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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藍色多瑙河》。三公主才接觸鋼琴,已經彈的很好了!”南喬微笑著替蘭兒辯解。

  待鋼琴抬了過來,南喬笑著施禮後,坐在鋼琴前,調了音,開始彈起《藍色多瑙河》。

  她不大記得這首曲子是什麼時候所作的,但因為其優美輕盈,特別適合心情低落的時候用來調劑身心,讓人心中重新滿懷快樂和希望,一直是她前世彈奏最多,也是唯一一首記得全部音符的曲子,所以她彈的很不錯。

  一竄竄美麗動人的音符在深秋的陽光下流淌,仿佛是春天重新來臨,優美典雅,又明朗活潑,在這深宮之中,顯得格外的醉人。

  一曲終了。

  皇后首先輕輕鼓掌贊道:“以前臣妾只聽說和善格格善畫,作品讓許多名家慚愧嘆息……今日方知,和善格格的琴藝也是頂頂了不起的。聽了你這一曲,臣妾仿佛覺得心情被太陽曬過似的,明亮明亮的。”

  “奴婢謝皇后娘娘讚譽。”南喬微笑道:“奴婢其實也只有這一首彈的好。不值得什麼的。”

  “有一首曲子彈的好,也很不錯了……”皇太后也微笑。

  老太太的笑容更盛一些,招過麻姑姑,吩咐道:“小姑娘這一個月對哀家有多上心,你最清楚不過了。她們賞什麼哀家不管,哀家這裡,按一等的配額,再將哀家年輕時候用的那些首飾,分出一份來,給她戴去吧。”

  皇太后和皇后都是微微動容。.w.

  380冰雪高原

  慈寧宮來往的人多,所以常常需要賞賜下去什麼。而每次都細究賞什麼,自然費神費時,於是就將賞賜的分位九等。

  其中,一等賞賜,通常是給自己立了大功或者是丈夫立的大功的親王福晉的。包括金一百兩;銀一千兩;蟒緞兩匹、織金兩匹、各色上好綢緞共十匹,各色絹紗共十匹,里貂皮十件,烏拉貂皮十件,隨機增減,總價值大約相當於皇后一年的俸祿定額。

  這不算什麼,皇后嬪妃們,會有皇上是不是大方的賞賜,所以相對於南喬讓太皇太后情緒康復的功勞,這個賞賜也算的是正常。

  讓她們動容的是,太皇太后要將她年輕時候的首飾賞給南喬!

  太皇太后是什麼人?

  她一入宮便是妃,隨即成後,然後皇太后一做便是五十餘年……年輕時有孝莊皇后的照拂,後有康熙帝的孝順……她留下多年不曾賞出去的東西,哪一件是凡品?

  “分一份”……誰知道這一份是多少!

  而老太太之前那話里的意思,已經明了——不僅她賞了,她們都要有賞賜下來!有老太太的大方在前,誰也小氣吝嗇?

  至少皇上那裡就是不小的一份!

  於南喬來說,有東西那回家總是令人愉快的。她很高興地謝了老太太的賞賜,退下去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蘭兒也過來,幫著她收拾。其實這裡有宮人們動手,用不著她們兩個。

  南喬拉著蘭兒的手,低聲道:“蘭兒,我一直沒有問你之前為什麼不開懷……恩,我大約也知道了一些。公主不是格格,成婚後會有公主府,並不能和額駙住在一起……”

  但是分居也算了,但這裡面也有許多齷齪。比如說那掌管公主所有事情的嬤嬤們,經常會拒絕額駙和公主相聚,致使公主婚後生活如何寡居幽閉的老婦人。感情不睦,難有生養,又過著牢籠一樣的生活,這樣的日子中,幾乎所有的公主都不長命……

  蘭兒眼中一暗。

  聽聞曹顒人很不錯。若她以格格的身份出嫁,兩人想必會有幸福。而現在……

  南喬輕聲道:“蘭兒,你阿瑪最是疼你不過。你心有顧慮,完全能夠告訴他。他是皇上,相信所有的問題在他那裡都不會是問題……蘭兒,你別一時害羞什麼的,誤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蘭兒抿了抿唇,微紅著臉輕聲道:“我知道了。”

