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7章 她還在防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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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如畫一愣,隨即忙道:「我可以保證!」

  「但你身邊的人不行,還有沐家的人,這些事情只是你不願意去想而已,並不代表它不存在。」七七盯著她,難得一本正經道:「想要他安心留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大家對他認可,雖然我不知道玄遲讓他做什麼,但我相信,若他能做到,他日回來後,該是不會再離開了。」

  「萬一他死了呢?」沐如畫咬著唇。

  「生死有命,哪怕是你自己,你又怎麼能保證不會死在蹴鞠場上?」七七吐了一口氣,安撫的同時也提醒道:「別說你沒有聽說過,每年死在蹴鞠場上的人有多少?那些人為了最後的勝利,有時候也會不折手段,你還是先想想自己的安危,好好準備去比賽吧。還有你的隊友,保了自己,也要保證她們的安全。」

  「我能帶她們去,就一定能安然無恙將她們帶回來。」雖然受傷的事情絕對難免,但至少她絕不會讓她的姐妹們有人喪命在蹴鞠場上。

  七七擺了擺手:「我還有點事,不陪你了,蕭然的事情,你如果有膽子就去問玄遲,如果沒膽,那就安安靜靜,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等他三個月。」

  「如果是你,你能等嗎?」

  「能。」七七看著她,認真道:「除非我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去將他挽回,或者想辦法將他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如果沒有,就只能等。」

  見她又要反駁,七七沉眸道:「不要拿我師兄的事來跟我講理,蕭然和他的情況不一樣,你若是現在出去找他,信不信他絕對活不過三天?」

  沐如畫心頭一震,猛地退了兩步,愣愣地盯著她,唇瓣抖得厲害,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後果?如果蕭然真的回到夢弒月的身邊,如果他真的為了三個月之後的解脫,那麼,她現在派人出去找他,豈不是要告訴夢弒月,蕭然是她的人?

  到時候楚玄遲和蕭然所布置的一切徹底白費不說,還會引起夢弒月的疑心,夢弒月這種人,只要生了疑,哪裡還會留這樣的人在身邊?殺他滅口這種事絕不稀奇。

  七七一句話便將她提醒了,這個認知,嚇得她連呼吸都亂了起來。

  她差點將蕭然逼入了險境而不自知!

  「可是……可是我怎麼能什麼事都不做,就這樣等著?更何況他離開了夢弒月的視線範圍那麼久,現在回去,那女人會相信他嗎?一當她起疑……」

  「我相信玄遲,他能這麼安排,就一定能給他找了最好的藉口,也能保證這個藉口至少不會讓夢弒月起疑,如果你不安心,就去找玄遲親自問一遍吧。」七七不理她了,轉身就走。

  沐如畫追了過去,一臉委屈:「我問他,他會告訴我嗎?」

  「不會。」走在前頭的七七隨意丟出這兩個字。

  沐如畫一跺腳,氣道:「你既然知道不會,還讓我去問他做什麼?」

  「只是給你一點事情做做,省得你無所事事便胡思亂想。」

  沐如畫握緊了掌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看了好一會,才終於狠狠吐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三個月,如果三個月之後她就可以安心讓那傢伙留在自己身邊,那麼三個月,她等。

  可如果那傢伙敢在外頭折騰出什麼會傷害到自己的事,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哪怕天涯海角,她也會把他揪回來,好好收拾。

  只是,三個月,她真的能熬過去嗎?

  三個月,實在太漫長了。

  原來,這就是心靈感應。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七七臉上沒有任何難過的表情,反倒淺淺笑了。

  有些事情不是不明白,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去面對。

  她一個人在門口站了好久,身後的男人也在院裡看了她很久,直到她願意轉身面對他,楚玄遲才走了過去。

  「今日蹴鞠初賽。」他道,臉上依然和昨夜那般,沒多少表情,只是眼底沒有溴黑到令人畏懼的光澤了:「你代表暗城而來,若沒事,就去露個臉。」

  「嗯。」七七點了點頭,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走到他跟前:「你送他回去的?親眼看著他進門了麼?」

  「送到寢房裡。」長臂攬過她的腰,與她一起往偏廳走去:「師父那裡今晨來了信,他們正在挖掘進誅仙島的秘道。」

  七七身子微微僵硬了下,抬頭看他:「守衛竟有這般森嚴?」

  楚玄遲點了點頭,不說話。

  七七眼底淌過幾許狐疑,一個將烏雅靖捆住的誅仙島,明知道她自己無法闖出來,夢弒月何必耗費如此大的精力在這上頭?

