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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塗襖襖垂首站在那思考的時候最是乖巧,而這動作又和她從前一模一樣,就這麼看著的柏寧心裡頓時便生出了十足的傲氣,甚至於讓她忘了幾天前和塗襖襖說話的時候所感受到的冰寒。

  橫海一高的塗襖襖是什麼樣的人?不過是一個悶聲不說話,遇事只會躲著的唯唯諾諾,就算被她撕了作業卷子也不敢出聲,被扔了文具也只會自己解決,被全班所有人孤立都不哭不鬧,再隨便使些手段就會被學校勸退而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廢物罷了。

  塗襖襖前些天再橫又怎麼樣?不過是仗著那點別人都不相信的真相而已,證據都已經被她銷毀,塗襖襖是沒戲唱的,不是嗎?

  而此刻就這樣低頭站著的塗襖襖,對柏寧來說更是沒有任何威脅感、不適感,頤指氣使的態度在柏寧身上從頭顯到腳,那種凌駕於弱者之上的語言暴力讓她十分痛快:“雖說吧,你被退學也是理所應當,但我們班突然就沒了你這個廢物也是挺不適應的,畢竟挺多雜活還是要你乾的…”

  “而且,你這種有爸媽生沒爸媽教的東西也只配幹這些活了。”有機會再把曾經被自己踩進深淵裡的塗襖襖再踩一遍,柏寧本來就樂得快活。

  “好歹也是做了一年同學,奉勸你一句,識相的話趁早夾著尾巴遠離我們的視線,你要是自覺,放你一馬也是說不準的。”

  正當柏寧抱著倨傲態度的時候,塗襖襖開口了,她的聲線是弱的,但裡面的強硬瞬間便讓柏寧產生了一種和她以往印象里極度不符合的壓迫感,一種她認為絕對不會出現在塗襖襖身上的壓迫感。

  “高抬貴手?你是在開玩笑吧?”和以往的軟糯不同,和前幾天的冰寒也不同,塗襖襖的聲音里是帶著戾氣的,就連眼神也扎出了滿身的刺疼。

  柏寧真的被嚇到了,甚至她現在連把完整的話說出口也變得有點艱難:“你…你…”

  她一直以為上一次和塗襖襖的對峙,是因為自己的心虛才被她唬住,但再次嘗試塗襖襖這樣的態度,尤其是這樣更加可怕的態度,柏寧還是不由自主弱了氣勢。

  “你果然一直都是阮輕微是狗腿呢,她說什麼就跟著做什麼,給阮輕微當槍使,你就這麼興奮?”

  “嘴是長在你身上,你愛說什麼我也管不住,不過,我要提醒你,既然你這麼愛撒謊,我倒也不介意替你散播點兒真相。”

  “比如,被你陷害的陳老師。猥褻學生是個醜聞,就是不知道未成年先孕借這個坑害高級教師的你,受不受得住網絡暴力了。”塗襖襖越往後說,她的戾氣便慢慢藏匿起來,反而更讓人覺得壓抑。她言語間讓人覺得懶洋洋的,但裡面如刀凌遲的快意也不緊不慢地扎在柏寧的心眼上。

  柏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氣得發抖,神色憤怒地恨不得一口把塗襖襖吞下去:“什麼陳老師,什麼未成年懷孕!塗襖襖,你胡說什麼!”。

  柏寧咬牙切齒的樣子確實難看,但也無法改變塗襖襖平穩的語調:“嘴長在我身上,我愛怎麼說怎麼說,這個道理,你也是知道的。關於流言,我也就不小範圍測試了,直接鬧大了算了,隨便找個社交平台就給你把這個掛出來,你覺得怎麼樣呢?”

  “沒有證據,你怎麼敢這樣造謠?!你不要太過分!”網絡暴力的威力柏寧不是沒有見識過,塗襖襖她竟然敢這樣做!

