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十幾年的盛寵
慕容七七言下之意，她行蹤不定，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看得見的，看不見，只能怪自己能耐太差勁。
這麼奇怪的說辭，這麼大一個會場上的人，竟無一人能反駁。
人家是武林高手，自有她自己的作戰方式，至於她以什麼樣的面目出現在大家面前，是暗中作戰，還是和她四位夫君一樣大刺刺出現，這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對於聖水門的人來說，其實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如今慕容七七立了功，這是事實。
天一水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若不是曼桃提起她也根本不在意，如同大多數人那般，她只在意結局。
「來人，慕容堂主為我聖水門立下大功，本座要將本門的寶物賜予她。」
一拍手，立即有幾個身穿白衣的美男子從她身後走了出來，人人手裡端著一隻精緻的酒瓶，托盤上還放了個夜光杯。
五人走到七七他們跟前跪坐了下去，本來也是眉目清秀，在暗城中百里挑一的美男子，可在七七那四位夫君面前，竟忽然就從高高在上的天邊雲霞，變成地上的塵埃那般，卑微得讓人不忍直視了。
只怕這世上的男子來到他們跟前，也無一人能綻放出光芒，這四個人的光芒實在是太耀眼，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看著男子們幫他們每人倒上的美酒，七七抬眼看向天一水，一臉訝異。
天一水笑道：「這是我們聖水門的聖物，是棲霞山頂峰採回來的仙釀，一般的弟子都喝不到。」
天一水的笑容看得如此真誠，目光也是柔柔的，笑起來竟有幾分和藹可親的感覺。
但七七知道，這所謂的仙釀，絕對是劇毒無比的東西。
她終於也明白了為何這聖水門裡的人對天一水不是全然的尊敬，而是尊敬中帶著一份濃烈的懼意，原來，她一直用毒物來控制大家。
將杯子端了起來，看著杯中清瑩剔透的佳釀，她薄唇勾起，側頭看了沐初一眼：「阿初，如此美酒，你說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去嘗，才能嘗得出它最美好的滋味？」
沐初眸光微閃，端起自己面前那杯酒水湊到鼻端輕輕聞了聞。
香氣外溢，果然是佳釀，只不過這佳釀裡頭的劇毒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他指尖往酒中劃了劃，一個細微的動作，除了七七根本沒有人注意得到。
片刻之後，他忽然把杯子捏緊湊到唇邊，仰首，一口把美酒咽了下去。
七七心裡還是有幾分緊張，連指尖都在繃緊，卻見他一直面容淡然，眼底也沒有任何風浪。
擱下杯子之後，他側頭看著她道：「果真是美酒，不妨一嘗。」
七七鬆了一口氣，看了身旁幾個男子，笑道：「阿初是嘗酒的高手，既然他說是美酒，咱們便好好品嘗一番。」
楚玄遲垂眸看著那杯酒，長指一挑，把杯子挑了起來，抬手一口飲盡。
杯子隨意一擱，便又靠在椅背上，依然是慵懶到哪怕天地在一瞬間崩塌，他也似完全不在意那般。
慵懶中透著無與倫比的尊貴氣息，始終還是看得周圍的女子一陣芳心亂竄，就連天一水也不可否認，她對這個銀髮男子越來越感興趣了。
剛才露的那一手，連她也看得有幾分不夠真切，雖然知道是他出的手，可他具體是哪根手指在用力，是哪一刻把杯子彈出來的，她竟然不知道。
這男子的武功，只怕還在自己之上。
在夢族，那麼厲害的男子是及其危險的，她們最怕的是自己無法駕馭，可是，這男子她確實捨不得毀去的。
若能將他收為自用，自己這輩子其他人一個都可以不要了。
可惜依他這種性子，一看就知道是難以被人收復，卻不知慕容七七究竟是用什麼方法，能讓他如此死心塌地守在自己身邊。
在夢族，美貌這東西是最不值錢的，對女子來說能力最重要，這慕容七七究竟有什麼能耐？
連楚玄遲也喝了，無名和楚江南便也將杯子端了起來，也不理會其他人，只隨意將杯中酒水喝下。
擱下杯子又坐得自顧怡然，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那般，自成一體，一副與世無爭的態度。
七七拿起杯子向天一水舉了舉杯，笑道：「多謝門主賞賜。」
抬手將酒水喝盡，杯子往桌上一放，五名白衣男子將杯子和酒瓶收好在，這才匆匆退了下去。
實在是在他們五人面前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們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再不走有人或許會扛不住昏過去。
