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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恕罪,當初本就沒想告訴奶奶,卻不成想奶奶在廊下散步,偏生那麼湊巧聽了去,奴婢見著奶奶當時急得那樣,才怕夫人聽了消息太過著急,慌亂間也沒想得周全,還望夫人看在奴婢全心為主子考慮的份兒上,饒過奴婢這次,奴婢以後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苗兒說著連連磕頭請罪。

  齊母冷哼了一聲,起身兒道:“你且先在這兒跪著吧,我去看看荷花。”

  小真和白芷在屋裡提心弔膽地等著苗兒,不想等來的卻是齊母,連忙都上前磕頭問安。

  齊母半分好臉色都沒給,瞧都沒瞧一眼就逕自上樓去了。

  荷花躺在床上輾轉難以成眠,肚子的負累讓她連平躺都沒法子,腰酸得要斷了一般,忽聽得外面有響動,有氣無力地問:“是苗兒嗎?可是前頭有什麼消息了?”

  萍兒端著燈燭上前,伸手掛起帳子道:“奴婢給奶奶請安,夫人來瞧奶奶了。”

  荷花這才知道是齊母來了,先是納悶隨後就是一驚,自個兒現下也沒上妝,臉色一定憔悴得不行,被齊母瞧個正著,怕少不得又要一頓嘮叨。

  “娘,這麼晚,您怎麼過來了。”荷花強撐著精神道,“外頭雨大天冷,您該早點兒歇著才好,要顧念自個兒的身子。”

  齊母原本還大半肚子的火,這會兒看見荷花白得嚇人的臉色,青黑的眼圈兒,下頜都瘦得尖出來了,哪裡還發得出火兒,偏身坐在床邊,嘆氣道:“出了這樣的事兒,不得個準話兒誰都安不下心,但你好歹要顧念自個兒和肚裡的孩子。”

  萍兒自覺今個兒立了功,說話都比平時硬氣幾分,聽了齊母這話,忍不住也插嘴道:“夫人說得極是,奶奶,您就算再怎麼著急,也得顧念著肚裡的孩子,這可是爺的血脈,若是也有個三長兩短,那……”

  話音未落,一個巴掌啪地就落到臉上,把她的身子打得個趔趄。

  萍兒臉色慘白,撲通跪下道:“夫人,奴婢……”其實這個思量,眾人心裡都或多或少擱著,可如今音信皆無,哪有人敢開口說出來,她一時得意說出了口,竟然連個圓回來的藉口都找不出。

  齊母牙顫手抖,半晌才指著萍兒罵道:“滾!”

  萍兒聞言整個人都僵住了,跟著齊母這麼多年,對她的脾氣也算是摸得透了,若是打罵只要咬牙挺過去就好了,但這般不當場發落的,多半不是打出去就是被賣掉。

  她越想越是擔心,膝行上前還想開口哀求,卻被齊母一腳踹開,心裡明白這回是沒了指望,咬緊下唇,垂頭退了出去。

  荷花微微闔眼靠在床頭,輕聲道:“娘要保重身子,雖然如今沒有好消息,卻也沒有壞消息傳來,錦棠哥不會有事的。”

  齊母當著荷花的面兒也不好多說什麼,伸手掖了掖被角道:“你好生歇著,家裡有我呢!”說罷起身兒下樓,對小真和白芷問道:“這兩日可找大夫來瞧過?大夫怎麼說的?”

  小真應道:“奶奶不讓找大夫來瞧,說怕讓您擔心……”

  “胡鬧,弄成現在這樣我就不擔心了?”齊母越發皺眉,“平時看著挺穩重的一個人,如今倒是越發不懂事了。打發人現在就去請大夫,多拿些錢直接把人接到家裡住下,雨這樣大來回也不方便。”

  “是!”小真應諾著下去安排。

  齊母又問白芷:“家裡可有安神助眠的藥?”

