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3章 千百年前就已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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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七七樂不樂意,最終她還是爬起來,離開帳篷,找無名去了。

  等她走遠,夢蒼雲才看著楚玄遲道:「你如今所練的魔功已經超乎天煞,也許威力不差,但,若是一不小心被魔氣反噬,你自己也會性命難保。」

  今夜說了那麼多,該說的也都說了,知道不是自己隨隨便便一兩句話就可以勸服他,她也不浪費精力多勸,只最後道:「若你非要繼續修煉,我也不阻止,我那裡倒是還有一些心法口訣記在腦袋中。明日上路之後,你提醒我,讓我抄錄下來,以後配合著口訣去修煉,看看能不能將你體內魔性循循引導回來。」

  一切都是未知之數,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記性不大好,提醒他便也是提醒自己。

  夢蒼雲站了起來,楚玄遲和沐初也立即站起,見楚江南也要起來,夢蒼雲道:「你身子尚未復原,好好歇著吧。」

  「母皇身子也依然虛弱,這時候已經快要天亮,早些回去歇息吧。」沐初看著她勸道。

  夢蒼雲點了點頭,才轉身離開。

  直到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再清楚聽到她掀開馬車門帘、一步跨上去的動靜,帳內那三個人才終於狠狠鬆了一口氣。

  衣服里里外外竟已經濕了個遍,這麼嬌小一個女子,說話也還算得溫婉,甚至不見有多少脾氣,與她對著敵人時那霸道的氣息完全不一樣。

  在他們面前分明只是一個慈祥的前輩,可是,對著她說話的時候,那種壓力不是親身體驗過根本無法想像。

  她好像長了一雙厲眸,不管你在想什麼,只要隨意讓她看一眼,心裡的想法就會輕易被她徹底窺探了去,簡直跟肚子裡的蛔蟲一般。

  古人有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然,女子還真的得罪不得,尤其還是身為長輩的女人。

  這個家從此以後又多了一個得要小心伺候的對象,一個七丫頭,一個母皇,惹誰不高興,日子都不好過。

  沐初拿袖子拭去額角的汗跡,回頭看了楚江南一眼,叮囑他好生休息,便舉步往外頭走去。

  不料楚玄遲默不作聲,也同時邁步,兩人在門帘後停了下來,同時擋了對方的出路。

  算不上冷但分明沒有多少暖意的兩道目光糾纏了那麼一下,便各自懷著滿腔嫌棄,立即移開,想要出門,卻又是同時邁步,這下倒是兩人都出不去了。

  「怪不得母皇說你們有默契,看來你們這默契還真是天註定的。」身後楚江南的聲音淡然傳了過來。

  一個玄天,一個驚鴻,那一場決鬥已經是千百年前的事,直到現在人居然還能碰在一起,再次愛上同一個女子,這些大概真的是天註定的。

  原來命運早就給他們鋪排好了這些路,可現在,他們卻要將命運打破。

  沐初抿著唇,冷著臉,再次邁步,這次總算率先離開帳篷。

  楚玄遲回眸看了楚江南一眼,冷聲道:「母皇要你和七七修煉,但與我修煉的事情還得要繼續,直到你身上的魔性徹底清除為止。」

  丟下這些話,他也舉步鑽了出去。

  被丟下來的楚江南隨意彈了彈指頭,落在一角的薄被便被他憑空抓在手上,一個翻身躺了下去,轉身竟看到矮几上還安安靜靜躺著兩把古琴。

  七七那丫頭出去的時候,也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麼,如此走神,竟連她的海角琴也忘了放回她的鐲子裡。

  看著天涯海角並在一起相依相偎的模樣,心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以前生生世世的糾纏他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和七七在每一世中都經歷過什麼。

  他身上只是有輪迴來人的三魂而已,若把自己比作輪迴老人,那也不過是她的師父,可他在上一世卻與她結為了夫妻,還生下了孩兒……

  事情本不該如此,卻陰差陽錯走出了這樣的路,如此一說,命運其實早已被打破了,那天劫到了這一世會不會也會有轉機?

