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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陳王, 便是段新鈺亦不免動容, 他風塵僕僕,想來一路吃睡都沒好好照顧自己,此時形容狼狽,一臉鬍子拉碴, 眼睛下面一團烏青,見到他們的第一句話便是, 「父皇呢?」

  相益彰沉沉看他一眼, 朝裡頭偏了偏頭,陳王忙沖了進去。

  不一會兒,就傳出來陳王沉痛嘶啞的呼喚聲。

  段新鈺心痛, 轉個身往旁邊走遠了些。

  過了會,陳王出來了,他眼睛紅腫似泡泛了的紅花泥,整個人失魂落魄,根本顧不上與太子吵架,被太監半扶半拉地拉下去更衣了。

  過了不知多久, 他換了一身新衣服出來,臉上被拾掇了一番,鬍子也被刮乾淨了,頭髮也重新挽了下,戴上了晶瑩剔透的金貴晶石,若不是眼睛還紅腫著,誰能看出他剛剛的狼狽樣子。

  他來到相益彰和留王跟前,質問道:「你們就是這樣照顧父皇的?父皇現在昏迷不醒究竟怎麼回事?那幫御醫呢?沒有一個人查出病因?」

  相益彰蹙眉,片刻,儘量平穩道:「父皇突然病倒我們也很震驚,至於具體的病因御醫說是這麼多年辛苦勞作,積勞成災,身子早已被掏空,因此才猝不及防突然倒下,還有一些暫時沒弄清楚的其他病因。」

  「一些暫時沒弄清楚的其他病因?」沒等他說完話,陳王就猝然睜大眼,高聲打斷了他,「父皇病重若此,那些庸醫卻死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種庸醫還留著幹什麼?還有太子殿下,我知道您行監國大權,政務繁忙,您也沒什麼時間常來看望父皇,但父皇畢竟是咱們父皇,你的生身父親,太子殿下您便是抽出些許時間來探望父皇,就當哄父皇高興又能怎樣?」

  他陰陽怪氣道:「反正這朝廷盡歸您手,您心裡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聞言,相益彰眉頭一皺,很是不滿,但他轉眸一想,顧慮到陳王此時心裡難受,且到底自個這段時日沒有陪伴在父皇身邊,以至於父皇病重自己居然不在。

  他垂了垂眸,沒有同他爭辯,只淡淡道:「現下與我說這些有何意義,現在最要緊的是想辦法救父皇。」

  又道:「我準備發放皇榜,延請天下名醫,若能看出父皇得了什麼病且救治好父皇,不說豐厚的金銀財寶,便是一個爵位又有何妨。」

  聞言,陳王與留王皆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一般來說,暮年的皇帝與正值青壯年的太子總是一對不容長久的關係,更何況,陛下年不過不惑,正是康健有為的年紀,但瞧太子的意思,好似當真十分孝順,不忍心陛下生病。

  他們低下頭,若有所思。

  片刻,陳王搖搖頭,甩去那些雜亂的想法,現在最最要緊的是父皇的身體,想了想,他長長吐口氣,看向太子,「民間又能有幾位真正的聖手,父皇現在病倒在床,昏迷不醒,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待如何?」

  陳王緩緩道:「我這裡確有一個合適的人選,這事還需要太子出面。」

  相益彰與留王齊齊看向他,心裡不解,面上也帶出來了點。

  突然,留王心思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

  果不其然,陳王盯著他,一字一句道:「太子,想來你也知道你幼時身子不好,一度差點一命嗚呼,當時是位老和尚將你帶走,救了你一命。」

  話到這裡,旁邊悄無聲息偷聽的段新鈺也明白了。

  陳王是想找出這位老和尚,看這位醫術高超的老和尚能不能再救陛下一命。

  她的心激動起來,雖然並不知道那位老和尚的具體情況,但隨遇安是她的相公,來京城後也直接間接地聽到了很多關於他的傳聞,聽聞當年陛下連他的棺冢都準備好了,可見當年的兇險絕望。

  而那位高僧連已經走到黃泉半道的太子都可以救回來,那陛下,想必也不成問題吧。

  陳王突然提起這件事,相益彰神情動容,眼神微微流轉,盯向一旁,怔怔出神。

  不僅太子,包括陳王,段新鈺,哪怕一向淡漠寡淡的留王都對這件事提起了萬分的精神。

  當年那件事,不僅是相益彰的心病,更是陳王和留王的心病,那件事,影響了三兄弟將近二十年,可是最讓人覺得可笑的是,他們對當年那件事一無所知,當時太子出事的時候,陳王太小了,小的只模糊記得自有有個弟弟,後來弟弟得病被送走了。

  後來太子回來,陳王不止一次想盡辦法打聽當年的事,但真正知道事情內情的只有陛下,太后和皇后,這三人都對這件事諱莫如深,又怎會主動告訴他。

  現在,陛下病了。

  請那位高僧過來既有可能救治陛下,又能讓他們知曉當年的事,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相益彰神情漸漸堅定淡漠,「好。」

  太子三人離開了,段新鈺在這裡待了會,神思一直跑偏,總不能專心照顧陛下,過了會,她嘆口氣,回了東宮。

  圓圓正在房間裡練字,見到她回來,小臉蛋立即揚起燦爛的笑容,「母妃。」

  段新鈺笑笑,走過去,揉了揉他的小腦瓜,又低下頭,看向桌子上的字帖。

  圓圓挺起小胸膛,求表揚,「我現在寫的很好看啦,母妃。」

  「圓圓最棒了。」

  段新鈺誇獎他,再次憐愛地揉了揉他小腦瓜。

  她低頭教了他兩個不習得的字,又陪他說了會話,便拐到裡間,坐到塌上,拿起擱在矮桌上的護袖,低頭一針一線做起來,說是做護袖,但其實心思並不在這,早就跑到太子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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