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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不會,他跑到那裡站著,是去赴約?之前他曾詢問穆歌的去向。他約了他嗎?“咱們人造河邊見”?不能小看這條河,它可是極重要的道具。

  葉希帶著聽飲料去,這簡直是一定的,參加舞會者幾乎人手一罐。整個陰謀的策劃人一邊跳舞,一邊留意著他易拉罐的樣子,看見了,是美年達!

  舞蹈結束後,穆歌立刻去拿了相同的種類。唐苓再一效仿,這個品牌我看得都煩了。

  他喝掉裡面的飲料,用空罐接了熱水。我學過初中物理,知道金屬的傳熱速度有多快。他只能抓著罐子的上沿。這個臨時性的動作,被人忠實地拷貝下來。

  他走到現場,把經特殊處理的易拉罐和葉希的放在一起。兩個人交談,說到激動人心處,他搶先舉起葉希的飲料,說“來,碰一下!以後和平相處。”

  乾杯的動作,往往象徵著約定和尊重。葉希這樣自以為是的人,一定對它十分迷戀,樂此不疲,便毫無疑心地去拿剩下的罐子……於是,“啊”!大叫一聲,只是因為被燙傷。以他招搖的個性,被蚊子叮一口,恐怕都要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何況是這麼嚴重的事?可惜他不明白,在別人眼裡,他已經是突發心臟病了。而那惹禍的罐子,也按照穆歌預想的,掉在了河裡,驟然降溫。另外一聽飲料也被扔進去,兩個混在一起,這樣就沒有人懷疑它們入水前曾被調換過。這就是約在河邊的意義。很成功,證據在謀殺還沒開始前,就差不多消失乾淨了。

  穆歌作出一副扶持病人的樣子,沖了上去。除了佐證心臟病的說法,還跨越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然後,他做了什麼,會置人於死地?毒?對!可是……我真笨,毒不光可以內服的。是的,一定是毒針!刺破死者的身體……

  這並不離奇。以前看到影視中出現這種手法,覺得難以置信,便去查資料。結果發現,外傷入體,二十秒內可造成心臟麻痹的藥物,不但存在,種類還繁多。

  可是針如何攜帶?放在衣兜里,跳舞時一定誤傷自己;包裹太過嚴密,使用又不方便。想起來了,案發前他不是在玩弄領子上的仿真花嗎?是藏在那裡面吧?實在安全又便攜!

  這個兇手,總能讓每樣東西,都發揮出最大價值,真是有心機。他清楚自己的計劃很不錯,如果有個從頭看到尾的觀眾則更好。一位忠實崇拜者,用來幫他作證洗脫嫌疑,巧妙的安排!他知道她會注意,但生怕她不夠注意,就去慰問“辛苦了”,等於告訴她“我在這裡,你要看現在是好機會”。隨後放她去輕鬆,給她製造觀賞的條件。他有布置會場的權力,現場弄得明亮異常,也是為這個,他必須讓她看清楚。

  案發後,他忙不迭地向警察解釋,並不是因為慌亂,而是要搶在她說出什麼之前,灌輸一些概念給她。她說他們在“商量學生會的事”,可當時她在大廳里我的身邊,頂多看出他們嘴在動,什麼內容哪裡聽得見?還不是穆歌告訴她的!唐苓等於看了一場啞劇,他為了表現自己的“主題”,再給加上配音。比如“我們口渴要喝飲料”啦,或者“他突發心臟病”啦,唐苓按著他說的去理解,自然口徑統一。

  如此利用一個對他情深意重的人,而這人還是我的朋友,也許我該為此揭穿他。但轉念一想,唐苓並不知道自己被利用。即使知道,也只會更高興。她會覺得,在這齣對他至關重要的戲中,他能選中她扮演一個角色,實在是看重她,她受寵若驚。暗戀的人,還不就是這麼賤!產生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想法,然後永恆地竊喜,從不想要得到回報。

  不知怎麼的,突然憶起以前家裡停電時的情景。我總是點上蠟燭,呆呆地望著蛾子在周圍飛舞。我知道它也許會被燒死,也知道熄滅了火就可以保護它。然而,對飛蛾來講,如果沒有了火,它保全下來的生命又有何意義?所以,我從來沒有出手干涉過,只是靜靜地看著。

  順其自然,才是我永遠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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