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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幸而有九哥從旁支持,幫他度過了最低谷的一段時間,後來再想起額娘還是思念,總歸不像剛送走她的時候那麼撕心裂肺疼入骨髓。

  他很幸運,他有九哥,不過十三也不錯,又四哥從旁點撥。

  敏妃的離去沖淡了這一年的喜悅,這個年不似從前那麼熱鬧,不過悲傷和難過也沒持續太長時間,她下葬之後不出半月,一切都恢復了正常。要說有什麼改變,就是老十同老十三的情誼突飛猛進,他倆一夜之間就親厚起來。再有就是總是在作死的老十四終於陰溝裡翻船倒血霉了,起因也是敏妃的死,這當口別人都謹言慎行,他口無遮攔,最終釀成禍事。

  那已經是在正月里,烏喇那拉氏來同寧楚克聊聊,問她出宮建府的事。

  九貝勒府實際已經修繕好了,距離四貝勒府不遠,等他們搬出宮去兩家要走動就非常方便。烏喇那拉氏就是問她吉日擇好沒有,何時搬,要不要大辦一場?寧楚克說她和胤禟都沒這個心思,一方面擱閨女身上就要費不少心思,胤禟又讓四哥帶進了戶部,雖然做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剛去也不熟悉見天給人添麻煩事情做得一團糟。

  就為這些,胤禟都急上火了,哪有功夫宴客?

  聽她提到胤禟的業務能力,烏喇那拉氏就掩唇輕笑:“你聽九弟胡說吧,他自謙過度了,我們爺說九弟很適合在戶部發展,他就適合管錢。”

  關於這個說法寧楚克也聽過,但是據胤禟說,他只想點自家的錢,點完看著錢生錢,朝廷的收入再多也提不起勁。

  為了讓胤禟少遭點罪,這話還是不說了。

  寧楚克問起弘暉,問他好不好帶,又說因為七斤自個兒這一冬都提心弔膽的。

  烏喇那拉氏聽在耳中,深感認同:“誰還不是一樣呢?別說七斤才半歲不到,就說我們弘暉好了,如今兩三歲了,那才是真鬧騰。吃穿用度還沒什麼,他精神頭實在太好,從早到晚不消停,跑來跑去的滿屋子亂竄真怕一轉眼就給磕著……他好奇心旺,又沒個輕重,天天都在砸東西,我是一樣珍品也不敢往外擺,給他摔了心疼。”

  說到三歲大的孩子,寧楚克見過的,舒爾哈齊三歲的時候也和四嫂說的差不多,很愛問為什麼,又鬧人……想到幾年前的舒爾哈齊,再想到四嫂口中的弘暉,寧楚克不由得想起每天都在睡覺覺的七斤,除了擔心比較多,她其實還算好養的。

  又聊了一會兒,烏喇那拉氏準備告辭,就遇上喜寶從外頭俯衝進屋,進來就往炭盆旁邊烤,它轉著身子烤了烤自己的毛。

  “凍死鳥了!真凍死鳥了!”

  寧楚克沒好氣的瞥它一眼:“和你講了多少回,這陣子不許亂說話!……”

  沒等寧楚克訓它,喜寶就軟化下來,趕緊給陪好話:“美人兒你就別生氣了!鳥聽你的,鳥絕不再犯!”

  “認錯比誰都快,絕不悔改……”

  “改!鳥一定改!下回一定能記住!”

  寧楚克懶得同個八哥兒斤斤計較,就問它跑去哪兒野了。別的鳥要麼飛南邊過冬要麼擱巢里待著輕易不往外跑,只它還是那德行,也不怕凍著。

  喜寶就抖抖那一身鴉黑色的毛,說:“我還能和那些傻鳥一樣?美人你問鳥出去幹啥,鳥吃飽了出去活動活動,就撞見一個討人厭的傢伙,聽他說到禟禟,就在屋檐底下蹲了一會兒。”

  這時四福晉也來了興致,不急著走了,也想聽聽這八哥兒逗趣。

  此時此刻她沒想到自己聽完會是一肚子火,喜寶說的這事同胤禟並不直接相關,真正牽扯的是四貝勒。

  說白了,討人厭的傢伙就是十四,他從木蘭圍場回來就沒輕鬆過,前段時間忙得去給德妃請安的功夫都沒有,好不容易熬到過年,又趕上章佳氏沒了,這個年過得很不是滋味,啥樂子也沒有。

  這小半年他太憋屈,憋得難受,偏又是愛玩的歲數,心有怨氣也屬正常。

  照他的想法,死的就是個庶妃,用得著這麼委屈大家?搞這麼凝重幹什麼?從這裡開始,他思維一個發散,就想到另一茬。

  “說不準就是老四命裡帶煞,他養在孝懿皇后跟前,沒幾年孝懿皇后沒了;前頭老九為了救他,老九差點給猛獸拍爛了根;再看這回,十三同他走得近,十三就死了娘……”

  喜寶將這段學過來,它學得惟妙惟肖,寧楚克聽完一臉尷尬,鼓起勇氣看了身旁的四嫂一眼。

  臉色鐵青,非常難看。

  烏喇那拉氏已然氣瘋了,這種話老十四怎敢亂說?

