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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得著嗎?為鞏固地位用盡心機。海闊天空,哪裡不可以容身。

  我真替他難受!

  “不怕我對你因愛成恨,就是不答應嗎?”

  他握緊我的手,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善良。”

  我?哈!

  我還有不解的地方,“孩子不是更好的保障嗎?”他的眼神里充滿憐憫,但不是給我的,“剛才醫生告訴我,她的身體留不住孩子,以後也不行。”我慢慢抽出手,“哦。”我惡毒地想,你們看錯我了,我幹嗎管別人的事。

  手術室的門開了,葉藍被推出來,護士叫道,“誰是家屬?”

  海子和譚菲不知從哪冒出來,接過推床,護士帶他們進觀察室。譚菲問病人怎麼沒醒,護士答,“剛才應病人要求上了全麻。門診小手術,一會就好。”她交待了注意事項,返身回去,經過我們時我聽到她在嘟囔,“搞多了自然留不住,現在的女孩子,一點不知道自我保護。”聽到葉藍的隱私,我的臉微微熱了,無意間接觸王亮的視線,原來他也正不知看哪才好。

  葉藍將醒未醒時會說啥,我好奇。

  果然麻醉即將過去,她開始喃喃細語,西南地區的方言,依稀能辨出說的內容,“媽媽,沒得啥事體格,我有辦法。”在麻醉的作用下她已陷在夢裡,似真還幻。我想到我的夢,流著淚懇求紀舒愛我,一遍又一遍努力,無力與頹敗讓我夢醒時還在哭。

  夢是真實的反照,我確實天天守候在原地,等所愛的人回來。

  卑微地請求,得不到回應;委屈到哽咽,什麼話都說不出。

  我低頭走出觀察室,快步走出急診部,奔向外面,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呵。

  有人追來,從後面一把抱住我,“對不起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用嗎?!

  仿佛聽到我的心聲,他說,“我愛你!”

  第三十九章

  呸!都是謊言。

  我跳起來,我踢我捶我咬,我罵我哭我吐口水。

  歷史驚人地重複。

  我記得,他和我在地下室相遇的第一面,也這麼狼狽,只是這次他沉默著任我發泄。我累了,剩下眼神挑戰他的耐性,他意外的沒發火,伸出手,摸了摸脖子,沾了滿手血。我昂昂頭,怎麼樣?他隨便往褲上一擦,伸出另一隻手,看樣子想和從前那樣抓抓我的頭髮。我把臉一側,避開了。

  他笑了笑,“對不起。”

  我呸。

  他好脾氣地說,“晚了,送你回去。”

  用不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我大步走出去,他跟在後面。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公車來了,我跳上去,他也上來。我坐靠近門口的座位,他在另一邊。末班車,我和他兩個乘客。車輛開得飛快,我漠然地看著窗外,夜色里鬼魅橫行,沒關係,明天太陽依舊升起。到站了,我下車,他也下車,一前一後走在路上。星光滿天,路燈下身影被拖成孤單的斜條。眼看路那頭就要到廠,他加快步伐,走到我旁邊,“對不起。把今晚的事都忘了吧。”我看著前方的路,說得輕鬆,傷害我,而且為別人。不過我不和你們玩了,玩不起我躲得遠遠的行不。我冷冷地說,“那麼你要我幫她的事也忘了?”他沒吭聲,過會說,“嗯,忘了。”

  到廠門口,我也不道別,自顧自往裡走。

  “施薔。”他叫我。

  我沒停。

  保安攔住他,我聽到他在解釋,兩下里越說越急,像要動手了。

  可是,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繼續往裡走。

  打起來了。

  我不想管。

  匆匆的腳步聲,我終於忍不住回頭,由不得吃驚。天哪,短短時間他把兩保安打趴下了,追來的人是他。我吃驚地瞪著他,他抹掉嘴角的血跡,笑得再得意,鼻青眼腫的真傻。我扭轉頭,不去看他的臉。他摸出樣東西塞到我手裡,“我走了。”不理保安的大呼小叫,他一躍而過圍牆最低處,消失在我們視線里。

  保安不服輸,過來盤查我。我沒好氣,“你們兩個人-沒攔下他,好意思怪我?”

  王亮給我的,是只U盤。

  我滿腹心事去洗澡,指甲間有紅色的東西,細看才想起是王亮的血。他傷我,我也傷他。我把水開到滾燙,努力沖洗掉他留下的痕跡。洗完發現忘記拿睡衣,只好穿著剛才的衣服出來,白T恤上有點點暗斑,還是他的血。

  周毓雲在床上翻了個身,“怎麼了?”我不說話,嗓子眼疼得發乾,剛才罵得太兇。我用盡嘴邊所有貶義詞,無恥,不要臉,卑鄙。我在她床邊坐下,這麼窄的房間,兩個人住在一起,轉身都有困難。我們衣服很少,因為衣櫃很小;我們沒有雜物,因為沒有地方。我呆呆地看著黑暗。

  周毓雲的聲音從迷濛轉為清晰,“怎麼了?”我需要傾訴,如同決堤的洪水,把一切告訴她,葉藍想要紀舒的工作筆記,用來鞏固她在公司的地位;她流產了;我的前男友愛著她,所以求我幫她。混亂的言語,荒唐的故事。我不知道她聽明白沒有,事實我無法組織邏輯,所有的事都糟成一團。

  她努力抓出頭緒,“你恨她?”誰?“葉藍?”不知道,她明目張胆地來,掠走對她有幫助的東西。然而,我沒有恨她,我們都想過得更好而已,“她很可憐。”“你愛他?”王亮嗎?我想起那些和他在一起時的歡聲笑語,是的,可他又輕易滅掉我的愛意。“他說他愛你,可你覺得他愛她?”繞口令般的現實。“小周,我不能信,信了我就是傻瓜。”周毓雲替我分析,“也許僅僅同情,他才請你幫她?”不不不,我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要信自己,假使不值得愛,就不會痛苦。正因為他的好,才念念於心。”不知道!“施薔,如果有一天為某種原因我們不和,那麼請你一定要記得,現在,這個時候,我對你的友誼是真心的。”她的語氣如此鄭重,我的注意力終於被她成功引開。我笑,“喛,我們為什麼要不和,莫非爭男人?”她也哈哈一笑,“也許,爭紀生唄。”不,我不愛他,我甚至怕他,哪怕他對我很好,人潛意識地遠離難懂的東西。“是嗎,他聽了要難受。”“你覺得會嗎?”我反問,他不會坐視感慨,他能想辦法拿到想要的。周毓雲笑得很贊成,其實她也這麼想吧,我們都惜弱,強壯的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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