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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兆錫沒太聽懂:“你只要告訴我,那代表著……”

  “代表著以現在的資料,確定不了她感沒感染,但,保守來講,只要三期的結果沒出來,仍然有感染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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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惹火燒身最新更新...

  五周左右後,墨兆錫在柏邵心的幫忙下,在陸軍總院做了愛滋病的前兩次檢查,取樣室外,他竟然看見了個熟人——何仲。

  柏邵心這人在朋友面前表現得很識相,墨兆錫總是稱讚他這點,他也不負眾望,留下一句交代,是時候先撤退了。

  長長的走廊上人不多,不遠處是愛滋病防控諮詢室,何仲用餘光瞅墨兆錫一眼,剛欲開口,從諮詢室裡面出來幾個人,徑直向這邊走,何仲背過身,恨不得把臉都塞進牆面似的,而墨兆錫則大大方方端坐著,對走來的女孩和護士善意笑了下,露出一口白牙。

  等人都進去採樣室,何仲轉過身,嘲諷地扯扯嘴角:“你這點伎倆還屢試不慡?也不挑挑地方,看看周圍都什麼人。”

  墨兆錫攤手,這人和小時候一樣,還總是看他哪裡都不慡,自己卻一副傲視的姿態。

  “隨你怎麼說,反正現在大家同病相憐,誰知道你還能諷刺我到什麼時候。”

  抬抬下巴,指著身旁的採樣室的方向:“你有什麼資格歧視人家,你來幹什麼的?難道不是和她一樣?”

  何仲好像懶得和說話,抱起手臂將頭撇開。

  墨兆錫也不乏冷嘲熱諷:“我怎麼感覺……就算你從倫敦留學回來,紳士風度也沒怎麼學到,真的,你現在自暴自棄得連面子工程都不願意做了?”

  何仲對他的話仍舊充耳不聞。

  墨兆錫聳聳肩,摸著下巴,半響,問:“讓我猜下,是誰害你來這兒的?”

  何仲終於慢慢轉過來,臉色陰沉得嚇人,嘴角抖動,仿佛下一秒就殺了他。

  “薛婷?”墨兆錫想了想,“我好像警告過你‘保重’。”

  何仲怒氣沖衝起身,手指指著他,細微地顫抖,想要罵什麼,但又恥於提起他因為濫交而有感染愛滋病風險的事實,只是咬著牙,把伸出的手指緩緩攥進拳里。

  大概不到一個月以前,何仲在一次“墨滴”協助疾控中心普及預防愛滋病知識的活動上看到了薛婷,這才知道薛婷有可能感染了HIV病毒。

  他質問她懷疑自己感染是在兩人春風一度之前還是之後,薛婷膽怯地看了看何仲煞紅的雙眼,遲疑了一下,才說:“之前。”

  何仲目瞪口呆,渾身冷汗直冒:“你……”

  薛婷吞吐道:“你那麼怕幹嘛,不是戴套了嗎?”

  何仲暗罵一聲髒話,把一旁立著的GG牌踹得稀巴爛,如果不是因為活動在“墨滴”舉行,他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女人。

  墨兆錫站起來,冷靜地看著何仲:“你想揍我嗎?”把脫掉的大衣往長凳上一摔,擼起線衫袖子,露出肌肉線條堅實的小臂,“其實我早就想揍你了!”

  兩個高大的男人在住院部的後院子裡暴揍的場面很快引來圍觀,他們儘量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好好毆打對方一場,何仲長墨兆錫三歲,小時候每次打架都略遜一籌,慢慢他摸出何仲攻擊的門道,儘管個子仍舊比何仲小些,但之後的對決里,十次有四次是他贏。

  何仲被墨兆錫揮拳頭掀進雪堆里的時候,還有點反應不及,他今年三十一,墨兆錫二十八,個頭身材不相上下,早已沒有優勢劣勢之分,如果硬要給他現在處於下峰找個理由,那就是墨兆錫和從前一樣,保持每天瘋癲似的戶外運動,而他這些年,雖然不像兒時表達情緒時那麼野蠻,變得更有紳士風度,卻越也加文弱。

  何仲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墨兆錫居高臨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拳頭,右手受傷的小手指隱隱作痛起來。

  兩人沒有說話,只是紅著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對方,□在冷空氣外面的手和臉都被凍得泛出紅血絲。

  墨兆錫蹲□,半跪在雪地里,拉起他的領子,磨了磨牙齒,用左拳又招呼一下何仲的右臉,何仲在剛才的廝打中幾乎耗盡了力氣,硬生生又挨一拳,何仲應聲再次倒進雪堆,他知道墨兆錫為了已經消失一個多月的甘擎遲早會找他出口惡氣,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人群里有人大聲驚呼,有人上前拉架,冬日,太陽躲在雲層里,整天都霧氣騰騰地,墨兆錫放開何仲的衣領,慵懶地站起身,驀地看著天空苦笑幾聲,然後扯了扯領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消失進模糊氤氳的空氣當中。