  “真真假假又怎麼樣?況且這事兒那裡就是捕風捉影了?傳謠言就傳謠言唄,難道還要我特意給你挑個日子?又或者,那你不想說這個也行,不如,我替你向阮輕微說道說道你是怎麼在她面前一張臉,背後一張臉的。這個只告訴她一個人,不過分吧?”

  陳老師是假的,她柏寧未成年先孕也是假的,但這些齷齪事裡總會有她柏寧摻和的一角,而用來挑撥柏寧和阮輕微關係的小事,那就是更多了。她們之間能有什麼關係?互相利用的關係,畸形到隨便拿件事情戳一戳就碎的關係,除了共同厭惡的人,大概也沒有別的聯繫。

  “從今天開始,麻煩你柏寧小姐一個一個解釋清楚我那點兒謠言。噢,關於我推你的真相,你可以保留,不過別的,麻煩你用你那張金嘴再說清楚吧。不然,阮大小姐和你的主僕關係就不知道還能不能維持的住了,而你在外頭好好經營的那張臉面估計也不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社會我棉襖的爆裂反差!大寫的慡!

  以及,猜猜看棉襖什麼時候會在她家顏醫師面前掉馬甲(捂臉)。

  ※

  下一章劇情是回憶殺的前奏,下下一章開始回憶殺。

  ☆、第29章

  臉色鐵青的柏寧怎麼能容忍塗襖襖這樣放肆,就在塗襖襖離開前的一瞬間,她就急躁地想伸手拽塗襖襖的頭髮。

  頭髮,永遠是人類的一大弱點,對女生來說,更甚。

  可惜,現在的塗襖襖已經不是願意硬抗的塗襖襖了。一個側移,塗襖襖就讓柏寧伸出來的手抓了個空,雙手順勢一記靈活的擒拿,直接把柏寧的胳膊折過來壓在倉儲間的門板上。

  柏寧的側臉在塗襖襖的力氣下狠狠地頂在門上,壓迫感讓她連呼吸都是困難,更不用說是呼喊求救了。塗襖襖的這記擒拿,做到了控住手腳,也做到了堵住嘴巴。而此刻,手臂被折在身後的柏寧更是疼得厲害,霎時間冷汗就在額頭上冒了出來。

  同一時間,塗襖襖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輕輕在她耳邊響起:“我忍你,是因為高一那年的意外,但麻煩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三個半月前你推我下樓,我不計較,咱們就算是各不相干,但從現在開始,該不該惹我,麻煩你拎拎清楚。你以為我還和以前一樣嗎?”

  ※

  塗襖襖的警告大概有用了,或者說,是她的戾氣有用了。欺軟怕硬都是一樣的道理,柏寧也只是這種人之中的一個。

  人們常說,開心的事情總是忘得更快,任何給你不適感的事情卻能積壓得更久。這話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至少,塗襖襖的情緒就不那麼容易恢復到以前的輕快來。

  又是一天的日常晚飯,塗襖襖提著兩個飯盒在康復醫學中心的休息室等醫院下班。

  塗襖襖平常是什麼樣子,今天又是什麼樣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差別。常人都是如此,更不用說康復醫學中心的那些治療師了。

  康復科的安定副主任醫師,因為塗媽媽的“裙帶關係”,從來都把塗襖襖當作手心寶。丁渺,即便是疑惑塗襖襖的變化,也依舊對她十分照顧。而康復醫學中心言語治療科室的唐露露,則是康復醫學中心所有治療室裡面對塗襖襖最有求必應的妹子,一個胸大又老司機的妹子。

  “襖襖,要不要我幫你調節小情緒?”這時候,唐露露輕靈的聲音自然而然便落在了塗襖襖的耳邊。

  熟稔的朋友在看出你的異常後會直接說要幫你,而不是在看見你心情明確不好的時候去多重複那一個“你心情不好?”的問題。

  “沒關係啦!”塗襖襖有自己習慣的調節方式,並不需要去多麻煩別人,但唐露露給的善意,她一向不會拒絕,“不要小看我的調節能力好嗎?我也是有自己的一套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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