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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橋佑一清楚他們的想法,也不在意,繼續在犬神的協助下確定大概方向。

  “那邊有船!”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眾人心裡頓時一喜,在失去方向的茫茫大海遇上船,那簡直就是看到了救命稻糙,他們紛紛望去,只見不遠處的霧氣里隱約有兩艘遊艇駛來,方向似乎和他們一樣,有人立刻拿望遠鏡看了看,不禁吸了口氣,“水麒麟在上面!”

  眾人一驚,這時他們已經離得很近了,能清楚的看到水麒麟和他身邊總跟著的男孩坐在甲板,中間的木製小圓桌上還放著各種小吃,若非天氣不對當真讓人以為他們是來遊玩的,此外船頭上站著一個年輕男子,氣勢雄厚而逼人,一看便知是首領。

  這兩艘船很快越過他們,竟是目不斜視,兩個家族的領頭人對視一眼,當機立斷,“跟上去!”

  如此幾艘船都加了速度,穩穩噹噹的跟在他們身後,向著迷霧深處而去。

  “組長,日本人跟在後面。”

  夜煊嗯了一聲,“別管他們。”他望了望不遠處最暗沉的地方,微微眯眼,吩咐道,“速度再快點。”

  “是。”

  周圍的天色更沉,海風不知何時變大,起伏的海面上忽然飄來少許遊艇碎片,眾人心底暗驚,還未來得及反應只聽不遠處隱約傳來兩聲長吟,當下變色,“這是……”

  夜煊道,“龍。”

  眾人不禁吸氣,夜煊不再理會他們,而是側頭看著身旁的凌玄,“你真想好了?”

  空中熟悉的氣息波動讓凌玄的神色沉得很深,淡漠道,“不需要想。”

  夜煊低低的笑了笑,語氣很輕,“元風當初收你們為徒的時候是不是按照執著程度來選的?真是和他一個脾氣。”

  凌玄不答反問,“我師父現在在哪兒?”

  “秘密。”

  凌玄難得看他一眼,夜煊笑著和他對視,凌玄便將頭扭回,沒有再執著這個問題。

  ……

  長吟不斷,葛紹看著戰局,眸子一沉再沉。

  許攸琦眼底的紅光沉到極致卻反而開始漸漸消散,短短几秒內消得無影無蹤,臉色卻更加白了,他胳膊上的傷原本不嚴重,可以自行止血,但腳下的陣用的偏偏是血,那就仿佛一個吸盤,只要陣還在,傷口便永遠也癒合不了,那傷口已經泛白了,被海水一衝,火辣辣的疼。

  許攸琦吸了口氣,看著面前的人,低低的問,“你也差不多要到極限了吧?”

  土御門元志臉色慘白,握刀的手一片青色,幾乎已經沒了知覺,他喘了幾口氣,笑道,“還沒完呢……”

  許攸琦深深看著他,手中再次結印,他不會勸這人投降,因為那不僅沒用,反而對這場死斗是個侮辱。

  土御門元志看著他眼底的銳利,將符咒捏起橫於刀前,再次笑了,喃喃道,“我若有知己,非你莫屬……”說罷他將剩餘全部的靈力注入其中,放手一搏。

  他的聲音很輕,被海浪一蓋什麼都沒有剩下,許攸琦法印結成,攻勢再起,而此刻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聲驚天怒吼,那兩條龍齊齊落了下來,掉在海面激起數丈水柱,瞬間驟起的威勢直壓得人喘不上氣。

  許攸琦猛地一震,他的手上正在催動靈力,這時再受到猛然的衝擊,體內原本躁動不安的氣息霎那間到達頂峰,他只覺呼吸一窒,耳邊響起清晰的碎裂聲,他不禁痛苦的彎下腰。

  葛紹察覺到空中的波動,臉色頓變,急忙衝上前,“琦!”

  土御門元志的攻勢已經發起,泛白的水花讓視線模糊不清,他並不清楚許攸琦的狀況,依然繼續向前,手中的刀在空中高高揚起,直落而下。

  而就在這時只聽叮的一聲,紅光一閃,一道人影瞬間擋在許攸琦面前,輕鬆架住了他的全力一擊。

  他猛地抬頭,眼前是一把血紅色的劍,這把劍明明沒有實體,卻能發出金屬的撞擊聲來,他微微一驚,“你是……”

  凌玄並不回答,眼神極冷,手臂用力將他震了出去,順便連他周身的避水符也一併劈了,土御門元志眼前一暗,立刻掉進海里,他急忙游向一邊抓住甲板碎片,一陣猛咳。

  葛紹並不在乎他們如何,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許攸琦,剛才的剎那白虎石全部碎了,裂紋現在正向其他的玉石擴散。

  ——那簡直是眼看著這人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倒計時。

  他顫聲道,“琦……”

  許攸琦吸了口氣,“我沒事……”體內的靈力瞬間暴漲,他一時有些承受不了。

  遊艇陸續趕到,眾人被眼前的景象直駭得說不出話,倉橋佑一衝到船前,率先看向土御門元志手裡的刀,那是單刃直刀……他的瞳孔一縮,“師魂……”

  周圍沒人在意他,他們的視線齊刷刷落到不遠處的兩條龍上,那兩條龍落水後動作不停,仍纏鬥在一處,尾巴在翻滾中一甩,摧枯拉朽的毀掉一半的船。

  巨大的浪花濺起,豆子還未來得及驚叫便被傲麟牢牢按在懷裡,連外面的水花也一併擋下,他看了看,他們的船被龍尾毀了一艘,夜煊也注意到後方,微微皺眉,吩咐他們趕快救人。

  “組長,那他們呢?”