  胤禛還是他親兄長,他就不怕叫人聽了去?不怕傳開來於兄長有礙?

  “我想起來府上還有事,先走一步,下次再聊。”烏喇那拉氏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寧楚克趕緊跟上,送她出門,喜寶就跟在旁邊,還揮了揮翅膀說,“慢走,再來啊,鳥不送你了。”

  第71章 鬥毆

  四福晉素來寬厚, 雖然作為皇子福晉她不缺脾氣,但發作的時間少, 相較於妯娌幾個, 算是好說話的。又因為常年遭受德妃刁難,她比寧楚克等人要能忍得多。

  可泥人兒也有三分脾氣, 今兒個喜寶學這一出結結實實犯了烏喇那拉氏的忌諱。

  她回府之後就生氣悶氣來, 氣的當然不是宮裡那隻小耳報神,而是老十四胤禎。

  從前吧, 四爺也會提到這個兄弟,每回提起都是恨鐵不成鋼。他看得出來, 十四不缺天分, 只要肯下苦工, 文武雙全跑不了,往後一定是國之棟樑。他偏偏就是不夠上進,偶爾會有亮眼的表現, 那是趕上皇阿瑪親臨上書房,平常大多是混日子。

  假如不是他親兄弟, 胤禛可能裝作不知情,偏他倆就是同父同母,當哥的自然覺得有管教幼弟的責任。

  他在十四面前是沒多少好臉色, 一方面他慣常是這樣,對誰也沒有春風和煦的時候;另一方面你好言好語他不聽,該訓就得訓,該罰就得罰……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就是這個道理。

  一開始, 胤禛對管教兄弟這事兒是滿含熱情的,沒多久他發現,十四根本不領情。額娘有沒有看明白他的用心不清楚,左右額娘也不幫他,只會說十四還小都還沒大婚,等以後娶了福晉自然就懂事了,又覺得十四人聰明只要他開竅做什麼不行?現在拘著他幹啥呢?

  左右十四就是長著反骨,他很吃老八那套,就愛聽好話。至於永和宮那頭,一貫是偏幫十四。

  胤禛是個不容易被擊垮的人,他很執著,可再執著也扛不住這種看不到希望的連番打擊,後來他就放棄了。

  那會兒他很不好受,烏喇那拉氏還幫著勸過,說親兄弟有時是會鬧矛盾,尤其十四生來得寵,額娘將他慣得天真了,他如今無妻無子無壓力無責任愛玩也在所難免。又因為歲數輕,爺們在他這歲數都想證明自己是了不起的大人可以自己拿主意了,就格外聽不進去勸告,你得順毛捋。

  烏喇那拉氏這一套一套的說辭是為了讓胤禛好受些,不過說完她也給自己洗了腦,覺得兄弟哪有深仇大恨?也就是人年輕不懂事鬧的,等成熟了,關係自然會緩和。

  她當時還說,這要是窮人家,是沒有天真的資本,可十四生來就是皇子,又是得寵的一批,他有碰壁的資本,撞疼了總會回頭。

  ……

  只要想到那一段段的勸解,烏喇那拉氏就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就在近日,十四一耳光扇她臉上。

  什麼人年輕不懂事,他對自家分明是有惡意,沒惡意能說出這麼欠妥的話來?

  十四可不傻,皇阿瑪都說他生來聰穎,既如此還有什麼藉口?

  烏喇那拉氏氣到胸口疼,差點昏厥過去,她真想問問老十四自家哪兒對不起他?有深仇大恨也不過如此,偏他和爺還是親兄弟!沒見過關係如此惡劣的兄弟!

  等天漸黑,胤禛回府,就聽說福晉今兒個進宮去了,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看。

  胤禛跟著就去了福晉的院子,進屋裡發現烏喇那拉氏闔目倚在軟塌上,眉心皺著,聽到腳步聲她睜開眼,發覺是胤禛回來了還強打起精神起身相迎。

  “你不舒服就躺著。”

  烏喇那拉氏還是站起身來,先給胤禛倒了杯熱茶,又想幫他捏捏肩膀。別人不知道她能不知?自家爺忙起公務來不要命的,這會兒才從戶部回來這天恐怕也不輕巧。胤禛由她捏了兩下,接著抬手一擋:“好了,別忙活了,說說你今兒個做了什麼。”

  “去九弟妹那頭坐了坐,閒聊了幾句。”

  胤禛沒急著追問她心情不佳的因由,而是耐著性子聽福晉說了七斤的近況,又說到過段時間老九就該從宮裡搬出來了,閒聊了好一會兒,他才切入正題:“只是聊了聊天怎麼如此疲憊?還是身上不慡利?請太醫看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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