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6 不如今夜先洞房
今夜似乎很不平靜，又似平靜得太過於詭異，事實上就連七七都說不清楚，此時此刻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
總是有一種莫名不安的感覺，因為，一切發展得太過於順利。
楚江南不在房內，正在後院涼亭下看風景，她回來是因為忽然風起，打算給他把搭在屏風上的外袍送過去。
哪怕在旅程中，他們所吃所用甚至所住的，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整家客棧包下來，根本沒有半個閒雜人會來打攪他們。
給楚江南取了外袍要趕去後院的時候，在長廊上正好碰到從前院馬廄回來的夜澈，兩人互視了一眼，忍不住同時往後院望去。
夜澈薄唇微動，想說什麼，七七卻搖了搖頭。
因為太順利，反倒，更不安。
夜澈明白她的心思，再看一眼後院的方向，才淡淡道：「明日一早就要上路，夜裡不要睡得太晚，早點休息吧。」
「好。」七七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勸師兄回房休息。」
兩人別過，夜澈果真回房休息了，七七拿著衣袍繼續往後院走去。
涼亭下，那道身影依然從從前一樣，說不出的飄逸出塵。
淡淡月色灑落，他卻站在停下被月影映出一片昏暗的地方，哪怕看不清他的臉，卻還是能感受到那一份如夢似幻的傾城氣質。
她的師兄，確確實實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絕色男子，只是，這一刻，這個從前和自己親密得幾乎不分你我的師兄，卻已給不了她安心的感覺。
七七在他身後也不過是遲疑了一瞬，便舉步向他走了過去：「師兄，時辰不早了，我們回房休息吧。」
楚江南手裡不知道拿了個什么小東西，等七七走近的時候，他忽然指尖一緊，那小東西便在他指下被捏成粉碎，轉眼飄散在夜色之中。
抬頭望天際望了眼，他眼底有幾分滿意的笑意，這才回頭看著向他走來的七七：「天色尚早，你不是不習慣在這個時候入睡嗎？」
「明日還要趕路，睡得太玩，怕明日清晨起不來。」七七來到他身旁，將衣袍往他身上披去。
楚江南也似習慣了她的伺候那般，看著她柔和的臉，忽然，抬指在她臉上划過：「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未料到他會忽然問起這種話題，七七凝眸想了想，才搖頭道：「時間太久，已經忘了。」
「真的很久嗎？我為何總覺得與你在一起才不過一瞬，轉眼間已經走到此了？」
七七還是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兩日與他說話都是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因為她不知自己無意間的一兩句會讓他起疑。
離開皇宮之後便開始有種感覺，總覺得楚江南比起過去那幾日要深沉太多，有時候她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在想什麼？」
冰冷的指又在她臉上划過，那種涼意讓七七驀地回神，瞅了他一眼，她立即回道：「在想著今夜的住宿花了我多少錢。」
她轉身走到一旁，倚在涼亭一角的樑柱上，也是以此躲過了他今夜無端升起對自己的親昵舉動。
回頭看著他，她抱怨道：「這幾日花了太多的錢，鐲子裡值錢的東西幾乎花得乾乾淨淨了，以後咱們住宿是否可以簡單一點，沒必要把整個客棧給包下來吧？」
「你不是說斷陵谷那邊還有大量的寶藏嗎？既然有那麼多寶藏，幾輩子都花不完，何必在意這些瑣事？」楚江南又看了她片刻，便舉步向她走來。
七七頓時感到有幾分說不出的不安，在他靠近之時，她忽然笑道：「師兄，我們還是早點回去睡，明日早些起來，快點到達陵山，把那些寶藏拿走吧。我怕再這樣耽誤下去，萬一皇家的人先一步跑去，到時候寶藏可就要被他們取光了。」
「取光了便在他們手上奪回來，要做到這一點，我相信並不難。」他伸手想要去觸碰她的臉。
七七卻借著看遠處風景的舉動悄無聲息躲了過去，今夜的楚江南為何這般？總是有意無意想要和她親近，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自從那夜他爽快答應和他們一起去陵山之後，她就總有種感覺，眼前的楚江南比過去更加奇怪，更讓人難以捉摸。
