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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熱水串自緊閉的眼fèng中不斷湧出,漫流在神情悲傷的臉上,在不住顫抖的唇梢稍作停留,最後墜落在地上形成水灘。

  門外的人捕捉經過壓抑的哭聲,心情和表情都是萬般複雜。

  他碰觸到地雷了。他的言語不慎引爆埋在心底的潛伏情緒,炸傷了她。

  真是該死!惡狠狠的猛槌自己,因為聽見她的哭泣而引發的心痛卻沒有停止。

  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入內安慰她,可又怕她再次央求著要跟隨……

  舉高在門前的手垂下,靳煥生神傷的頹坐在門旁。

  只有這一點,他無法讓步。

  他絕對無法忍受她身陷危險中,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苦心啊!

  「妳跟他吵架啦?」靜凌挑高秀眉。今天他們倆都很反常。靳煥生魂不守舍,做事心不在焉;饒天欣則是一反平時的活潑,安安靜靜的,沒有開口和靳煥生說過一句話。

  人家不是說小別勝新婚?怎麼他們小別再聚,卻搞成這樣?枉費她昨天放人鴿子,特地趕回來埃及。

  「因為他是混蛋!」饒天欣忿忿大吼,卻因為賭氣沒吃早、午餐,元氣不足的頭昏腦脹起來。

  「妳還是先吃點東西吧!」她招手要人送上餐點。

  饒天欣嘟嘴不語,因心情不振而連帶受到影響的食慾在看到滿桌制工精美的糕餅、甜點後,頓時胃口大開,連吞五、六塊焦糖核桃蛋糕。

  靜凌笑著看她吃得開心,估計她大約八分飽後,才開口勸說。

  「靳是擔心妳,才會要妳先回台灣,妳可別誤會什麼。」她是來充當和事佬的,雖然她很不想出面管閒事,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情事,棘手得很,什麼事情都可以鬧得天翻地覆,就像眼前這樣……

  話說道兩人之所以會吵起來,是因為靳要饒天欣先回台灣……有點無聊的吵架理由。不過靳的擔憂她可以理解啦!聽到饒天欣遇險時,他的臉黑得跟什麼一樣……

  其實事情到這裡為止,都和她無關,只要戰火別波及到她,管他們吵得怎麼凶都不關她的事。可聽說饒天欣之所以會遇險,是因為氣憤靳煥生掛她電話,一怒之下才跑到街上晃蕩;而靳煥生之所以會掛她電話,其實是因為自己在旁邊搗蛋……

  兜個圈兒,原始的罪魁禍首竟然是她?嘖,她可不想背此等罪名,迫不得已,只好出面協調啦!只是在開始勸說前,得先餵飽饒天欣。根據醫學研究報導,人在空腹的情況下容易感到焦躁和憤怒。

  飢餓的人情緒不好撫平啊!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他說了,是怕她又遇上壞人。

  這麼他們是在鬧什麼僵啊?靜凌這下可胡塗了。本來還以為是饒天欣不滿靳煥生的安排,才……

  「靳煥生他……他說我任性……」開口說不到十個字,饒天欣的眼淚已泛濫成災。

  那隻豬頭竟然這樣說她!嗚……

  就……就因為這樣?就為這點事鬧成這樣?靜凌的笑容差點碎裂。

  「我真的有很任性嗎?」汪汪淚眼滿滿是不甘。她從來不這樣覺得啊!

  「任性沒什麼不好啊,這可是漂亮女人的專利呢!」不夠漂亮的女人說話只怕沒人會理,哪還有資格任性?「這是對女人的恭維啊!」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不過……「其實剛才的問題,妳應該直接找他問會比較好。」

  饒天欣拉緊唇線,拉攏眉心間的距離。

  這點她知道,她也很想要找靳煥生問個清楚,包括先前沒問出口的事情也一起發問,但是她又很害怕……她好怕靳煥生說出口的答案,不是她願意聽的……

  猛力搖著頭,搖掉腦海里的怯懦想法。

  還沒行動前就給自己潑冷水,這怎麼行呢?大眼燃起熊熊火光。

  反正都被定在任性的形象了,就讓她徹底任性到底吧!不要到答案絕不罷休!

  靳、煥、生!等著接招吧!

  懷著堅定信心決定死纏爛打的饒天欣踏入滿是等待鑑定的過去時光軌跡的房間中,不意外的在固定的地方找到靳煥生,卻意外看見他正在發呆。

  「靳煥生?」饒天欣輕聲呼喚。他該不是生病了吧?

  「啊?」轉頭赫然看見是她。

  「我有幾件事情想問你。」

  笑著洗耳恭聽,靳煥生表面上雖然平靜,內心卻是波濤洶湧。一整天不搭理他的饒天欣主動來找他說話,他開心得差點自椅子上彈跳起來。

  抿唇再開,她決定了發問的先後順序。

  「我真的……很任性嗎?」

  「妳是任性。」

  聽到這兒,饒天欣的胸膛左側猛爆悶痛,酸澀充塞體內,逼得她差點掉下淚來。

  「但是,我就喜歡妳這個樣子。」靳煥生挨近她,伸手輕撫柔嫩臉蛋。

  人心隔肚皮,許多事和想法不說出來,對方永遠不會知道。然而世界上有許多人以自動自發的善體人意對待他人,他們不管其它人需不需要,或是真正需要什麼,只是自顧自的付出,並以體貼善良自居,更甚者還反過來指責別人接受了好意卻沒有回饋……

  他承認自己是差勁的男朋友,只要埋首研究中,就會廢寢忘食,投注全副精力,忘了關照身旁人事物……當然包括女朋友。

  「你一點也不關心我,你根本就不愛我!我一直好孤單寂寞……」

  當女友哀怨訴說交往以來的種種不滿與寂寞,他聽得滿頭霧水。

  既然如此,為何不告訴他?他提出疑問,換來可憐兮兮的含淚指控。

  「我不想打擾你啊!我一直為你想,你卻從來不為我想……到底你是愛那些破書、爛石頭,還是愛我?」她一把鼻涕兩把眼淚逼問著。

  「破書和爛石頭。」當時他這樣回答。

  不是賭氣,而是在那一瞬間,他是真正的覺得如此。

  和眼前哭鬧不休、無理至極的女友相較之下,還是靜靜向世人展示歷史軌跡或古代文明的書和石頭可愛多了。

  他的回答,想當然爾換來巴掌,和女友的忿忿離去。

  「我喜歡妳的任性。」以拇指撫摸表情呆愣的細滑粉頰,靳煥生再次說道。

  比起那種自以為替他著想、凡事牽就他、心事好好藏、隱瞞著真實的自我和他過活,最後哭叫著自己的付出和用心良苦,質問為何得不到他的同等對待的女人,還是會拉著他撒潑、發脾氣,一有不滿就直接表達說出的饒天欣適合他。

  「你在說什麼呀!」喜歡她的任性了安慰人也不是這樣吧,把她當傻瓜呀!饒天欣怪叫,卻捨不得拍開他的手。

  靳煥生真是哭笑不得。平常她的腦袋古靈精怪的想法一堆,怎麼這時候就死板板的不會聯想?

  去掉語句中雜七雜八的字眼,他再說一次,「我的意思是我喜歡妳啊!」這是第幾次告白呢?他搞不好可以追平孫中山的紀錄啊!

  「你……你喜……喜歡我?」她的嘴巴很沒形象的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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