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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里有人認出墨兆錫就是電視裡畫面里的律師,詵詵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在他倆並不引人注意的小桌上,甘擎挺了挺腰身:“兆錫……到時候檢查結果一出來,謠言會不攻自破的……況且,我不在乎。”

  墨兆錫捧著她的臉,目光描摹:“甘擎,接下來,你也許會很辛苦,你懷著我們的孩子,還要照顧你住院的媽媽。”他無奈地看了眼周圍,“還要應付一些外人異樣的……目光,我——”

  他還未把最後的結論講出來,甘擎把它們堵在了炙熱的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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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惹火燒身最新更新...

  甘擎在他唇上輾轉,爾後,熟練撬開他的牙齒,舌尖抵著墨兆錫的上顎來回刮,她感覺到對方有幾分退縮,喉嚨里發出了沉重的悶哼,耳邊的議論和抽氣聲也接踵而來,甘擎閉著眼睛,仿佛沒受到任何干擾,深深沉醉在男人久違的氣息中。

  甘擎有些後悔,昨天為什麼要用那樣傷人的話責怪他?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她理應該很了解墨兆錫,而實際上,她從頭到尾了解的只是一個愛她勝過一切的男人,而不是一個生活中的普通人。

  墨兆錫幫助薛婷,其實同時也是幫助自己,走出那場足以改變命運的官司,解開他和薛婷之間危險的結,否則,以薛婷的對他的仇恨程度,恐怕會繼續糾纏不休。

  然而,當她昨天聽見墨兆錫的決定之後,她根本就沒站在他的角度看待他的決定,當下只覺得自己很委屈,怒氣衝天,醋意翻滾,毫無理智可言,不僅一時衝動傷了墨兆錫,還差點毀掉肚子裡的小肉芽。

  甘擎如今才醒悟,這些年,她因為甘有良的車禍為自己結了一層密不透風的繭,自以為堅強地一味死死抵抗著生活,一度覺得她被愛神遺棄,每天孤獨寂寞地活著。其實是她把自己束縛關閉起來,不肯接受任何人的愛,以至於她忽略身邊的每個愛她的人。

  她也許根本不了解他們。

  比如,楊頌英,如果楊頌英不曾默默用母愛包容自己,又怎會說出昨晚那些讓她為之震撼感動的話;

  再比如,甘信,甘擎一直以為他總是無恥地把自己當成闖禍時的擋箭牌,豈知,這個弟弟原來早就知道他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他卻比親生弟弟都好使喚,回想起來,這些年,雖然她幫甘信收拾過不少爛攤子,可哪一次她有麻煩甘信不是隨叫隨到?

  最後就是墨兆錫了,她單方面接受他毫無理由的那麼濃烈的愛,卻不曾深入了解他的想法,還把這歸咎於他們的大腦波段有偏差,事實上,是因為她在這場相處里一直做著一個太過被動的角色,並沒看到一個真正的、有原則而且底線清明的墨兆錫,才導致了昨天那樣的局面。

  楊頌英說的沒錯,有了孩子,對待生命和世界會變得豁達和包容,此刻,她深切炙熱地吻他,完全理解了墨兆錫那麼做的原因,內心也早已原諒他。

  這個吻結束的時候,墨兆錫呆呆看著她,甘擎用手指擦他的嘴角,再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快速掃過一眼,平靜地介紹說:“他是我男朋友,也是電視機里所講的那個有可能被感染愛滋病的律師,我想向大家普及一個常識,那就是,接吻不會傳染愛滋病,在同一間餐廳吃飯更不會,所以請儘管放心地用餐,希望我們沒有打擾到大家。”

  她目光觸及的人中,有的配合地點點頭,坐下繼續吃午飯,有人默默地搬到離他們遠一點的桌子旁,有人則毫不客氣地付帳離開。

  “甘擎——”墨兆錫模糊叫回她。

  甘擎沖他眨眼睛,又輕吻一下他的唇:“我說的都對嗎?”

  墨兆錫望著她明亮而堅定的眼神,艱澀地回答:“對。”

  甘擎摸了摸他的臉,笑盈盈地指著砂鍋里:“那,我要那塊魚肉,你用筷子夾,在湯里涮一下,弄點味道上來,我再吃。”

  “遵命。”

  墨兆錫深深望著她,照她的話做,餵給她一大口,甘擎看著他的眼睛,大嚼特嚼,她想,不管將來他們的未來如何書寫,她從此會愛上這種味道,帶著墨兆錫特有的苦澀卻欣然的味道。

  第二天是12月24日,從一早開始,雪花紛揚而落,飄飄灑灑,整個城市銀光素裹,甘擎留在醫院裡守夜,楊頌英昨晚已經醒過來,身體狀況良好,意識清醒。

  墨兆錫昨天下午回到A市處理完案子最後的程序,連夜趕回B市,路上,薛婷打來電話。

  “墨兆錫,你回到你女朋友身邊,就不怕害死她嗎?”