  “回夫人的話,以前大夫給開過,但是奶奶從來都不肯吃,說吃多了藥怕對孩子不好……”白芷見只剩下自個兒,其餘都是齊母身邊的人,不由得心裡發顫。

  “那……”齊母剛想說什麼,卻又揮揮手道,“罷了,問你怕也是白問,我屋裡還有些安神香,先著人取來點上,等會兒大夫來瞧過再說。”

  “夫人……這……”白芷猶豫著不知怎麼辦才好,荷花素來不用這種東西,但是如今齊母又這樣吩咐……不過看著齊母臉色那樣難看,把到嘴邊的話又都吞了回去,心裡盼著取東西的人慢點兒回來,好歹等小真或是苗兒回來再找到,這樣好歹還有個主事兒的人,免得只剩下自己在這兒抓瞎。

  第四百二十三章 齊母動怒

  手打txt 第四百二十四章 婆媳解心結

  第四百二十四章 婆媳解心結

  點了安神香之後,荷花的糾結的眉頭漸漸放鬆開了,不多時人就進入了夢鄉。

  白芷心裡也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擔心,聽得外頭通傳說大夫請來了,趕緊把床幔放下,只將荷花的右手腕擱在外頭,又搭上一方絲帕,這才著人請了大夫進來。

  大夫診脈診了許久才拿開手,微微嘆氣道:“齊夫人這幾日急火攻心,身子也虛弱得很,好在及時點了安神香,能夠入睡總歸是好事,不然再這樣熬下去,怕是要燈枯油盡,母子均難以保全啊!”

  白芷嚇得幾乎癱軟在地,帶著哭腔地對大夫道:“您一定要救我家奶奶。”

  “讓她好好睡一覺,我開個凝神靜氣的安胎方子,一日兩次服用,安神香連用三日後停一日,若是當晚能睡著最好,若是睡不著就繼續再用三日,老夫每日早晚進來診脈。”大夫說著提筆開了個方子,交給白芷後跟著小丫頭回了外院,那邊臨時給他安置了住處。

  齊母剛把荷花這邊安排妥當,還不等起身兒離開,紫菀就見鬼了似的跑進來,一跤絆倒在門口,整個人摔在地上,哭著嚷道:“夫人,不好了,萍兒姐姐自盡了……”

  屋裡眾人俱是一驚,剛才齊母也沒說什麼重話,怎麼好端端的人會這樣想不開。

  齊母聞言皺眉,腦子裡稍稍一轉,對萍兒的想法也猜了個大概,這丫頭從小買進來跟著自己,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誰,若是再這裡被就地賣了或打出去,無親無故不說,還是在陌生的南方,著實難以過活,她年紀大了又沒吃過什麼大苦,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連個力氣活兒都做不了,一個弄不好就要淪落到什麼煙花柳巷之所,倒不如自己了斷了乾淨。

  “唉,我本也沒說什麼,只是當時在氣頭上,又懶得跟她掰扯,打發了出去罷了,這丫頭心思怎麼這樣重,居然為了這個……”齊母說著有些傷心,剛才再怎麼氣也沒想過要人性命,更何況這丫頭跟在身邊這麼多年,怎樣都還是有些感情的,“她也沒個家人,如今也沒許人家,你們平時跟她好的,送送她吧!從我匣子裡拿三兩銀子,儘快入土為安吧。”

  下面的人應諾著去了,齊母伸手按按酸楚的眉心,“今個兒太晚了,都趕緊鎖門歇著吧,小真、白芷,你們兩個好好看著荷花,有什麼不對勁兒或是不舒服的,趕緊叫大夫來給悄悄,不許再讓她自個兒硬撐著。”

  小真和白芷連忙應諾,看著齊母帶人離開,小真很想追問一句苗兒現在如何了,張了張嘴卻沒敢問出口。

  家裡平白就沒了個丫頭,雖說是自盡,卻也是個不小的震動,無論平時對萍兒的為人如何議論,大家心裡終歸還是難受的,整個宅子裡的氣氛越發壓抑,下人們連來回走動都恨不得躡手躡腳,讓主子感受不到自個兒存在才好。

