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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蕭、蕭蕭,你在哪啊?”段辰醉得一塌糊塗。

  蕭何終於走近了,她瞧見段辰靠在槐樹上,手裡還拿著一個酒壺。

  柳眉微蹙,她將蠟燭固定在一旁後,上前推了推段辰。結果,觸到他的肌膚,冰冷的肌膚沒有一絲的溫度,他沾了水的衣服上,甚至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蕭何心裡著急,“段辰、段辰……”可惜喊半天,這人嘴裡一個勁地喊著她的名字,卻不睜開眼睛。

  蕭何怕他凍壞了,趕緊上前想將他扶起來。奈何段辰比她高不少,又醉酒,沉得很。

  蕭何努力了半天,出了一身汗還是無能為力,氣得蕭何一腳踢在他身上,“怎麼這麼沉。”

  被踢了一腳的段辰似乎有些清醒過來,他睜開迷茫的眼睛,先是疑惑,然後很認真地看著眼前的人,最後露出一個傻笑,“蕭蕭,你來啦。”

  蕭何瞪了他一眼。這人喝醉了,還是這副模樣。平日的英明神武不復存在,喝醉後跟一個孩子似的,特別黏人。

  “蕭蕭,我這裡疼,抱抱我。”段辰毫無意識地撒嬌,他頂著一張俊臉,一手拉著蕭何的袖子,一手指著自己的胸口可憐兮兮地道。看得蕭何一陣無力,腦海里曾經熟悉的畫面蜂擁而來,如決堤的洪水蜂擁而至,攔都攔不住。

  見蕭何沒動作,段辰不開心地嘟著嘴,想站起來,結果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每一次跌坐下去後都給蕭何一個傻笑,又要爬起來,如此重複著。

  蕭何終於看不下去,伸手去幫他。結果剛伸出手,就被段辰握住了,他一個用力,她整個人一頭撞進他的懷裡,人也順勢跌坐在他的身上。

  熟悉的味道。蕭何心裡發出一聲感嘆,熟悉得讓她想哭。

  喝醉酒的段辰也滿足地嘆息一聲,摟著她的手臂收得緊緊的,臉頰不停地在她的頭頂蹭來蹭去,嘴裡呢喃道:“蕭蕭、蕭蕭,不要丟下我……”

  窩在段辰懷裡的蕭何聞言,整個人一僵。片刻後,掙扎著要站起來,段辰肯定是不放的,兩個人,一個要掙扎著要離開,一個喝醉了,根本沒法講理,只遵循著本能不想放開。

  “放開我!”無奈的蕭何只能厲聲要求段辰。

  可段辰現在是個醉鬼,跟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段辰或許是七分醉酒三分清醒,但那三分清醒在蕭何跌入他的懷中後也消失了。將人牢牢抱在懷裡的充實感,讓他如同醉酒般飄飄然。

  無奈之下的蕭何只好哄著,“段辰,起來好不好?外面太涼,我覺得冷。”

  聞言,段辰下意識地將她抱得更緊,又用自己寬大的袖子遮擋在她周圍,似乎這樣她就不冷了。

  “段郎,我們回屋好嗎?霄兒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蕭何見段辰不吃自己那套,只好搬出兒子。

  這下,段辰果然動了動。他鬆開蕭何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蕭何,“段郎……好久沒聽蕭蕭這麼叫我了,想聽,想得心都疼了。段郎的蕭兒,哈哈,我的蕭兒在我懷裡,在我懷裡。”說著說著,腦袋就擱蕭何肩膀上了。

  原來,他把霄兒當成蕭兒了。

  蕭何見狀,覺得跟醉酒的人實在無法溝通,當下使出功夫,在段辰的懷裡轉了個方向後,背朝段辰,然後使出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將段辰背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往屋裡挪去。