「怎麼了？今夜為何一直在躲我？」楚江南伸出大掌，輕輕握住她肩頭，將她身子掰了回來，讓她迎上自己的目光，他淺笑道：「你真的在躲我嗎？」
「怎麼可能，我為什麼要躲你？」七七眨巴著眼眸，盯著他道：「只是你最近太奇怪，有心事也不跟我說，我心裡有點不大好受，師兄已經不把我當自己人了。」
「我確實有心事。」他笑了笑，又將她一張臉捧了回來，居然低頭想要去親她。
七七嚇了一跳，這惡靈對她分明沒有任何感情，他為何要親她？
頭一側，她躲了去，再看他時，她眼底已多了幾分冷淡：「師兄，你到底想怎麼樣？今夜的你太奇怪，你不是會被惡靈附身了吧？別嚇我。」
「小師妹說的是什麼話？若是被惡靈附身，你現在還能好好活在這裡嗎？」他又笑了笑，看著她從自己懷裡逃出去，倒也不急著將她追回來，只是盯著她的臉，笑意柔和：「我倆同床共枕已經有不少時日，卻從未做過那夫妻之事，丫頭，我今夜想和你成親，不如我們就在此，以天地為證成為夫妻吧。」
七七指尖一緊，呼吸立即亂了，可她臉上已經沒多少表情，只是不動聲色看著他：「成親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隨隨便便進行？好歹也得要找個有意義的地方。」
「那你說，什麼地方才算有意義？」他向她走近。
七七本能想要後退，可一想到自己後退也許會引起他的懷疑，只能僵持著身子站在那裡，努力讓自己平靜面對他。
楚江南已經走到她跟前，忽然伸手將她摟了過去，低頭，這次不是吻她，只是薄唇湊近她耳際：「快告訴我，要不然我怕我等不及。」
七七閉了閉眼，今夜的楚江南行為太過怪異，他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可他卻願意和他們去陵山……
不管有沒有察覺，只要他願意跟他們去，那這戲就必須要演下去。
她想了想，搖頭道：「想不到，那師兄你認為呢？有些什麼地方比較特別？別說什麼山清水秀的地方，那種地方我見多了，一點都不好玩。」
「那我們去崩塌的皇陵可好？裡頭不是有一座水晶堡壘嗎？那裡有很多死去卻一直沒有消失的屍首，也有一份奇特的氣息，你說那樣的地方夠不夠特別？你喜不喜歡？」
七七的掌緊了又松，鬆了之後又再一次繃緊，已經拼了命告訴自己要冷靜，但，身子還是忍不住僵硬了起來。
他到底知道些什麼？還是說不過是巧合？又或者是……他真的喜歡那個地方？
懷疑在心底無限放大，可此時此刻卻沒辦法說半個不字，僵硬地點了點頭，她努力冷靜道：「也好，那個地方確實很特別。」
「如果在那裡洞房，會更特別。」他又笑了笑，低頭在她臉上輕輕印下一吻。
七七指尖再度繃緊，哪怕明知道惡靈的本性就是如此，就是那麼邪惡，自他們離開皇宮之後，他的性情就漸漸在暴露出來。
可一想到他所占據的是她出塵淡然的師兄的身體，心裡就忍不住一陣酸楚，只是，這話還是讓她感到厭惡了。
但，在他從自己耳邊抬起臉，她眨了眨眼看他時，那雙眼眸卻早已變得明朗而充滿愉悅的光芒：「師兄，我發現你越來越會想有趣的點子了。」
「是嗎？」楚江南的長指在她鼻尖輕輕划過，忽然，星眸眯起，他彎身竟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師兄！」七七低呼了一聲，揪緊他的衣襟，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將他推開。
「我還是覺得等不及了，不如今夜先洞房，成親的儀式等到了皇陵再給你補回來。」他一邊說著，一邊大步往客棧的寢房跨去。
在七七還沒來得及想到拒絕的藉口之前，他已經一腳踹開房門，大步跨了進去，再抬腳將房門關上。
前方是一張大床，兩個人同床共枕的日子並不少，可這次看到這張床，七七卻立即緊張了起來。
「師兄，等一下，我沒想這麼快。」
把她放在大床上，楚江南已經在她衣襟上拉扯了起來。
七七握著他的掌，不敢用力推開，可卻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繼續下去。
她急道：「師兄，你今夜怎麼回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被惡靈附身？」
「你這麼熟悉我，難道看不出來嗎？」楚江南一把將她推下，竟一步跨了過去，將她壓在自己身下：「我只是想嘗嘗那種滋味，丫頭，不要拒絕我，你不是喜歡玩嗎？那我與你玩這個遊戲。」
忽然用力一扯，只聽到撕拉一聲，七七身上那件薄外衣已經被他扯開了一道不小的裂縫。
她依然握住他的大掌，這次更用力了點：「師兄，沒有成親之前，我不喜歡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