也見識過人心險惡。曲臨風嘆道:“師父自有考慮,既然他老人家都同意了,師弟這一路可要小心,吃完飯來我房裡,我和師弟說一說外面的事情。”

  黃錦安撫著黃蓉和馮默風,勉強吃了點兒東西。在座的師兄弟都心不在焉,胡亂塞了些東西在嘴裡就散了。這讓黃錦十分內疚,不該在飯桌上說這個話題的。

  飯後,黃錦抱著兩個哭累了的小傢伙去歇息,剛出門就被曲臨風叫去傳授行走江湖的經驗。一大波師兄比他年紀都大,最小的武眠風也已經出去闖蕩過江湖路,中原武林已經有了桃花島黃藥師的弟子,個個英俊瀟灑,武功不凡的名聲。島上只有梅超風一個師姐,給黃錦準備了許多外出用到的小東西,端是細心;陸乘風擅長奇門遁甲,給了黃錦一疊他書寫的快速簡易陣法和許多行走江湖的小竅門;武眠風最愛機括,把心愛的袖箭、暗器一股腦塞到黃錦懷裡,還附贈一大包。每位師兄師姐都準備熬一熬夜,一定要準備的充分萬分才行。

  黃錦哭笑不得的謝過諸位師兄師姐,有些羨慕程羽風沒把自己也要走的消息說出來,不然這轟炸密度還不更高。

  黃錦再次看過黃蓉和馮默風,乘著月色回到自己的小院,卻發現在桃花樹下站著師兄陳玄風。

  “陳師兄在等我嗎?”黃錦笑道。

  “師弟……”陳玄風月下長嘆,道:“我來謝你。”

  “師兄說的是什麼話,怎麼突然說要謝我。”黃錦笑著請陳玄風在院中石凳上坐下。

  “你幫我和阿梅在師父面前說話,讓我們得以成為夫妻,這份恩情我記在心裡,前些日子忙亂,一直沒找到機會正式向你道謝。你如今要出島了,我怕再不說,以後我就沒這份勇氣了。”陳玄風嘆道。

  “咱們是師兄弟啊,師兄別見外了。”黃錦安慰道。

  “不,不。”陳玄風搖頭,十分難以啟齒,但還是慢慢道:“師弟不知道,我前段時間簡直瘋魔了一樣,若是你沒有撞破我和阿梅,我幾乎想偷了九陰真經和阿梅跑出桃花島,背叛師父。是不是很震驚?現在想起來,我也覺得自己瘋了。甚至當時被你看見,我還想殺了你,保全秘密……”

  陳玄風說不下去了,“我就是這種卑劣的人,事情沒發生是大幸,可我知道我就是這麼可惡……”

  “師兄,師兄,別怕,我知道的,我都知道。”黃錦在語調中加入內力,安撫著陳玄風體內亂竄的真氣,道:“我知道師兄不會這麼做的,人哪兒能沒有衝動暴躁的時候。我練武練不對頭的時候,還想把東海的水都抽乾了,誰打攪我我就恨不得殺了誰。這不是我們心中真正的想法,是心魔,是練武之人都要面對的魔障。我知道師兄就算沒有我出現,你也只是盜走經書,出島會後你們冷靜下來就會後悔,一心想著父親和桃花島,一輩子生活在愧疚之中。至於我,最多被師兄打暈在桃林里,師兄才不會殺我。”

  “我……我有時候真是嫉妒師弟啊,年齡是我的一半,功力卻是我的一倍,枉我自詡天才人物……”陳玄風苦著臉批判自己,“老大不小的人了,武功比不上師弟,連為人處世都一塌糊塗。”

  “師兄,這就是心魔。要成為父親那樣的絕頂高手,都要闖過這道魔障,咬咬牙堅持過來,不僅神志清明,武功更上一城樓。日後回想起來,師兄只會覺得好笑可愛。我不怪師兄,也不會告訴別人,也師兄千萬不要自苦,這不是你的錯,是心魔。”黃錦溫柔安撫他。

  “至於我,不過是笨人罷了。真正的聰明人,是父親那樣望月頓悟,舉一反三,七竅玲瓏之人,真正的天人之資,父親得到東邪的稱號也不過二十多歲,如此年紀武功冠絕武林,早已獨開先河,我速來引為榜樣。我笨些,只能參考先賢事跡,照著別人走過的路前進。師兄知道我愛看書,恰巧又得了母親遺傳過目不忘,只是把書中的道理都用在自己身上而已。至於武功,我也是受母親遺澤,在體內就有一股先天真氣不散,出娘胎後又有父親藥浴鞏固,才能一日千里。父親總說真正高明的武功都是自己創造,最適合自己的。目前我還達不到那境界,父親也瞧不上我。《九陰真經》雖在咱們桃花島,可終究是別人的武功,當初娘親為了這經書而亡,父親十分不喜,連我也不給看的。”

  陳玄風沉默,他如此不平,陷入魔障走不出,未嘗不是認為黃錦武功進益如此快,是九陰真經的作用。

  “師兄如果願意,我請父親吧九陰真經給我們看看,也好參考研習。父親也不是多麼看重這本書,只因母親的緣故……師兄知道的。”黃錦提議道,黃藥師這樣萬能的、瀟灑的人,一直是他羨慕的對象,他不認為黃藥師會被一本《九陰真經》束縛。

  “別惹師父生氣難過,師母去了,師父險些走不出來。”作為年長一些的土地,陳玄風知道當初黃藥師險些殉情。

  “當今武林武功高手,有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說法,但我首推父親和王重陽,只因父親的武功是自己獨創,瀟灑自由,合乎個性,這樣的功夫由我們桃花島的弟子使用出來才事半功倍。”

  “那王重陽呢?”陳玄風問道,他終於接受了武功自創這套理論,配合發問。

  “為他抗擊金兵,為國為民,此乃大義。”黃錦沉聲道。

  陳玄風起身作揖行大禮,道:“多謝師弟。”

  “我們是師兄弟,師兄不要客氣見外。”黃錦又重複了一遍這話。

  陳玄風長出一口氣,仿若卸下心中重擔,這些日子愧疚、暴躁、憤恨、壓抑、自厭……這些去情緒快要壓垮他了,如今被黃錦一番開導,總算放開心胸。

  黃錦目送陳玄風離開,轉頭卻見一身青色直綴,頭戴同色方巾,手執碧玉蕭,一派文士模樣的黃藥師站在院中。

  “父親。”黃錦反應過來,作揖行禮,剛才的對話他肯定都聽見了。

  黃藥師隨手一擺,他向來蔑視禮教,也不喜歡兒子和他一板一眼的說話,偏偏這個孩子又有了前世的記憶,黃藥師覺得這個兒子有一半不是他的了。往日相處已經形成慣例,現在不好改,只乾巴巴問道:“聽說你要出島。”

  “是,我之前在父親閉關的門前喚您,您沒聽見,我留下了書信。”

  黃藥師點頭,然後沉默。信他當然看到了,不然不會出現在這裡。可是現在要說點兒什麼嘛?黃藥師不知道,自從馮蘅因為他的執念去世之後,愛妻的死成為了他新的執念。有時候他都想要乾脆隨愛妻而去算了,可他還有兩個年幼的孩子。等到發現黃錦有前世記憶他也不放心,怕蓉兒被欺負。一等再等,最終等到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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