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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冬天裡,藍加順利的生下一個女兒,是一個很漂亮的孩子,擁有一雙靈動的眸。

  家裡就藍加一個女人,所以整個月裡,都是陳喬前前後後的忙,女人的事他多少知道一點,雖然不算精通,好歹也比巴亞好多了。

  麥西本來很不高興,因為陳喬忙著照顧藍加沒時間搭理他,不過自從他見過小妹妹之後就火速叛變了。於是鬱悶的人只剩下巴亞,這個時常要獨守空閨的族長大人。

  情竇初開的老男人,通常也是會做一些常人想像不到的傻事的。嫉妒這種東西,你一旦被感染上,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忍不住變得任性焦躁。

  陳喬每天忙前忙後,忙完外面的事情還要回去照顧藍加,看他照顧小孩真是有一手,藍加的女兒被他照顧的妥妥噹噹。那天忙完後,藍加招呼陳喬在他房間裡坐了一會兒。

  “幫我的女兒取一個名字,可以嗎?”藍加懶懶的靠在床頭,這個女人經過半個多月細心滋養照料已經慢慢恢復了氣色,圓潤而不顯臃腫的面孔在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芒,燭火映在她美麗的雙眼中…… 任誰,也無法否認她的美麗。

  “我可不怎麼會取名字。”基本上除了他喜歡做的和必須做到事,陳喬不喜歡給自己招惹麻煩,比如給人取名字,這太浪費腦細胞。

  “你想想看吧,覺得怎麼好就怎麼取吧。”

  “你說得倒是輕巧,這可是要給她用一輩子的,我能隨便取嗎?”

  “呵呵,沒事。”

  “你幹嘛不自己取?”

  “我不會啊,我希望你可以為我女兒取一個名字,好嗎?”這個堅強的女人很少有這麼情感外露的時候,大概剛剛生完孩子的女人都比較感性吧。

  女人很容易產後憂鬱,這個東西很可怕,陳喬以前班上一個女同學,本來在讀書的時候他們也不怎麼親近,但是畢業後某一年的某一天,這個女孩子偶爾和陳喬開始聊天。因為開始的時候沒有控制好話題,所以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陳喬都在扮演知心哥哥的角色。最最經常聊到的話題,就是關於她月子裡的生活怎麼怎麼不容易……

  陳喬用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深刻的認識到了產後的女人是多麼敏感脆弱,所以他這一次對藍加也是格外的關懷備至。包括答應幫她女兒取名這種事。

  名字是很重要的,陳喬深深的相信這一點,他原來其實不叫陳喬,是畢業以後帶著自己看好的幾個名字,找了算命先生幫忙算過才定下來的。改名字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中間費盡的周折就不用說了,但是他覺得很值。

  至於陳喬原來的名字,那啥,這種事就不要在公共場合提起了。

  所以,答應藍加之後,他也就認真的開始想名字了,他吃飯想幹活想睡覺想,直到一天晚上,他們那啥啥的時候,陳喬幹了一件讓巴亞崩潰的事。

  當時陳喬紅了臉頰,眉頭微顰,呼吸有些急促,滿頭的黑髮鋪散開來……

  此情此景看得巴亞神魂顛倒,然後他看到陳喬帶著水潤的雙唇微張,緩緩的吐出兩個字。

  “碧羅……”

  “什麼?”巴亞的心頓時沉到谷底。

  “恩?”陳喬微微抬起眼皮,不明所以的看了巴亞一眼。

  “你剛剛說什麼?”

  “啊?”陳喬依舊茫然。

  ——後來巴亞族長怎麼樣了?

  ——自然是化悲憤為力量了。

  從此,他們家又有了一個叫碧羅的小女孩,一個十分美麗的小女孩,一個深深被巴亞族長討厭著的無辜女孩。

  第29章 春天 …

  春天裡作坊的生意不如秋冬好,陳喬閒散了幾天,決定出去走走,順便了解一下這邊的農田水利技術,和收集一些種子。

  就算家裡生意不好,大人還是要留一個的,所以巴亞被留在了家裡,麥西太愛鬧騰,還是帶迪拉去吧。

  他們準備了一些工具和乾糧,選一個天氣好的早晨出發,這一走,大概三五天也是回不來的。出了這個城門,他們又將面對一個人口稀少的世界,即使偶爾可以遇到村莊,也會忍不住覺得荒涼。

  他們沒有帶驢,兩個人全靠步行,累的時候就停下來吃點乾糧喝點水。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陳喬卻沒有了看風景的心情,因為風景太多人太少,他在這個世界常常會覺得孤單,缺乏安全感。

  沿著河岸前進,艾羅城坐落在河的南岸,他們只能在南岸活動,因為沒有船。獨木舟和竹排太過危險,河面很寬,風一吹還會起浪,在這一帶生活的人,只有極少數膽大的敢過河,而這些人當中,每一年都會有那麼幾個葬身河底。