  何仲仰臉躺著,胸膛一起一伏,身下的雪冒著汩汩涼意從皮膚沁進骨血。

  蕭一笑這個地陪當的十分不稱職,但作為一個“接線員”,她盡職盡責。

  甘擎來她所在的城市一個多月,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面,但她每天都要承擔幫助甘擎擋掉甘信電話的責任。

  “嗯。她最近幾天真的沒來找過我。郵箱?沒有,我最近不方便上網。電話?我知道了,只要她以任何一種方式聯絡我,我第一個打給你,行嗎?”

  對方似乎還在不停囑託,蕭一笑叼著蘋果汁的吸管,對甘擎擠出一個吃了黃連還苦的笑。

  電話掛斷,蕭一笑深深吸氣,喝了一大口果汁,咽下去之後,像打了一場仗一樣看著她:“我說,你弟弟真是……為啥上學的時候,沒見過他這麼好耐性。”

  甘擎攪著咖啡,有點抱歉地低頭:“對不起,麻煩你了。”

  蕭一笑翻個白眼:“喂,你是夠麻煩了,但吧,你要麻煩就麻煩到底啊,你這才找我出來算怎麼回事?有沒有把我蕭一笑當朋友!”

  甘擎就知道她會這種表情,笑笑:“我想等安頓下來再來徹徹底底地禍害你。”

  倆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之後又莫名其妙陷入詭異的沉默。

  蕭一笑認真問:“你打算以後怎麼辦,不可能逃一輩子吧。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甘信這麼鍥而不捨地找你,我不敢保證哪一天我嘴上把門的小姐妹下班,就一不小心說出你家地址了。”

  甘擎撇了下嘴:“那我給你的小姐妹加班費,讓她好好守門。”

  蕭一笑“嗤”一聲,自顧自地一邊喝果汁一邊說:“也怪了,為什麼這些天一直火急火燎找你的是甘信,而不是墨兆錫呢……”

  甘擎放下調羹,木然望了望外面的街景,來這裡的一個多月來,她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墨兆錫這個男人,就好像他在她的生命徹底退出了一樣,但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墨兆錫不曾再參與她生活的只是他的外在形態,他的一切在她的腦海里思維里依舊頑固地存在。

  傷痛和愛是並存的,她有多愛他,看到那一幕時,她的心就會百倍千倍的疼,甘擎攥了攥手指,每當想到墨兆錫她就變得混亂不堪。

  “我和他分手了,他沒有義務再找我。”

  蕭一笑終於知道甘擎的這次出走是因為情殤,突然有點內疚彆扭,因為當初他們不經意的玩笑話,才讓好友誤入花花公子的狼窩,雖然那天唱K的事讓當時還挺看好墨兆錫,認為他們最後可以走到一起結婚生子什麼的。

  蕭一笑隔著桌子,拍了拍甘擎的肩膀:“嘿,男人不是生活的全部,尤其是壞男人,你看我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啊,女人一個人活的也可以簡單瀟灑自由。誒,咱別想那些男人了,我打電話把咪咪叫出來,咱嚎一個晚上去,把不慡和委屈都發泄出來!”

  甘擎一慌,按住了蕭一笑的手,逞能說:“不用了,我真沒事,現在我都有點記不得墨兆錫是誰了,哈哈。”

  蕭一笑心疼地看著她:“一點也不好笑。”

  甘擎將笑收起,疲憊地說:“我有點累了,上個星期才找的工作,也是宣傳策劃,工作量大不說,時間也不太規律。今天是周末嘛,想補個覺。”

  蕭一笑一聽,也不勉強了:“做什麼工作都別太拼命,身體是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為了個壞男人熬傷了多不值,還有啊,我這個朋友可不是擺設,你有什麼話,有什麼想法,都可以來找我,罵他,掐架,打小人之類的我都奉陪!”

  甘擎被逗笑,欣然點頭。

  分開之前,蕭一笑奇怪地看一眼她的杯子裡的咖啡:“甘擎,你的咖啡都被你攪的涼透了,怎麼還沒喝?”

  甘擎從沙發里起身,動作慢騰騰,像個行動不便的老奶奶:“那個,我,我這不是要回去睡覺了嗎?”

  蕭一笑張大嘴:“啊?才下午三點半,你就睡覺?”

  甘擎不自在地把手放在肚子上,抬頭對上蕭一笑大驚小怪的眼神,遲疑著又摸了摸脖子:“為了適應新工作最近真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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