「既然這酒水都喝了，那本座如今便宣布，慕容七七以後就是凌河分堂的堂主，以後凌河分堂的一切全交由慕容七七來處置，各位可有不服？」
此話落下，整個會場頓時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哼半句。
連門主的親表妹都吃了虧，誰還敢在七七面前表現出自己的不滿？她們的地位可是一個都比不過玉小萱。
見大家沒有任何異議，天一水便看著七七道：「慕容堂主，以後凌河分堂便是你的，你隨時都可以過去。」
「謝門主。」七七又向她拱了拱手，笑意嫣然。
天一水的眼下卻似閃過些什麼，沉默了下忽然道：「本座還有一事想要與慕容姑娘商議。」
七七眉眼一挑，平靜問道：「門主請說。」
「下個月是女皇陛下的壽辰，七城的人都會派人親自到夢都皇城去給女皇賀壽，不知道慕容姑娘能否替本門出席這場盛宴？」她淺笑看著七七，「除此之外，每年皇城秋後都會有一場蹴鞠大賽，今年女皇陛下決定提前舉行，本座也希望慕容堂主可以為我聖水門出戰。」
要他們代表聖水門給夢弒月送上賀壽的大禮，甚至，參加夢都皇城的蹴鞠大賽……
七七自然知道這其中必有陰謀，但，若真這般，她是不是可以很快就能見到夢弒月？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若是要自己先將七城平定下來，再去夢都，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能見到夢弒月，自然一點機會都不願意放過。
可她雖然心裡驚喜，卻還是表現得極為訝異，甚至有幾分不安：「門主，為何？」
「皇城每年一度蹴鞠大賽，暗城派去的三支隊伍從未贏過，本座知道慕容堂主是個人才，所以今年想要冒險一試，看看慕容堂主能不能給我們聖水門甚至整個暗城爭一口氣。」
「門主，這蹴鞠大賽不是每年都由屬下準備麼？」聽到這裡，天紀雲是在也忍不住了。
霍地站了起來，她道：「門主這是要屬下帶領慕容七七一起去皇城麼？」
七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讓她帶領自己，這個，不樂意。
「非也。」天一水的回答總算沒有讓七七失望：「這次，由慕容堂主直接帶隊去。」
「門主……」
天一水擺了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才又看著七七問道：「能覲見女皇陛下，是七城裡頭每個人心裡最大的願望，若能得到女皇陛下的賞識，以後，我們聖水門在暗城的地位也能更受重視，慕容堂主，你說呢？」
頓了頓，她又問道：「慕容堂主，不知道你可會蹴鞠？」
這天一水處處耍著心機，七七自然知道，不過，她對夢弒月更加感興趣。
「蹴鞠自然是會的，只是……」七七似面有難色，沉默了下，也讓天一水緊張夠了，才道：「我們從未見過女皇陛下，忽然說要見她，心裡難免會有幾分緊張。」
坐在對面的天紀雲頓時嗤笑了起來，不屑地哼了哼：「果然就是登不上檯面，見不得大場面。」
「紀雲。」天一水臉色沉了沉，不悅地哼了下。
天紀雲哪怕不服氣，還是不敢當著所有人的面讓門主不高興，只得冷冷瞥了七七一眼，閉了嘴。
天一水盯著七七，笑道：「以慕容堂主的聰慧，豈會被那樣的場面驚嚇到？慕容堂主無須謙虛。」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七七也只能勉為其難接口道：「好，那我便回去好好練練蹴鞠之術，力求不讓聖水門為我而丟臉。」
蹴鞠，不就是足球嗎？大師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足球籃球不在話下，她過去一直跟在夜澈身邊，有什麼不會的？
足球而已，難不倒她。
「不過話說回來，女皇陛下為何如此喜歡蹴鞠？」每天都要開蹴鞠大會，就連七城的人也有資格參加，這盛宴場面一定不少。
若不是真的喜歡，誰會花精力去弄這些？哪怕不用夢弒月親自動手，但至少也要是花巨額銀子的。
天一水目光微閃，半晌才笑道：「據聞是宮裡有一帝君喜歡蹴鞠，為了博他一笑，這麼多年來，陛下每年都會在皇城舉辦一個蹴鞠大賽，十多年來，風雨不改。」
七七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十多年」這三個字後，心裡莫名被揪了下。
十幾年的盛寵，不是隨隨便便的人都能得到的。
但她臉色依然如常，只看著天一水問道：「卻不知道是哪位帝君如此能得陛下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