  連著兩夜用著安神香,荷花雖然還是睡得不太安穩,總有些亂七八糟的夢,但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

  苗兒在齊母屋裡被罰跪了一夜,就算是受過罰了,被齊母打發了回來,兩個膝蓋跪得生疼,僵硬得沒法打彎兒。

  小真和白芷輪著用熱毛巾幫她敷腿,用活血化瘀的藥酒都給揉搓開了,囑咐她好生歇幾日,別太著急幹活兒,免得落下什麼病根兒。

  小真一出門,就瞧見二門處的婆子正往齊母院子裡去,忙叫住問:“怎麼了,可是前頭有有什麼消息?”

  “姑娘,倒不是前頭有什麼消息,是大舅爺來了。”婆子平日裡沒少得荷花的好處,這會兒左右不是什麼大事兒,便對小真說道。

  “大舅爺?”小真的眼睛猛地睜大,“可奶奶也沒給舅爺那邊兒送信,舅爺怎麼冒著這麼大雨過來了?”

  “姑娘,這我就不懂得了,不過舅爺這會子已經在前頭廳里坐著喝茶了,我這就去回了夫人,姑娘也去給奶奶傳個話兒吧。”婆子說罷不敢再多耽擱,加快腳步地走了。

  小真腳下輕快地跑回去,進屋就道:“奶奶,大舅爺來了,這會兒在前頭廳里呢!”

  “大哥來了?”荷花聽了也是詫異,不過想來,堵了這麼多日,還牽扯了幾個官員在裡頭,想來那邊得到消息也算不得稀奇,只不過倒累得博榮這麼大老遠趕過來,一路上也不知道怎麼過來的,“娘那邊知道了嗎?”

  “二門處的婆子去報信兒了,奴婢聽見消息先回來跟奶奶通個氣。”小真見荷花要起身兒,趕緊上前去把人扶起來,“奶奶別急,舅爺等會兒肯定要到後頭來的,奴婢扶您去外頭榻上歪著等。”

  果然,不多時,就有齊母身邊兒的丫頭領著博榮進來。

  荷花一瞧見娘家人,滿肚子的擔心和委屈,就都化作了眼淚,嘴一癟,話都沒說出半句,就先哭了個難以自抑。

  博榮哪裡見過妹妹這般模樣,蒼白憔悴著小臉兒,哭得抽抽噎噎說不出話來,整個心都快疼碎了。上前把荷花摟在懷裡,輕拍著她的後背道:“心裡難受就哭吧,有大哥在這兒,沒事的……”

  荷花哭了個痛快,這才慢慢平靜下來,歪在引枕上道:“我如今也沒別的法子,只能繼續等消息,你何苦大老遠的跑過來,雨大路滑的,你若是受個傷什麼的,讓我怎麼有臉再去見嫂子。”

  “你嫂子也擔心你呢,她和博寧、栓子坐馬車過來,所以還在後頭,路不好走,怕至少還要一天才能到。”博榮伸手揉揉荷花的頭頂,“咱們是一家人,遇到這樣的事兒,自然是要相互照應。你也別太著急了,建羽跟我一起來的,已經帶著人到山下看情況了,我惦記著你,所以先過來看看。”

  荷花一時間被這麼多的消息弄得有些手忙腳亂,半晌才理清楚問:“嫂子和兩個小子都跟過來,那寶兒和栗子怎麼辦?你們就把孩子都扔家裡了?孫大哥……他怎麼也跟過來了,大哥你也不攔著……”

  “家裡有婆子有丫頭,吃穿不愁的,我們在不在也都是一樣。”博榮停頓片刻,“建羽,他那犟脾氣,又是我的上司,他想做什麼我哪裡攔得住,你也別想太多,我們三個情同兄弟,若是凌源縣有事兒,錦棠也不會袖手不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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