  段辰睡得不省人事,感覺自己被熟悉的味道包圍著,滿足地發出一聲嘆息,嘴裡還在一聲聲地叫著蕭何的名字。

  等蕭何終於將段辰背回家後,將人丟在床上,又打來清水,替他簡單地擦洗了一下,結果這整個過程讓蕭何的臉紅得就跟喝醉酒一樣。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看著醉得不省人事,滿面潮紅的段辰,不放心地上前試了試他額角的溫度,有點熱,怕是外面的氣溫這麼低,凍著了。

  蕭何想了想,然後起身,鎖上門後,快速地往遠處跑去,大概跑了有一盞茶的工夫,終於看見一個小院子,比起她住的好了很多倍。

  蕭何顧不上現在是半夜三更,上前敲門。

  很快,屋裡亮了起來。然後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誰啊?大半夜的吵什麼吵。”語氣中夾雜著不耐煩和被打攪好夢的憤怒。

  “張家大哥,是我,蕭何。”蕭何趕緊開口。

  屋裡的聲音頓時沒了,然後是一陣雜亂的聲音,接著,門被打開了,就見一個慌慌張張的男子走了過來。張哲有點緊張地道:“啊,原來是、是蕭姑娘啊。這麼晚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蕭何滿是歉意地看著他,簡單跟他說明來意,想借他家的牛車一用。

  張哲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好奇問她這麼晚借牛車幹嘛,被蕭何搪塞了過去。於是張哲二話不說就將牛車套好,本想替她趕到她家,被蕭何委婉地拒絕了。

  等蕭何將牛車趕回院子後,將家裡剩下的兩床被子都搬上車去鋪上,又轉回去吃力地將段辰背上牛車,結果是累到不行,好不容易將人弄上車後,蕭何又轉回屋子,將自己唯

  一的一件披風穿上,把睡得香甜的霄兒抱上車,放在段辰的身邊後,蓋上被子。

  轉身關上門後,她拿著一盞燈籠掛在牛車上,自己坐在前面,駕車,往鄯闡城趕去。

  中途蕭何停下來兩次查探段辰的體溫,雖然沒有升得太高卻也沒有下降,蕭何只好繼續趕車,希望早點進城。

  睡在馬車上的段辰感覺自己是在船上,有風浪,風浪讓船來回地顛簸,難受極了。他想醒過來,卻覺得身子很沉,這讓他緊蹙的眉就一直沒有鬆開過,不過,他感覺身邊有一陣若有似無的奶香味,淡淡的,很好聞,還有一股熟悉無比的味道在鼻尖縈繞。

  段辰睡得不踏實,出汗,這讓睡在他旁邊的霄兒熱得想踢被子。小小的人踢了被子後,又覺得冷,感覺身邊有熱源,自發地靠了過去,然後睡得香甜。

  等蕭何終於將牛車趕到鄯闡城下的時候,離開城門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時辰,蕭何無奈,只好將牛車趕到一個避風的地方停下。回身查探段辰的溫度,結果就看到霄兒縮在段辰的臂彎里睡得香甜,而段辰將霄兒護在臂彎處,一手搭在霄兒的身上,也睡得很沉。

  蕭何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想起霄兒幾個月前問她,他爹去哪了,她就對他說,他爹打壞人去了,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

  霄兒哦了一聲後就沒問了。後來有一次,蕭何帶著霄兒去水邊洗衣服,讓霄兒獨自去玩。等她衣服洗好後去找霄兒回家,就看到小小的人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根棍子在地上划來划去。

  她好奇地上前,就見地上是一個螞蟻洞,一隻大螞□的旁邊圍著好多小螞蟻。她聽見她的霄兒在說:“它受傷了,是你們的爹嗎?”然後用手中的棍子伸過去,想幫忙,結果卻讓那隻受傷的螞蟻傷勢更重了,嚇得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蕭何連忙放下手中的盆,抱著霄兒哄他。就聽見霄兒斷斷續續地道:“爹爹,受、受傷了,可憐……”情緒激動的讓他話都講不清楚了。平時霄兒講話還是挺流利的,雖然不能說太長的句子,但是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是一點困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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