  北岸那邊是一座大山,遠遠的依稀也可以看到人煙。因為一條河,南岸和北岸,就仿佛隔了一個世界那麼遠,只除了共飲一條河裡的河水。

  南岸的地勢比較平坦,分布著一些水田旱地,現在正是播種的時節,所以常常可以看到在田裡勞作的農民。每每這個時候,陳喬都會覺得那些被生活壓迫得有些佝僂的身影十分親切。

  不因為其他什麼,只因為彼此是同類。

  他們幾乎每天晚上都在不同等村莊裡借宿,村民對於這兩個長相斯文的男子沒什麼敵意,晚飯後也會圍在一起陪他們聊聊天。

  說得最多的就是農田裡的事,這些莊稼漢子和陳喬這個半吊子也算是詳談甚歡。遇到陳喬感興趣的莊稼,他也會就地收購一些帶上,他買得最多的是各種豆類和瓜果的種子。

  這些種子城裡不多見,一般村民除了往城裡賣一些成熟的瓜果蔬菜,不會帶種子進去賣,基本上也不會有人買。

  這個世界雖然已經有了銅器的存在,但是銅是十分昂貴的,並沒有作為生產工具普及開來。所以他們的勞作工具,還是簡單的石頭木棒,雖然一些工具已經算是打磨得十分精細,可是受到材質的局限,用起來遠沒有金屬工具順手。

  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的作坊其實收費是很低的,這次出來這麼一趟,他就再也不這麼想了,用石頭的工具種出來的糧食,每一口都來之不易。

  這一天中午他們倆坐在河邊的歪脖子樹下乘涼,啃著硬邦邦的餅子,就著河水喝了幾口。

  “餵——”對岸傳來清脆稚嫩的童音。

  是一個放牛的孩子,帶著牛在河邊飲水,看到對岸坐著兩個男人,忍不住想和他們打招呼。

  “誒——”陳喬也笑著像他招招手。

  孩子餵了牛,就嘻嘻哈哈的牽著離開了。

  “迪拉。”

  “恩。”樹蔭下的迪拉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想到對岸去嗎?”

  “可以嗎?”迪拉倏的抬起頭,滿臉熱切的看著陳喬。

  “是啊,我的故鄉,有一種叫做“船”的工具,人們用它在水面上行駛,載人運貨。”

  “你會嗎?”

  “我不會,但是你可以會。”

  “船是什麼樣子的?”

  “恩,就像這樣,可以用木頭做,也可以用鐵做,船頭是尖尖的……”陳喬隨手從地上拿起一個樹枝,畫了一下一般木船的形狀。

  這個下午他們沒有繼續前進,就在河邊說著話,一個問一個答,偶爾也會沉默很久,偶爾也會討論幾句。

  從此以後,迪拉好像更加容易走神了,陳喬也養成了走幾步就要回頭看看的習慣。因為沒有帶工具出來,沒有辦法做模型,這個孩子現在也只能不斷反覆的畫一些糙圖,在腦子裡不斷的模擬演練。

  天才總是容易走神,這一點陳喬十分理解。

  到最後陳喬看迪拉實在已經是一天也不願意再等下去了,他也只好陪著往家裡趕。迪拉進了自己的房間就一頭扎進他的造船大業裡面,油燈點了一整個晚上。

  陳喬也被巴亞拖去洗洗乾淨,然後吃干抹淨。都說小別勝新婚,這一次他倆都格外熱情,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兩個男人湊在一起那就更加下半身了。

  就算熱情是相同的,體能還是存在於他們倆之間的鴻溝,又深又長,不可跨越。雖然男人的面子很重要,陳喬最後也只有哭著喊著說不要的份了。

  第二天陳喬和迪拉都睡到下午才起床,一個是造船大業忙的,一個是夫被妻義務榨乾了。

  春天是一個蕩漾的季節,蕩漾的季節就會忍不住做一些蕩漾的事。

  某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巴亞族長鬼鬼祟祟,賊頭鼠腦的從房間裡出來,走到院子裡最大的一顆梧桐樹下,開始鏗鏗鏗的挖土。

  陳喬剛好起床要去小解,眯著眼睛,看到一個黑影在他家院子裡刨地,“唔哇”嚇了好大一跳。

  “誒……是我。”巴亞小心的安撫受到驚嚇的愛人。

  “三更半夜的,你在這裡幹嘛。”陳喬鬱悶了,他怎麼攤上這號人,著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癖好啊?

  “就,睡不著唄。”眼神閃躲,一看就不像說實話。

  “睡不著就跑院子裡刨地,這愛好挺特別啊!”鬧騰鬧騰陳喬也就清醒了,清醒了也就知道這其中必定有鬼,丫的,這小子不是存私房錢呢吧?

  “呵呵,你冷不,進屋睡覺吧。”

  “不行,先跟我說說那裡邊上啥?”存私房錢是非常不利於夫妻感情和家庭和睦的行為,他必須把這種苗頭掐死在萌芽狀態。

  “那啥,那裡邊沒什麼,真的,什麼都沒有。”可憐的族長,以前讓你不屑於說謊,看吧,該用到的時候你就不會了。

  “那你是不說了?我自己看去。”陳喬舉步就往樹下去了,巴亞想要攔著,但是看陳喬好像挺生氣,也不敢真攔,在旁邊急得想跳腳。

  陳喬三兩下就把地里的東西挖出來了,挺輕,不像私房錢,拿在手裡分量不對。他狐疑的看了巴亞一眼,把外面的一層布打開。

  咦?什麼都沒有?

  “怎麼是空的?”

  “其實,也不是空的。”

  “那裡面到底有什麼?”三更半夜的,怪嚇人的。

  “就是,這個。”巴亞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布面的某處,陳喬眯起眼睛使勁看,也虧得他視力賊好,烏漆抹黑的大晚上,還能看到兩根細細的頭髮,貌似上面還打了個結。

  “這什麼啊?”

  “就是,頭髮。”

  “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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