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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正清的手上的起子頓了一下,才慢慢應道:“好——”

  就這樣,這個七歲的孩子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靠岸的溫暖港灣。

  自從父母去世之後,小幼清就停學了。按這個年紀她應該上一年級,但是比同齡人少上一年學,跟上去會很吃力,葉北良和夫人商量出來的結果:遵循小囡自己的意思。

  好幾次,看見舅舅家的兩個哥哥都去上學,小幼清只能羨慕地看著他們,她知道,失去父母的庇佑,她沒有資格開口要求。所以當葉北良和柳雪華問她意見的時候,幼清內心激動不已,但是表現在臉上卻還算平靜,她很堅定的說:“叔叔阿姨,我想上一年級。”

  葉北良辦事效率很高,不過一周就辦好了所有入學手續,小幼清和葉正清就讀同一所學校。第一天上學,她非常期盼和激動,一大早就醒了,在廁所門口碰上頭髮亂七八糟的葉正清穿著背心縮著膀子一跳一跳跳出來上廁所,“小丫頭,”他摸摸她的頭,“怎麼起這麼早?”

  “睡不著……”夏幼清紅著一張小臉,退出來把廁所讓給他。

  葉正清上完廁所洗完手,神清氣爽,抓了浴室的大毛巾披在自己身上,打開門,看到乖乖站在門口的小貓咪,不由地彎了彎唇,扯下身上的大毛巾蓋在她的肩頭,順帶又揉了一把她小小的腦袋:“你先刷牙洗臉,等下一塊兒吃早飯。”

  她被毛巾包裹著只剩下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愣愣地看著葉正清離去。身上的毛巾似乎還留有正清哥哥的溫度,似乎還挺……暖和的。

  夏幼清第一天上學,對全家來說是一件頭等大事,司機專車接送。葉正清沾了妹妹的光,和父親母親一塊坐車去學校。夏幼清作為插班生插·進川小,白天學習,晚上有葉正清給她補課,她不想給葉叔叔和葉阿姨丟份兒,學的格外的認真,第一個月小測試得了一個不錯的成績。葉正清為了獎勵她,帶她去城裡那家最有名的披薩店裡吃披薩。

  葉北良對女孩和男孩完全兩個養法,對幼清多寵溺,那麼對葉正清就有多嚴苛。所以,每天上學,幼清都有專車接送,而葉正清騎自行車上下學。葉正清對這些習以為常,反而坐老爸的專車會讓他和同學拉開距離,自行車多輕鬆自在啊。

  這是夏幼清第一次坐葉正清的自行車。他騎的很穩,風呼呼地吹,好像心也跟著要飄起來了,她拉著他鼓起的衣角,少年清爽的短髮有一股淡淡的陽光的氣息,她有點愛上這種感覺了。這之後就提出不要坐專車,每天坐著正清哥哥的自行車上下學,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那天,夏幼清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的地板上畫畫,聽到門打開,幾道腳步聲夾雜著一串笑聲傳進來:“你不給我看,我自己看!”

  夏幼清被這豪放的笑聲驚了一下,轉過頭去,看到一個從沒有見過的少年,還沒來得及對視,對方已經走上前來:“這么小個,你就是葉正清的妹妹?”

  葉正清白了那個少年一眼:“丁凡,你給我好好講話,別嚇著她!”

  丁凡才不管葉正清呢,他蹲在小幼清面前,友好地伸出手來:“你好,我是你哥哥的好哥兒們,你可以叫我丁凡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哥兒們是什麼意思?”幼清不解地問道。

  葉正清爆笑,走過來踢走丁凡:“你是哪兒冒出來的丁凡哥哥,我家小囡只有我一個哥哥!”

  第4章

  夏幼清的記憶里,葉叔叔很忙,每天有打不完的電話,家裡常年客人不斷,坐在客廳里高聲談論,男人們手裡夾著煙,捧著茶,煙霧繚繞。夏幼清不喜歡聞那味道,一嗅那味道就要咳嗽,就想從家裡跑出去,每到這時,葉正清都會推出自行車,在外面喊她:“小囡,我帶你去海邊。”

  這是一座沿海的城市,叫島城。在來這裡以前夏幼清從來沒有見過遼闊無邊的大海,大海的樣子,她只在老師講課的時候聽過,在腦海中想像它的樣子:一望無際的藍藍的大海,白色的海鷗飛翔在白雲與海浪之間,遠處白帆點點。她覺得很美。

  葉正清常常帶她看海,看日出,看落日,看潮漲潮落。她喜歡坐在他的後面,被海風吹鼓的衣服以及吹亂的頭髮,上坡路,葉正清在前面騎,她跳下來推車,嗨呀嗨呀,風把汗趕跑了,涼涼的。過了這段,葉正清停下來,單腳點地,夏幼清跳上車,下面是一條下坡路,葉正清側頭問:“準備好了嗎?”

  “嗯!”她使勁點頭。

  這段坡度非常高,夏幼清最喜歡這種刺激驚險的感覺,心跳到嗓子眼裡,風把頭髮和衣服吹的飛起,這時候特別想尖叫,全身的能量都得以釋放,所有的壞心情一掃而光。

  “準備好了!”她張開兩腳,牢牢抱住哥哥的腰,準備隨時大叫。

  葉正清控好剎車和車頭,兩腳放了踏板擱在車身上,車子像一支離弦的箭,衝下坡去。不知為什麼,夏幼清從小就喜歡這種感覺,後來她才知道,那就是依賴和信任,也許從那個時候起,她便已經對葉正清產生了這種感情,相信他,甚至可以把生命也交給他。

  從小葉正清就是她的學習和榜樣,她崇拜的偶像和英雄。

  葉正清是川小的名人,是永遠掛在老師嘴裡的好學生,是家長口裡的“別家的孩子”。但凡比賽,不管圍棋比賽也好、模型競賽或者奧數比賽也好,只要葉正清參加的,沒有不獲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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