  墨兆錫淡淡說:“你最好省點工夫去把要賠付的錢都借到。”

  “你……”電話那頭的薛婷抿著唇,氣結,冷靜一下,咬牙低聲說,“你看到新聞了嗎,你一點都不在乎你墨大律師的聲譽,你不在乎,你叔嬸和父母總在乎吧,還有你女朋友,她難道還不知道你有可能染上愛滋?她一點都不介意?上次的事她這麼快就忘了?哼,同樣是女人,我才不信。”

  墨兆錫沉默一陣,說:“薛婷,你這麼不死心,其實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你現在別想讓我死心!你無論做過什麼都一輩子欠我的,兩條人命,你還不清!本來你幫我打和官司,我已經有點想放過你了,你為什麼還要跟她複合?”薛婷的聲音變得歇斯底里。

  “薛婷,你腦袋是不是不清醒了!你哥哥和母親的死,你到底有沒有認真面對過、思考過!你一直把責任壓在我身上,那你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砸鍾素凝的酒吧,然後反過來陷害我,這是你的原計劃,對嗎?”

  電話聽筒傳來薛婷急促的喘息。

  “我出面做你的律師,並不是在償還我欠你的東西,而是讓你通過這個案子看清楚,一個案件的判決結果不是你、我、或者任何一個人說的算,是根據證據證詞來做判斷,當年薛駿的案子也是一樣,種種證據表明鍾素凝是誤殺,法官才會這麼判。

  我這麼說,你懂了嗎?我覺得歉疚的並不是單獨對你,而是對我自己過於追求名利而導致的後果,當年如果案子不被炒的沸沸揚揚,你母親就不用承受那麼大的壓力,也許她也不會自殺……

  你知道我是怎麼得到她自殺的消息的嗎?是一個記者告訴我的。

  你母親自殺的彌留之際不是打給120求救,而是打給記者……

  但你看看現在的你自己都幹了哪些蠢事,我相信,召開記者會這種事不是你會想出來的,當鍾素凝去找你的時候,你可以拒絕,但你為了所謂的報復我,竟然答應了。

  你也許真的恨我,我也允許你報復我,但這就是你應該為他們報仇所做的?”

  墨兆錫話音剛落,彼端已經掛斷電話,他跟隨前方的車燈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忽而捂著嘴咳嗽幾聲,半分鐘過後,對甘擎的巨大思念驀然鋪天蓋地而來,迫不及待撥給她。

  “到了嗎?”

  她的口齒不太清楚,他好像吵醒她了。

  “還沒……就是想你了。”墨兆錫感覺到自己全身繃緊的肌肉似乎終於鬆開一點。

  甘擎的笑聲里迴蕩著空空的回音,她應該是在醫院的走廊里。

  “哦,我們也想你。”

  墨兆錫可以想像甘擎披著大衣手撫摸小腹時幸福微笑的模樣,他不覺抹了下濡濕的眼角,舒服地吐口氣:“我愛你們。”

  怔愣掛斷電話的薛婷抱著身體蜷縮在狹窄的床角,用力地抽泣,她感到莫名的冷,這一個多月和墨兆錫的相處讓她知道,墨兆錫並不是一個會刻意說謊的人,他為她的案子如何奔波和操勞,她都看的清楚,只是墨兆錫越是這樣,她越是迷戀他,捨不得放不開他,所以當她看見墨兆錫和甘擎擁抱在一起時才會那麼衝動地答應了鍾素凝的提議。

  是啊,她都幹了什麼蠢事,她竟然和殺了她哥哥的兇手握手言和,她是不是也像墨兆錫說的那樣,在追逐某樣東西的時候不覺地“迷失”了?

  平安夜的傍晚,掛完吊瓶休息中的楊頌英微微醒轉,看到沙發上甘擎正靠在墨兆錫的肩膀上閉著眼睛小憩。

  “小擎。”

  甘擎聽見聲音立馬就精神過來,跑到楊頌英床邊,緊張地握住她的手:“媽——”

  “我沒事。”楊頌英動了動,咬牙皺眉,“就是傷口有點不舒服。”

  甘擎:“那我叫護士來。”

  墨兆錫從沙發上起來,打開房門:“甘擎你留在這裡,我去叫。”

  “真沒事,開了刀,哪有刀口不難受的呢。”楊頌英扯個笑,拉了拉女兒的手,“乖,你倆都回來,我有話對你們說。”

  “媽,有什麼話出院等好了再說也不遲啊,您還是多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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