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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淳為人嫉惡如仇、盡忠職守又講義氣,他是不會無緣無故地扔下我們和三叔到處亂跑的,”吳探長掏出銅酒壺來呷了一口桂東烈酒炮打燈,分析著說,“李淳在這關鍵時刻失蹤,肯定已經凶多吉少,遇害身亡了!將他的失蹤與義大頭得藏寶圖的傳聞結合起來考量,很有可能李淳的失蹤就與義大頭、與藏寶圖有極大的聯繫……”

  他們三人正在那兒一邊喝茶一邊議論李淳的失蹤,卻見茶樓里的一個小跑堂兒,神色慌張氣喘吁吁,大聲叫嚷著跑了過來。

  “老闆,不好了,不好了!”那個小跑堂兒喊,“有人在郎蠻河邊看見了內侄少爺李淳的屍體!”

  “啊?!李淳真的死了?!”一聽這消息吳探長三人全都愣了,齊齊呼的一聲跳了起來,“現在他的屍體在哪兒?”

  “李淳的屍體在哪兒我知道,”小跑堂兒說,“我帶你們去看看他吧!”說著在前面帶路,領著憂心如焚的吳探長等人往郎蠻河邊跑。

  依舊的出鎮青石板街,依舊的沿著郎蠻河岸蜿然而去的簫賀故道,依舊掩映在竹柳松濤中的古道涼亭。前些時吳探長和黃警長帶著人到前面福船山腳的松林里伏擊秦慶國、黎穩杉等郎蠻山匪徒,既全部擊斃了黎穩杉等四個山匪,但他們一方也死了兩個警察,令黃警長受傷回到市警察局只上至今未還。景物依舊,物是人非,令吳探長生出許多的聯想和慨嘆。

  不遠處是一個河灣,河水至此產生一個個漩渦,污濁的泡沫與枯枝朽葉咕嚕咕嚕地隨漩渦旋轉。李淳的屍體被人撈上來平放在草地上,身上泛白的刀口駭人入目,被河水浸漂得慘白潰爛。河邊上聚集著幾個指指點點、議論揣測的牧童樵漢,李淳的屍體就是他們發現並打撈上岸的。

  吳探長、小馬、麻子三跟隨著那個小跑堂兒的過來,撥開圍觀的人走到屍體旁邊。“淳仔,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的就被人害了,”望著內侄幾近腐爛的屍體,麻子上不由得悲從中來,低頭抹淚道,“如果讓我們查出殺害你的兇手,我們一定要他血債血償,為你報仇!”

  小馬在李淳的身邊蹲了下來,開始仔細地勘驗屍體。而吳探長卻捏弄著手中的那對光滑的小鋼球,向圍觀的人們詢問有關發現李淳屍體的情況。

  “這人的屍體是我們最先發現的,”幾個十二三歲的小牧童,圍著吳探長嘰嘰喳喳地說,“今早我們幾個孩子到這河邊上放牛,發現這河邊漩渦的水泡子裡有個黑乎乎的東西隨著枯枝朽葉咕嚕咕嚕地旋轉,我們好奇地取來一根木棍將它一戳,它呼地一翹露出個猙獰慘白的死人頭。我們被嚇壞了,便大聲地呼叫,就把正在山林中砍柴的幾個大人引了過來!”

  “我們聞訊趕來之後,”那幾個圍觀的樵漢接著孩子們的話頭兒說道,“見是個死人,便趕忙將他撈了上來。老上來後仔細一辨認,認出他是‘福船香’茶樓唐老闆的內侄,於是就派人告訴茶樓中的這個小跑堂兒的,將唐老闆、吳探長你們引領了過來!”

  聽著樵漢、牧童們七嘴八舌的話語,吳探長站在原地左右看去。他發現這個河灣正處於福船鎮的下游,在附近巡查了一番也沒發現殺人現場,於是就在心中暗想:這裡不是李淳的被殺現場,他一定是因為什麼事情被人殺死在鎮裡,拋屍下河被衝到這裡,滯留河灣才被孩子們發現的!吳探長想起自己剛才對麻子三、小馬所說的關於李淳已死,是因為藏寶圖才為義大頭所害的推論,不禁捏了小鋼球凝思,啞然而笑。

  “探長,”小馬檢驗完李淳的屍體,過來向吳探長報告,“根據屍體身上的傷痕以及變異的跡象等情況來看,李淳死於刀傷,而且已經死了有三四天了。他是被人殺死拋屍投於郎蠻河中的,這裡不是殺人的第一現場!”

  “小馬,你檢驗得很仔細,看法也很到位,好!”吳探長誇他,接著又問,“在他的身上,你發現了什麼有破案價值的線索、物證沒有?”

  “兇手殺死李淳以後,肯定已經對他的衣服進行過仔細的搜查,”小馬說,“所以沒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破案物證與線索!”

  “是嗎?我再看看!”吳探長掏出酒壺喝了口烈酒炮打燈來壓屍臭,蹲在李淳的屍體跟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細細地搜查起來。吳探長見李淳的右手緊緊地握成拳頭,趕忙將他已經僵硬了的五指掰開來一看,只見李淳僵硬、蒼白已經快要腐爛了的手心裡,貼著一枚骨質的衣服紐扣。

  “小馬,你看這是什麼?”吳探長將小馬叫過來,指著李淳手心裡的骨質紐扣,問他。

  “一枚衣服紐扣?!”小馬將它拿起來,愧疚地說,“剛才我竟沒想到要檢查他握拳的手心,對不起探長,我疏忽了!”

  “破案,我們常常要藉助死者的屍體、傷口記憶一些物證來‘講話’,”吳探長說,“因此在勘驗死屍、案發現場時要加倍的小心,不能有絲毫的疏忽與遺漏!有時,絲毫的疏忽與遺漏可能就會漏掉重要的證據與線索,影響破案甚至讓兇手逍遙法外——因此,耐心,細緻,全面,詳實,是我們刑偵人員檢驗死屍、勘察現場時必備的做法以及最重要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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