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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什麼,玥兒你何時也與那人有關係了?”程彬蔚看著自己女兒的態度滿面驚訝。

  “認識便就是認識了,你若是無事的話就先離開吧。”程玥姬一邊拆開信封一邊走進了房中,可是剛剛拆開信封看了沒多久腳步竟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拿著信封的手在止不住的顫抖著,眼角微紅,有水霧迅速凝上。

  “蘇頡。”開口念了兩字就迅速開門躍了出去。

  一盞茶後,程玥姬的腳步停了下來。

  眼下的人身穿粗衣,偶爾還提著手去擦眼角的淚水,隱忍的哭泣聲聽得人心裡分外糾疼。

  她抓了個人問了蘇頡的所在之處便就趕了過去。

  榮王的正院,白綢子掛的更多,院中跪滿了一地的下人,都在悲慟的低低啜泣著,她腳步滿蹣跚地從人群中往那正屋處走去。

  腦海中閃過諸多畫面,卻從未定格下來。

  “你是誰,為何來此?”有人這樣問,可很快那問話也停了下來。

  等著程玥姬看到那個人眼眶熱淚已是沒忍住的滾了出來,努力忍著顫抖的唇角道:“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她與他也是朋友,為什麼不早早的告訴她。

  “四哥並不以為自己就會這樣離去,只是今日卻好似比往常嚴重,我只好偷偷的遞了信給你的父親。”蘇澤紅著眼看向她,“為什麼現在才過來!”

  “我四哥說想見你,說有好多話想與你說,你為什麼現在才過來!”蘇澤大叫著撲向程玥姬,揪著她的臉不住吼道:“你知不知道他最後一句說的什麼,他叫我別讓你看到他死後的樣子,說怕太醜會嚇到你!”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來聽他說話、為什麼不來看他啊!”說到這裡蘇澤已然低著頭大哭起來,那模樣就好像是一個孩子的最親之人離去,他的脊背再也直不起來。

  “我剛剛才知道的,我不是故意不過來,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若是她早些知道這樣的事她一定早早的就會過來。

  只是為什麼,為什麼突然會這樣,那日見到他的時候不是還好好地嗎?

  “那你現在還過來幹什麼?!”蘇澤一把推走程玥姬的身子道:“你給我滾!”

  程玥姬被他一推直接坐在了地上,心中悲痛翻浪,一抬手抹了眼中淚水道:“我不會走的,我現在是不會走的!”

  她說著就重新爬起來跑進內室里。

  她沒有去過蘇頡的內室,不知道他的內室是原本就這樣還是今日才打扮成如此模樣的,一片的白綢隨風飄蕩,而那個人,就這樣躺在床上,就好像是在睡覺一般,可是他的面色顯然沒有睡著的時候那般好。

  他挑著眉頭的看向她問:“你一個如此年輕貌美的女子,有何好氣急攻心的?”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談話吧?那個如冬日紅梅的人現在卻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模樣可真是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他說:“聽我句勸,日後可不要如此著急了。”

  他說:“姑娘若真要報答的話,不如告訴在下你的芳名。”

  他說:“姑娘,可真是巧啊。”

  他說:“哎,我這怎麼叫跟著你呢?都是一條道,我隨便走走而已”

  他還說:“既是帶了你過來,那我自會保你平安。”

  一句句蹦出的話語卻成了她與他之間最後的回憶,未來如何,卻是再也不可能有所交集,她不會再聽到他的話,看不到他挑著眉頭一臉精明的炫耀。

  “咚。”整個人猛地跪在了地板上,雙手捂著臉咬牙低泣著。

  她與他,不會再有後續了。

  這個人,從此消失無蹤了。

  程玥姬當晚並未回府,而是留下來幫著下人一起布置蘇頡的靈堂,堪堪布置好靈堂時,下人就把裝著蘇頡屍體的棺木給抬了出來,就放在靈堂的中央。

  夜色在這時候越發濃郁,白色的蠟燭在白色貼著奠字的燈籠里激烈的燃燒著。白幡掛滿了堂梁,上好的棺木就在白幡的飄飄洋洋里如影若現。所有的家僕丫鬟都換上了素服,正低低的啜泣著。

  約莫跪了一個時辰後,蘇澤抓了一把黍稷梗道:“你們都先下去,今晚本王替四哥守靈。”

  “是。”家僕下人擦了臉上淚水低身退了出去。

  程玥姬跪在蘇澤的身邊,手上也抓了一把黍稷梗扔到面前的火盆里,看著小火被覆蓋又猛地燃燒起來模樣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說話聲音低啞干沉。

  “自從四哥從見過你之後便就有所徵兆了。”雙手搭在大腿,蘇澤眼眶微腫的看向面前的棺木。

  他聽到蘇頡受傷後就一直的守在他的身邊,可那劍上分明是沒有毒的,為何最後會變成這般模樣,那個人、難道真的不能放過他們嗎?!

  “那為什麼不早些找我?”程玥姬看向他近乎質問:“你明知道我和他是朋友你為什麼不早些與我說這樣的事,或許——”

  “或許什麼?或許你會有法子?哈哈,你可知道他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蘇澤臉上堆滿憤怒,一雙眼中就像是堆積了明火一般,“他會變成這個模樣就是因為見了你的緣故!若不是你,我的四哥還好好的!”

  什、什麼……因為她?

  “若是我死了,可就是因為他。”蘇頡在她房間離去時是這樣說的,而那個人指的是蘇簡……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進宮被帶

  “可惜的是我很聽話。我四哥叫我不要把罪都歸到你的身上,所以我可以不怪罪你。”蘇澤收好身子跪在遠處,繼續抓黍稷梗燒著,“你想留下便就留下,我不會催你走,但是還請你不要再一些別的東西了,我不想聽。”

  程玥姬癱跪下來,心頭隱隱的有一個想法生成,卻固執的不敢去相信,也不想去相信,因為他們說蘇簡是好的,至少對他的兄弟姐妹都是好的不是嗎?他善待了他們沒有趕盡殺絕不是嗎?

  “呼。”夜風一吹,靈堂的燈燭就被吹的湮滅幾番,蘇澤自然的去點了燭火,隨後回到原位繼續跪下。這樣認真又嚴肅的他,好像是突然間也長大了。

  安靜了許久,蘇澤突然說:“四哥其實不想讓你看到他的樣子。”

  程玥姬微訝,低頭道:“你說過了。”

  蘇頡這個殿下的死並沒有引起多少的轟動,不知是故意吩咐的緣故還是旁的原因並沒有人上門弔唁。他的死就好像是尋常百姓的死亡沒有驚起一絲的波瀾,平平常常的不像是個皇家之人。

  蘇頡的墓則是蘇澤派人建的,不大的一個地盤卻建的異常好看,就像他曾經瀟灑的那般模樣。

  蘇澤把自己帶來的東西一一擺在他的墓前,一邊笑道:“四哥平日總說飲酒不好,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就喝個痛快,來場不醉不歸如何?”

  說話間已是開了一壺酒淋了下去。

  程玥姬站在他的身側,聞著那入泥的酒香,眉間再次鎖上幾縷微妙情緒,蘇頡的死對於她而言還是太過突然和難以接受了一點,她一直以為,她和他們會有好長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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