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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就這麼倒楣?!還真的被人看見了!婕雍現在就算想撒謊也沒意義,她索性認了:“去看又怎樣?告我嗎?你別忘了是你給我鑰匙的!”

  “那金塊呢?”以徇急問:“你挖走了?”

  婕雍不悅地回:“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你真是胡鬧!”以徇忍不住加重了口吻斥,“是我平常太寵你了嗎?!”

  婕雍豈是隨便任他罵的?她反駁:“你要是真的寵我,幹嘛還在乎那幾百萬的金塊?!”

  以徇憋著氣,“我當然不在乎幾百萬塊錢,你要錢我可以給你,但那金條是我老婆埋的,她要是到了桃園發現被挖走了,一定會衝去你家找你算帳的……”

  “慢著慢著!”婕雍嚷嚷著打斷他,“你老婆怎麼會知道是我拿走的?你告訴她的?”

  “我沒說。”以徇這下也不想再瞞了,“其實我老婆早就找偵訊社把我們兩個的事查得一清二楚,連你長什麼樣子也都曉得,也查出我曾經打了別墅的鑰匙給你,這下她去桃園聽看見你的鄰居一形容,還不知道是你?!”

  婕雍聽得心驚,她沒想到他老婆竟然早知道他們的事,只是不拆穿罷了。但這更讓她發火,這算什麼嘛,

  她要脾氣:“那又怎樣?你敢告我?!”

  “我怎麼會告你。不過我現在也攔不住我老婆要她別去找你,”以徇顧及大局地勸:“雍雍,我看你今晚上先別回家,去別的地方躲一下。”

  婕雍立刻大聲了起來:“我為什麼不能回家要去別的地方躲!”

  “你不在,我老婆就沒人好吵架,才不會硬碰硬,”以徇這完全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我再好好勸勸我老婆,看可不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婕雍還是死硬脾氣:“不躲!”

  以徇沒耐性了,他罵:“雍雍,你闖了這麼大的事,還這麼孩子氣?!”

  罵她?居然敢罵她?!

  “要你管!”婕雍恨恨地頂了他一句,把電話掛了。

  氣死她了!婕雍倒在車椅里,一張臉氣嘟嘟的,頭頂還像在冒氣。

  雋擎雖然不知道她和以徇正確的對話內容,但從婕雍片面的回應,也大概猜得出發生了什麼事,他道:“東窗事發了是不是?”

  婕雍平平地哼了一聲。

  雋擎再問:“駱以徇要你今天晚上別回家?”

  “他說他老婆要去我家找我算帳,”婕雍煩躁地說:“要我先躲躲,等他把事擺平。”

  “那就先別回家吧。”難得雋擎也贊成以徇的決定。

  “我為什麼不能回家?!”婕雍不平地嚷。

  “誰教你偷東西被人贓到?誰教你偷完了東西不趕快走,還賴在那游泳。”

  雋擎幾句話頂得婕雍無話可回,她怎麼知道就有這麼衰,平生第一次“拿”別人的東西就被人抓到!

  回家嗎?婕雍倒也不想去跟以徇他老婆吵,她今天又挖地又搬金塊的,夠累了。“可是要我去哪裡啊?!我想睡覺,可是我很討厭去旅館睡覺。”

  雋擎想了想,“去我家吧。”

  婕雍睬睬他,“你不怕債主等在門口跟你要錢?”

  “否則怎麼辦?帶你去睡路邊?”他沒可奈何地,“也許今天沒債主來找我呢,今天已經夠倒楣的了,不會再增加了吧。”

  是啊,今天夠例楣的了,婕雍低頭看了看自己,還一身濕,車裡冷氣一吹都有點冷了,趕緊把乾的外套穿上。

  雋擎的住處,還是如同婕雍上次來的時候一樣,空空如也。所幸熱水器還在,瓦斯也還沒被停掉,婕雍立刻進了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雋擎打開衣櫃,扔給婕雍一套運動衣,自己接著進浴室了。婕雍穿起他的衣服,袖子長一截,褲子也長一截,寬寬大大倒是挺舒服的,衣服上有著淡淡的洗衣劑香味,還有一股說不出名的味道,但婕雍倒是熟悉的,當他吻她、擁她的時候,她就聞過這樣的味道。

  她感到一種搖盪似的迷眩,昏昏的、醉醉的,好像他的人將她整個包圍了似的。

  他洗完了操,從柜子頂端拉出兩床棉被和一床睡袋鋪在地上,“將就點吧。”他說。

  “你以前每天都這麼睡啊?”婕雍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沒錯,”他倒挺能自得其樂,“每天都當在露營,也滿有意思的。”

  婕雍想到雋擎這個不太細心的大男人,有點擔心,“這棉被會不會已經塞柜子塞了很久,發霉啦?”

  “這你大可放心,”他拍了拍那蓬鬆的被子,“我媽習慣每隔幾天就會來幫我打掃環境,自從我的家具被搬光之後,她沒什麼事好做,就只剩下洗被單曬棉被了。”

  “你的家具怎麼會被搬光的?”婕雍始終弄不懂,“現在家具便宜得很,又賣不了幾個錢。”

  他抬眼看看她,“我的家具全是明清時候的古家具,你說值不值錢?”

  “怪不得。”婕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知道她書房裡那張書桌的價值。

  “噫,好冷。””陣涼風從敞開的窗中吹向她,她打了個寒顫,走過去關上窗,拉上窗戶的那一刻,她往下看見十六樓高的景致……

  地球離她更遠呵,什麼東西都變小了,什麼東西都變得像玩具一樣,不真切了,今天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忽然像跑馬燈似的掠過她眼前。這麼多事,到底什麼是真的?由不同的角度來看,是不是又全然不同?

  婕雍冷靜下來,開始懂得後悔自己先前衝動的決定了。她不應該去偷金塊的,不管以徇對她做了什麼,她去偷東西,就是她不對,再說——

  “沒想到他老婆竟然早知道我跟以徇的事,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她自言自語似的對著窗戶中自己的倒影說,窗中映著部分房間中的空間,也映著雋擎的半張臉,她對著那半張臉問:“你說她會不會告我?”

  雋擎放下了棉被,走到她身邊,軟言安慰她:“駱以徇不會讓他老婆告你的。”

  她現在想到可能的糟糕後果了。

  “要是把事情鬧大了,大家都會死得很難看。”

  婕雍那樣子,明明憂心害怕,卻又撐著堅強;那雙盈盈水眸明明裝滿了擔憂,卻又不肯讓人看見,端地更惹人憐。雋擎終於知道以徇為什麼那麼寵她,因為只要是男人,不管她做了什麼,只要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就根本不可能忍心責備她。

  雋擎輕輕攬她入懷,柔聲道:“沒事,放心吧,嗯?”

  他的雙臂環著她,她的身子蜷進了他的懷抱,他只祈望能給她一些溫暖、一些安定的力量。他沒想到,曾幾何時,她的喜樂憂傷也成了他的事,兩個人的心仿佛相連,她笑,他快樂;她哭,他心疼。

  也許在那段鬥嘴笑鬧的日子,他已經愛上了她。但他其實並不想問自己太多問題,他現在只想尋找自己的感覺,他感覺她需要他,而他也需要她,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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