  夜煊掃一眼落水的日本人,“不管。”

  “……是。”

  倉橋佑一所在的船沒能倖免,但他在危機關頭騎著犬神一躍到了夜煊的船上,眾人被他弄得一怔,剛要動手卻見這人速度極快的奔到許攸禪身後,抱著大白狗默默的窩著。

  “阿禪,你認識他?”

  許攸禪無奈,還未開口只聽某人忽然驚呼一聲“大舅啊”,接著從船上一躍而下救人去了,眾人紛紛看去,他救的那人分明是張家的當家。

  許攸禪乾咳一聲,“他是張家的外孫。”

  “……”

  這邊許攸琦很快被人弄上來,他全身都濕了,臉色蒼白,除此外那眼神銳利到幾乎不能直視,他身上散發的氣息極其恐怖,都讓人不敢相信那是他。

  許浩庭和許攸禪急忙過來,目光都率先看向他的手腕,見那上面的玉石已經碎了一塊都是臉色大變,“阿琦……”

  許攸琦對他們笑了笑,“沒事……”

  葛紹靈魂附體,也快速奔過來,一把扶住他,聲音有些發抖,“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還可以。”許攸琦低聲答,安慰的拍拍他的手,他回頭盯著凌玄,這人的傷勢明顯好轉,快到簡直不可思議,他皺眉,“你用了什麼?”

  “一塊石頭。”

  “什麼石頭?”凌玄身上的傷有多重他心裡清楚,這世間的靈藥沒有一種能達到這種程度,除非是旁門左道。

  凌玄不答,許攸琦見狀眉頭皺得更深,“凌玄……”

  “我沒事。”

  許攸琦還要再說些什麼,夜煊見人已經救上來便吩咐道,“走吧,回去。”

  “等一等,”許攸琦道,“我還有事。”他望著從水中上船的日本人,這些人有的看到了小白附體的全過程,有的則沒有,他相信再過不久這些人都會知道,不過沒關係,為了以防萬一他要趁現在讓這些人以後再也不敢來中國。

  他的眼神太尖銳,眾人雖然不知他要做什麼卻都下意識的沒有反對,夜煊看出他的想法,拍拍他的肩,笑道,“這是我要做的事。”話音剛落他從船上躍下,輕鬆站於水上,吩咐道,“你們先走。”

  “可是組長……”

  “走,這是命令。”

  眾人猶豫一瞬,聽話的去開船。

  ——沒人知道那天夜煊到底做了什麼,但以後的近數十年,日本的陰陽師都沒有再踏入中國一步。

  船緩緩開出混亂的海面,那頭的兩條龍再次卷過來,巨大的身軀揚起,眼看就要壓下,眾人瞬間變色,只覺渺小如沙礫,都瞪大眼睛等著雷霆一擊,而這時許攸琦猛地衝到船舷,手上結印快速揮出去,霎那間便將這兩條龍震到數丈之外!

  他回頭,沉聲吩咐,“繼續走。”

  饒是知道阿琦底細的許浩庭和許攸禪都不禁一怔,其他人則更不用說,直接傻了,這……這是許攸琦?那個一無是處的、幾乎算是廢物的許攸琦?

  這簡直……眾人甚至找不到詞語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唯一清晰的想法便是組長真乃神人,特事組的人果然沒有省油的燈。

  船在一片詭異的死寂下快速向岸邊駛去,海灘上的人正等著他們回來,這時都紛紛上前,許攸琦手腕的玉石已經碎到最後一塊,他身上的氣息也越發駭人,岸邊不知情的人乍一見他都不禁停下動作,呆呆的看著。

  許浩庭和許攸禪早已做好決定,就算耗儘自身全部的靈力也要再次將阿琦手腕的陣封上,可還未等他們過去就見凌玄到了許攸琦身邊。

  那人將手蓋過去,稍微一用力,輕輕鬆鬆捏碎了最後一塊玉石。

  第74章封印

  遠處的天際依然陰雲密布,船向前航行一定距離便遇上迷霧,定位系統開始出現故障,很快不能用了。

  “老闆,怎麼辦?”

  兔兔從船艙奔出來,在甲板環繞一圈後指著一個方向,“這邊,讓他們全速開過去。”

  身後的助理應了聲,過去吩咐,等到出來時只見某隻兔子焦急的在原地來回跺步,最後乾脆一躍而起立在船舷上,神色凝重的望著前方。

  胸膛的焚心之玉在一陣一陣的燙著他,兔兔不禁伸手摸了摸,知道這代表離它的主人越來越近了,他的眼神不禁深了些。

  海浪忽然變大,與此同時船也加大速度,兔兔踉蹌一下,身體向前栽倒,眼看就要掉進海里,他神色大變,“不——”

  助理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捏住他後頸的小軟皮將他拎回船上放好,淡淡的道,“老闆,欄杆不是用來站的,請站在甲板上。”

  “……”

  兔兔死裡逃生,吸吸鼻子直想抱著他大哭,但僅有的理智讓他記起自己的助理是匹狼,只能作罷。

  海浪繼續變大,又向前航行一段距離竟逐漸變小,海面開始飄來少許甲板碎片,然後越來越多,達到最多最密集的地方時頭頂的雲層也沉的最深,這裡的海面已經趨於平靜,但從周圍的慘狀不難看出這裡曾發生了怎樣激烈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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