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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扭過頭,急切地上下打量幾眼,心裡那個念頭越來越凝實,最後,她表情僵住了。
過了許久,她緩緩露出一個壓抑又瘋狂的諷笑。
等夫人相好樣子,轉頭準備叫蔡招娣過來丈量時,卻發現,她待的地方沒人了。
身旁的婆子也沒注意她什麼時候離開的,兩人疑惑對望了眼,門口一個丫鬟適時走進來,對她道:「回夫人,剛才蔡姨娘說她衣服足夠,還不需做衣服,又不欲打擾您選衣服,遂就先走了。」
夫人再次與婆子對視一眼,眼底浮現驚詫,蔡姨娘會覺得自己衣服足夠?
還真是罕見,不過她們也沒放在心上,轉過頭就忘到腦後了。
蔡紅豆病了的事自然也傳到了縣丞公子耳中,與蔡娘子的期待不同,縣丞公子不僅沒半分嫌棄,反而立即派了人過來,還打發自己小廝帶著禮品一塊前來慰問。
只可惜,蔡娘子沒將人放進來,只隔著大門,對門外的人冷冷道:「男女授受不親,公子這樣會讓我們家難做,還請回去吧。」
自從縣丞公子搞出這事,蔡娘子他們平日裡就將大門鎖住了。
小廝難為情道:「夫人,我家少爺只是擔心紅豆姑娘的病情,這位劉老先生是城裡有名的治病聖手,您就讓劉老先生給紅豆姑娘看看,您也很擔心紅豆姑娘吧。」
蔡娘子心裡冷哼一聲,她家姑娘好好的,她有啥可擔心的。
當下只冷淡道:「請回吧,我家姑娘便是病得快死……病得重了,我也不會讓她同不相干的人傳閒話。」
她心裡「呸呸呸」三聲,觀音菩薩在上,剛剛只是無心之語,她家紅豆才不會有事,一定會無病無災,長命百歲的。
念叨罷,她心裡更加惱怒了,若不是這個王八羔子縣丞公子,他們又何必想出裝病這一遭,他們早就帶上路引,天高任鳥飛了。
她不耐煩擺擺手,「你快走吧,不要站在我家大門口,若被旁人看到了,還當我家紅豆怎麼了呢。」
說完,她也沒多停留,轉過身直接回屋了。
小廝猶豫著,又站了會,眼看著路過的村民皆對他指指點點,眼光已經越來越不善,他只好帶著劉老先生灰溜溜地走了。
過了會,蔡娘子悄悄出來查看,發現他們確實走了,才「哼」一聲,轉身回了屋。
她跟蔡老三抱怨,「你沒想錯,那個禽獸果然還是不肯放過我們紅豆。」
蔡老三嘆了口氣。
「這可怎麼辦呢……」她坐到一邊,喃喃出神。
縣城一茶館二樓,蔡招娣臨窗而坐,此時正支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繁華景象。
二妮恰好挎著籃子路過,不經意看到這副場景,她心裡冷哼一聲,正打算扭頭離開,倏忽,卻見窗口走過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是……王弘文。
他們聚一起做什麼?
眼看著蔡招娣扭過頭,同王弘文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她頓了頓,也走進了那家茶樓。
打發掉想跟上來的店小二,她悄悄繞到那兩人旁邊那個桌子,有屏風擋著,倒也不怕被發現。
王弘文口吻很不好,問她:「你有什麼事?還非得約到這麼一個安靜的地方。」
蔡招娣瞅著他,又鄙夷又心酸,想當初,少女懵懂,她也曾對王弘文動過心,村子裡頭一份的讀書人物兒,誰不喜歡?
可惜他的眼裡從始至終只有蔡紅豆一個人,到如今……她心裡冷笑,蔡家夫妻百般掌眼才相中了王弘文,欲將他們家寶貝閨女嫁給他,事到如今又如何,還不是被負了。
她心裡暢快幾許,現下她已經完全看不上王弘文了,只漫不經心撇過頭,道:「看來真是發達了,一朝娶了縣丞家的女兒,愈發不將老鄉放在眼裡,不過將你約出來吃個飯,你都推三阻四,不耐煩全都掛臉上了。」
聞言,王弘文不僅沒一點羞慚,反而冷笑著看她一眼,道:「這是攀上高枝兒的你,蔡招娣會說出的話?」
「我攀上高枝兒?我便是再攀高枝,也沒有背棄任何人,任何誓言。」
王弘文被她說得惱羞成怒,「好似你的行為十分光明磊落,石頭將那晚的事情全都告訴我了,你是怎麼威脅他拿藥給你,又是怎麼爬上小舅子的床。」
這邊的二妮,聞聽此言,訝異地揚了揚眉,怪不得蔡招娣成為了縣丞公子的妾侍,原來當初還發生過這麼有趣的事。
聽到這話,蔡招娣沒一點羞怒,反倒諷刺地看向他,「那又如何,那件事,我與爺實屬你情我願,倒是你那藥……我不知道紅豆為什麼沒將事情說出來,但是你那好娘子還不知曉吧。」
二妮一怔。
王弘文已經白了臉,「你究竟想說什麼?」
「現在,我只問你,那晚,你究竟有沒有同紅豆發生什麼?」
二妮整個人呆了下。
「當真沒發生什麼!」王弘文氣急敗壞,「我那天進屋子後沒發現人,紅豆早已經跑了。」
「你真沒唬我?」蔡招娣看起來卻不大相信。
「我騙你作甚,你不信可以去問石頭,再者,你那晚既然沒睡,應當有親眼看到,紅豆不在屋子裡,你不相信我,難道你還不相信你自個的眼睛嗎?」
「我很想相信你,但是,紅豆現在懷孕了。」蔡招娣淡淡地看著他,淡淡地道,「既然你說跟你沒關係,那紅豆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