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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翻放在沙發上的包掏出手機，手機里有幾條信息和未接來電。奇怪，金哥沒給她打電話，夏芷推測，昨晚她在這兒的事金哥是知道的?這也沒毛病，金哥巴不得她跟葉正清好上呢。咋又想到昨晚夢裡那場風花雪月了呢，拍拍臉頰，心沒來由地極速運行著，快要猝死的感覺。她問自己，真的是一場夢嗎?感覺怎麼會這麼真實。
她不敢深想下去，強迫注意力放在手機上，小紅來了兩個電話，還有一條簡訊，她昨晚沒有回去睡，以往不管多晚，只要過了十一點不回家，夏芷都會給小紅報平安，昨晚這種情況，以前都沒有過，小紅肯定很擔心。
夏芷轉眼又一想，小紅應該會打電話問金哥，金哥知道她在葉正清這裡。
小紅的大名叫任佳紅。和夏芷相識在六年前，夏芷在火車站叫住了前面掉皮夾的女孩，那個女孩就是當時前來送友人的小紅，兩個女孩因此結識。小紅見她人生地不熟的就介紹她去酒吧打工，還把自己的房子借給夏芷住。後來離開酒吧之後，夏芷跟著金哥學攝影，小紅對那些不感興趣，邊打工邊自學，之後參加高考，分數還不低，就讀了章源市本地的一所二本大學，再之後考研，畢業之後進入本市一家國企。章源市房價高，租房價也是每年水漲船高的趨勢，夏芷和小紅這幾年來都是合租的，一來生活有個伴，二來也分攤一點費用。
她和小紅的友誼一直維持六年之久，中間少不了磕磕絆絆，好在一路上相互理解包容，才維持下來走到如今。
小紅那邊在開會，電話被調到語音留言模式，夏芷快速摁掉。走出房間，屋子裡靜悄悄的，轉頭一看，門口貼著一張便籤條，寫著幾行字，夏芷拿起來看：早安，幼清。衣服和洗漱用品在房間的衛浴室里，早餐在廚房鍋里，有你最喜歡吃的雞蛋羹和蔥花卷。
紙上是葉正清的字跡，早安，幼清，她看著這四個字，想像著葉正清說話的語氣，歪頭笑了一聲，有點兒甜。
她把便簽紙疊成四四方方的，捏在手心裡，握住門把手一擰，折返進屋裡。
果然在洗漱池上看到一整套洗漱用品，連洗面奶護膚品這些都有，好幾個國際牌子，隨便她挑的意思。夏芷憑著天生麗質，平常用這些也沒怎麼注意，都是按著自己的膚質買些白菜價的，多為國貨，不同於走市場尖端的小紅，為這，剛開始時，小紅幾次想提升她的品味，都以失敗告終，尤其發現這個人隨便一抹出門皮膚還比她這種精心護理的彈性有光澤，簡直要吐血十升，爹娘給的，真心不能比。
夏芷隨便選了一個，反正塗在臉上的還不一樣嘛，快速洗漱完，洗好澡，穿上葉正清準備的衣服，巴寶莉大衣，玫紅色，搭黑色打底低領毛衣，合身又顯氣質。夏芷整理了一下頭髮，在鏡子前照了照，昨晚可能睡的好，又可能是這身衣服襯的，氣色也紅潤多了，她哥的品味沒得說，這衣服穿在她身上簡直再好看不過了。
夏芷下樓到廚房，掀開鍋蓋，放著一碗黃嫩嫩的雞蛋羹，她洗淨手，隨手抓起一個花卷放進嘴裡，有點冷了，但還是阻擋不住食慾。把雞蛋羹和花卷放進微波爐里加熱，用從豆漿機里倒出一杯溫溫的豆漿，邊喝邊等，喝完了，微波爐也轉完了，戴上手套把早餐取出來，拿到外面餐桌上。
摘下手套，剛坐下吃，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顯示本城的，夏芷疑惑地接起來，開口就使她怔住了。
是葉正清的聲音，嗓音低沉溫潤：“昨晚睡的好嗎?”
夏芷慢慢停下咀嚼，張了張口，這才發現嗓眼發乾，她喝了一口手邊的溫開水，掩飾心裡莫名其妙爬上來的尷尬：“睡、睡的很好。”
那裡輕輕笑了一聲，撓的她心痒痒的，只覺得貼著手機的那側臉發燙，換了一邊，用冰涼的手摸著臉降溫。
“在吃早飯嗎?”葉正清問。
“嗯，”夏芷把熱熱的花卷包塞進嘴裡，“好吃。”
那裡有一秒兩秒沒有聲音，但夏芷知道他沒有掛，她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從聽筒那方穿耳而過，她就這麼拿著手機，兜著勺子裡的蛋羹一口一口餵進嘴裡。儘量不去想昨晚的事，那些她以為在夢裡發生的事，其實她騙不了自己，葉正清的呼吸，他的氣息，那麼濃烈的貼在她唇上，那種真實感覺，她騙不過自己，想到這裡，她放下勺子，心跳快的仿佛要死過去了，她真想現在就測測心率，應該會超過一百吧。
兩人都在假裝鎮定，隔著一個話筒，四周寂靜，急促的呼吸聲交纏在一起，這樣下去早晚破功，夏芷懷著這樣的想法，拿離話筒，忽然聽到那頭葉正清說：“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夏芷閉了閉眼睛，捏著手機的手指發緊，心也跟著沒來由的發緊，她害怕聽到那句話，她不想聽到……
但葉正清還是說了，他的氣息不很穩，他說：“這六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夏芷緊緊抓著手機，眼淚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淌下來，她咬著嘴唇，逼自己問：“是哪種想?”
很久都沒有聽到對方的答案，夏芷有些氣餒，是她會錯意了嗎，可剛才聽他的口氣分明……加上昨晚……
又或者真只是她的一個春、夢罷了。
“夏幼清，”那裡似乎聽到她的失落，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和幾分寵溺道，“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你還問我是哪種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