  師父雖然精通天文術數,能看透古今未來,但,能力也是有限,他只能算到天劫,卻算不出來天劫究竟會落在何人身上,更算不到他和七七之間生生世世糾纏的來源,還道他們是因緣命,註定要在一起。

  等夢君好起來,他們也將陵山的寶藏找到,到時候回桑城再見到師父,他一定要將靈洞天的傳說,以及發生在他們身上一切全部告訴他,如此一來,他應該不會再勸說自己和七七在一起了。

  本來就已經不確定那份情,現在得知與七七生死糾纏的是玄天和驚鴻,與他無關,那就更加不敢去想與她之間那所謂的夫妻情分。

  前世只是一不小心走錯了路,到最後陰陽相隔,只怕也是因為自己一不小心犯下來的錯,才會做成現在這後果。

  這一世他只要守著七七就好,天涯海角是親人是知己,卻不是夫妻,從一開始大家都想錯了,今日糾正,總算為期未晚。七七去找無名的時候,無名果然還坐在樹上,靠著樹幹正在閉目休息。

  她母皇警告她說今夜如果哄不好他,就讓她在這裡餵一夜的蚊子,這話果然不假。

  瞧她在這裡才站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見無名大俠已經不知道伸手打死了多少可憐兮兮的弱小生命,這地方蚊子這麼多,讓她呆這一個晚上,怎麼熬過去?

  從天地鐲里摸索了好一會也沒找到蚊香之類的東西,好不容總算找了一瓶與夜澈夜逛部隊超市,在角落裡搜刮到的香水。

  香水氣味刺激,對於驅蚊有一定的用處,但將香水那在手裡的時候,抬頭看了那道身影一眼,她又遲疑了。

  人家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受傷的模樣,母皇卻讓她來哄他,這麼大一個男人還讓人哄,這感覺實在好奇怪。

  她該要怎麼開口去哄?該和他說些什麼?忽然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和他吵架她倒是在行,哄他……一想,頭皮一陣發麻。

  想不到合適的開場白,也不知道等會該與他說些什麼,這下可真難倒七七了,拿著那瓶香水在下頭徘徊了好一會,卻是遲遲不願上去。

  其實從她出來向這邊走來的時候,無名就已經注意到她的存在,以為她來了之後會直接上去找他,卻不想她卻是一個人站在下頭,低垂頭顱,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偶爾淺嘆,偶爾跺腳,如此煩悶,看起來心情似不怎麼好,想下去安慰兩句,卻又不知道自己能安慰些什麼。

  她身邊已經有這麼重要的人,他的安慰對她來說只怕連一點意義都沒有,他只是不明白這個時候她道這棵樹下做什麼,是不是不知道他就在上頭?

  下頭的人心裡焦急,煩躁不堪,上頭的人卻心亂如麻,倒是不煩躁,只是有幾分坐不住。

  到最後七七一跺腳,正要上去找他時,無名高大的身軀已經在她面前穩穩落下。

  看著忽然落在自己跟前的那抹高大的身影,還沒回過神的七七被嚇得頓時退了兩步。

  抬頭瞪著他,她拍著胸口,驚魂未定地道:「幹嘛忽然下來?想嚇唬人嗎?知不知道人嚇人,很容易會嚇死人的?」

  無名被她一輪嘴搶白,頓時不知道該與她說些什麼,此時看她卻也不像心情不好的模樣,既然她不是心情不好,他便不管了。

  一轉身,也不見他足下有什麼變化,人已經又輕飄飄又回到剛才所坐的位置上,靠著樹幹,繼續閉上眼睛休息。

  七七吐了一口氣,依然想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麼,但見他身影果真有幾分孤單的感覺,終於她也一咬唇,邁步躍了上去,在他身旁找了個位置坐下,把香水拿了出來,在周圍噴了起來。

  刺鼻的味道鑽入鼻孔,嗆得無名立即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大掌落在鼻尖上,擋了所有向他飄來的清涼液體。

  他看著她,不悅道:「想要對我下什麼藥?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你。」

  「這叫香水,不是藥。」七七白了他一眼,又噴了好幾下,才向他解釋道:「這東西可以驅蚊,不過,持續不了多久,等會效力過去之後,我再噴一回。」

  「別噴了,這味道聞著遭罪。」無名揉了揉微紅的鼻尖,星眸微微眯起,專心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做什麼?」見他目光從自己頭頂掃到腳上,又從腳上回到頭頂,來來去去,像似在尋找著什麼。

  七七皺了皺眉,下意識往身後仰去,遠離著他:「別想打我主意,我心裡有人了。」

  無名臉一沉,沒好氣道:「給你打蚊子而已,好心當驢肝肺。」

  七七呶了呶唇,想說話,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沉默了。

  其實母皇沒有說錯,無名和他們都是一家人,她也沒說過不關心他,只是習慣性與他爭鋒相對,偶爾吵吵架甚至打上一架,關係不是不好,只是打打鬧鬧的,不也是一種相處方式嗎?

  就算打他罵他也不等於不關心他,他要是出了事,她不也會奮不顧身去救他?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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