  難道說,烏雅將軍真有這樣的能耐,連夢弒月都不得不防備?還是說,夢弒月還防著些什麼?

  這個答案,恐怕除了自己去弄明白,再沒有人可以為她解開。

  當然,所謂的自己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自然還有她身邊的男人,以及她的家人,他們……

  那日七七還是去了蹴鞠場,如楚玄遲所說,哪怕只是去露個臉也好,這畢竟是她來這裡的任務。

  向她這麼厲害的角色,身邊還有這麼多厲害的「夫君們」,如果不決定在夢都做點什麼大事,闖出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別說是夢弒月,就是她自己,她也說服不了。

  夢弒月不是傻瓜,整個皇城,沒有一個人事。

  一日的時光就這麼過過來了,雖然還是很想她父後,很想看看他現在的模樣,很想打聽他回去之後有沒有被夢弒月為難,可是,她必須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因為,她現在不僅僅只是慕容七七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人。

  上午輪不到他們,下午卻一下來了兩場,不過如沐如畫所說,初賽並沒有什麼懸念,她參加皇城蹴鞠賽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失手過,所以,七七並不慌。

  下午兩場全部以勝利結束,九筒受了點輕傷,清幽被人踹了一腳,除此之外,大家還算平安。

  這幾個姑娘最近七七很少見到,人都被沐如畫留在身邊了,白天在後院訓練,夜裡還得要在東廂集合,每夜一起研究戰術,看得出,每個人都很認真,只除了她自己。

  對於這點上,七七有那麼點愧疚,但,她實在抽不出時間去關注他們。

  下午最後一場比試結束,七七便命人將受了輕傷的九筒扶上馬車,帶著自家的娘子軍匆匆忙忙回府去了。

  那夜入夜時分,慕容府總算是有了那麼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那就是,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逍遙王爺醒過來了。

  人醒過來之後就喊著要吃的,直到吃飽喝足,他才想起來最嚴肅的問題:「本王為什麼會在這裡?」

  九萬有點反應不過來,礙於對方是尊貴的王爺,就算認定了他大概是得了什麼失心瘋,這話也完全不敢說出口。

  「王爺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個,屬下也不是那麼清楚,王爺稍等片刻,屬下這就去請姑娘過來,王爺有什麼話,到時候再和姑娘說如何?」她還算應對如流地道,當然態度也是極為尊敬的。

  四海不離點了點頭,等九萬出門沒多久,已經沐浴更衣過的七七才走了進來。

  人有點不太雅觀地打了個呵欠,才慢悠悠走到他跟前,聲音還殘餘著點點因為睡眠不足又極為疲累的沙啞:「叫我來做什麼?」

  「你今日做什麼去了?為何累成這樣?」四海不離確實有不少話想要問她,但看到她這疲累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先關心一下。

  七七在他對面坐了下去,再次別過臉打了個呵欠,才道:「為著今天的蹴鞠賽,昨天晚上一整晚沒睡好,今天又一整天在外頭……嗯,還想問什麼?」

  看得出她的不耐煩,四海不離臉色也微微沉了沉,她不耐煩自己,他也不願意在這裡打攪:「本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七七抿了下唇,雖然還是有些不能習慣他這個轉變,但想到那個暴躁的逍遙王所說的話,不管能不能習慣,也只能逼著自己去習慣了。

  現在這個還算有點禮貌的溫和逍遙王,可是記不得暴躁逍遙王做過的事情。

  她道:「昨日你自己非要過來找我出門遊玩,來了之後卻睡倒了過去,甚至一睡不醒……對了,你這是什麼毛病?為什麼睡過去了,任人怎麼喊就是喊不起來?」

  成功將問題丟回給對方,看得出,四海不離對這個問題很是忌諱。

  「我……沒什麼,就是嗜睡了些,我……我沒什麼毛病,你別亂說話。」他站了起來,匆匆瞥了她一眼,便舉步朝門外走去:「我什麼毛病都沒有,不打攪了,我這就回府上去。」

  七七閃了閃眸,很明顯這傢伙很怕別人問起他的「病情」,再看他目光閃爍,眼底分明有幾分不自在,這是……病人的心態。

  她沒有追上去,只是在他指尖觸碰到房門把手的時候,輕聲問道:「是不是怕我知道你有這個毛病,心裡會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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