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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諶允只冷冷的看著他,連身都沒動下,等他停了大笑,才道,“你想殺了曹後,為你母妃報仇,姜家可以助你,

  但你若是非要不知死活,那你就和你母妃全族,一起去給她陪葬吧。”

  “姜某可以尋她一世,自然能尋她無數世,本就不屬於這時代人,便是顛覆了,姜某也不覺得可惜,只是,不知道你舅父犧牲自己性命讓玄悟為你改命,還值不值得了……”

  姜諶允見魏昱如此,不願再在他這兒浪費功夫,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本王告訴她,你死了,那日,”

  魏昱說到這裡,停頓了,他眼睛再次看向了畫像,眸里神色複雜,他閉了閉眼,從袖中拿出一瓶藥,

  “那日,還在屋子裡燃了憶魂香,這是解藥。”

  憶魂香,無色無味,中毒者,完全看不出中毒,它能追溯往日記憶,勾出人內心深處最想忘記的事,甚至還能根據那段記憶,暈染出她最恐懼的結局,若再加上旁人的刻意誤導,很容易就讓人徹底陷入恐懼中再也醒不過來。

  當年,魏昱的生母就是死在憶魂香之下。

  對季漪用憶魂香,他猶豫了很久,可終究,因為季縈的預知,他的夢,他不得不用了。

  姜諶允,是將來會殺了他的人,他不能不想法子先將其除掉。

  為了這,他苦心籌謀,從他出先在季漪面前時就在算計,一步一步的,終於等到今天,他有機會離間姜諶允和父皇之間的關係,借父皇的手除掉他。

  可他,卻並沒有想像中的暢快,一想到如母妃那般絕美的她,此時躺在病床上,受夢魘之困,一心求死的樣子,他心臟處就有股前所未有的悶疼感。

  他自己也覺得可笑,不是做了一個沒有心的人,怎麼還會感覺到疼。

  “嘭,”

  姜諶允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向了魏昱,“你不堪為人。”

  魏昱被他一拳打在臉上,頭一偏,人也連退了幾步,隨後他吐出一口血,也沒再說話,只將藥瓶再次遞給了姜諶允,

  “憶魂香會傷人心肺,哪怕用了解藥,也不能解決,不過有玄悟,你將解藥給他,他應該知道該怎麼辦。”

  “這筆帳,你且記著,姜某會慢慢為她討回來。”姜諶允奪過解藥,大步走了出去。

  ——

  是夜,寂寂夜色,雪色下,季府庭院內空無一人,各屋房門都緊閉著,沒什麼聲響,偶有積雪壓了枝頭掉落的不起眼聲響。

  姜諶允便於這時冒雪入了院。

  因白日賽神醫來過,說為其施過針,讓人不得打擾,季源夫婦也沒似前兩日般夜宿在磬漪苑了,屋子裡只留了一個守夜的錦月。

  不過這幾日來,她和錦玉徹夜未眠的照看著,聽了姑娘沒大礙了,加之季漪高熱確實退下了,她放鬆心神後也撐不住了,已在外間睡下。

  姜諶允進了屋,入了內室,取下了大氅,放到一旁空置的矮桌上,又去炭盆旁站立了許久,才靠近了季漪的床邊。

  床上的人雙眸閉著,只是卻並不安穩,雙眸羽翼般的睫毛不安的顫著,頭也時不時的搖晃,有些乾裂的唇微微張開,似動非動,明顯的身處在她難以逃脫的噩夢中。

  她巴掌大的小臉如今只見皮骨,冰肌玉骨,白得透明,似很快就會消散一般,姜諶允見著,心尖刺刺的疼。

  他轉身去了炭盆處,取了溫在一旁的水,掏出錦帕打濕了,給她潤了潤唇,又從寬袖中取了藥瓶,倒出一粒藥餵在她口中。

  餵完藥,姜諶允眼睛就再沒離開過床上的人,他靜靜的凝視著她,就似在看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眼裡含著小心,含著心疼,還含著兩世來他一直壓抑著的深愛。

  “公主,”

  “臣來了,”姜諶允跪在她榻前,嘴湊近她耳邊,喃喃道。

  他手虛虛的放在她臉上,都不敢放下,生怕他手上握劍的厚繭會傷到她,他兩世唯一的珍寶。

  姜諶允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悔過,若不是他膽怯,怕她怨著他,恨著他,她也不會像如今這般,心神俱傷,一心求死。

  上一世,他沒能在她需要的時候趕回去,這一世,他也沒有及時出現在她面前,求得她原諒。

  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兩世來,都是他的自負害了她,他怎麼會想當然的認為,她一定會怨他呢,她是這麼好,好到不嫌棄他是個煞神,是個面目醜陋的莽夫。

  他又怎麼會想當然的信了玄悟的話,信了魏燁的話。

  “對不起,”

  姜諶允將唇珍之重之的落在季漪額間,“對不起,我的公主。”

  此後,若是你願意,臣再不會放開你的手,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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