  當太陽開始西斜的時候,在幾位嬤嬤的幫助和監視下,她的行裝都打了包,連同太皇太后的賞賜,都裝上了車。

  南喬最後去正殿拜別老太太的時候,老太太沒有見她,只讓麻姑姑送來一串佛珠。

  南喬恭敬地在殿外叩了頭,讓車子先走,打聽了雍正在南書房,南喬又去向雍正辭行,竟也沒有見著他,只有一個捧著旨意的內監出來,笑眯眯地說,要跟著南喬回去宣旨……

  雖然也猜到這與雍正給她的賞賜有關,但看不到那明黃的絹帛上到底是什麼,這讓南喬心中微微忐忑,致使她往永和宮坤寧宮以及其他兩妃的宮殿辭行的時候,都有些神思不屬的。

  總算辭行完畢之後,帶著不菲的賞賜出了神武門,回到了董鄂府,擺了香案,跪下了,聽完了那內監的朗讀,才送了一口氣,大方地賞了他一百兩的紅包——

  原來,只是雍正升了寶柱和陳氏的爵位……

  “阿瑪,您是男爵大人了呢!”心情放鬆之下,南喬首先笑嘻嘻地給寶柱道喜。

  寶柱笑而不答。陳氏笑呵呵地拍了一下南喬道:“還不是有個好女兒給掙的。”

  “那是……”南喬笑嘻嘻地拉長音調,驕傲地一指院中卸下來的箱籠,道:“您們女兒我,又要擴倉庫啦……”

  “見者有份兒!”

  遠遠傳來一聲嬌笑,卻是聽到消息趕來的芊芊。同來的,還有她的丈夫世子允祿。

  只見她走上前先是恭喜了寶柱和陳氏,而後笑著對南喬道:“聽說你又發財了,我趕著來蹭點兒回去……喬喬,打開看看唄?”

  晴蘭也跟著附和。

  若櫻則是有些讚嘆地瞧著那一地箱籠;南齊和南林一早就串了過去,東敲敲西摸摸,推測著裡面都是什麼東西……

  一院子的歡聲笑語。

  南喬心中一下子被填得滿滿當當的。

  ——這才是生活。而不是在富麗堂皇卻空空蕩蕩的宮殿裡,高興了不能大聲地笑,傷心了要狠狠地憋著,永遠戴一副面具,謹小慎微的……那僅僅是度日而已。

  只是李言不在,讓她有一點兒悵然。但很快又滿面笑容,對著單子,開始跟眾人一同清點起賞賜來。碰見喜歡的,芊芊和晴蘭都不客氣地開口要歸了自己,後來連若櫻也湊合著開口要了一套筆墨紙硯,南齊和南林偷偷各摸走了兩錠金子,小喬霏抓了一串珠子咯咯地笑……

  這場面,根本就像是分贓大會!

  剩下沒人看上的東西都收歸庫房後,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團圓飯,沒有人提起李言。

  芊芊和允祿說是留下來小住兩日。

  書房。

  南喬和芊芊夫妻圍了一個小圓桌坐下後,南喬才收起笑容,平靜地道:“你們給我帶來了什麼消息?只怕……”

  說著,南喬目光掃過允祿,略頓了一下,道:“不是什麼好消息吧?”

  之前的談話很熱鬧。他們甚至說到陳興醫同初悅的婚事,卻沒有一個人提到李言。既然她已經知道了李言“此去危險”的消息,他們不會不知道,但凡有李言一點的音訊,於她都是好消息?

  而卻沒有人提起。

  那就意味著,很不妙。

  芊芊聽見南喬這樣問,抓住了她的手,有些勉強地笑道:“我就知道,根本瞞不過你。所以我和世子爺才過來了……”

  南喬看著允祿,微微揚眉道:“姐夫?”

  允祿微微嘆息,從袖中取出一疊絹帛,鋪開這桌面上,輕聲地道:“這是十七弟從兵部弄來的地圖……李言所領的那隻騎兵,十月二十五日成軍,二十八日繞開敵方正面,進入西藏高原腹地。十一月初,有鷂鷹傳回消息說,他們分別抵達過這裡和這裡以及這裡,但十一月初五最後一次出現在這裡後,再沒有傳回任何消息。你或許不知道,他們應該一日一報的,最少也要三日一報。”

  今天是十二月初五了。

  也就是說,李言那些人,失去消息已經一個月了。

  因為用力太大,南喬按在地圖上的手指關節有些發白。

  去找他!去找他!

  這種聲音充斥了她的耳朵,在她腦袋中瘋狂地叫囂著!南喬忍不住閉了閉眼。

  “喬喬?”芊芊憂心地輕喚道。

  “我沒事兒。”南喬睜開眼,掙脫芊芊的手,將貼身的荷包取出來,打開,找到李言的信,急急地看起來。

  “我一定會回來的。乖乖地,在京城等著我。”

  反反覆覆,將這幾句話看了很多遍,將李言寫下這句話的樣子刻在了心上,壓下那叫囂的聲音,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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