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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德妃的宮女,常笑便說:“這是後宮的事情, 皇后做主便可, 德妃怎麼不去尋皇后娘娘, 怎生來打擾陛下?”

  可能是白牡丹帶來的壞影響太嚴重, 常笑雖然總是慫恿小皇帝寵幸宮妃,但那也只是為了皇嗣著想,他現在十分不大喜歡德妃這種和白牡丹差不多的, 長袖善舞的宮妃。

  來傳訊的宮女是德妃手底下得力的人物,被常公公這麼噎了一下, 她先是臉漲紅, 訥訥不知所言, 在常笑揚了揚拂塵,不打算搭理她的時候,小宮女又反應過來:“不是娘娘不去問皇后,主要是娘娘說,陛下曾對她說過,皇后身子骨不好,不敢輕易打擾,才差我來問一聲陛下。”

  “不敢打擾皇后,便來打擾陛下麼。”常笑心裡很是不滿,他可知道,中宮裡的那位皇后身子健碩的很,什麼身體嬌弱,那都是為了不見人編造出來的謊話。但不滿歸不滿,現在的後宮主要還是由德妃打理的,他也不好太怠慢。

  扯著嗓子尖聲細氣地說:“雜家知道了,陛下和攝政王正在談事情,到時候雜家會和陛下說的。”

  那宮女謝過了常笑:“有勞常公公了。”

  說是這麼說,她卻不打算走,常笑看了她一眼,陰陽怪氣地道:“雜家都說了會幫你知會一聲,你就這麼不信雜家?”

  “常公公這話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哪裡敢這麼想,只是我家娘娘身子實在是不適,本是要親自來的,卻差了奴婢來,一定要聽到奴婢的答覆,她才能放心。”那宮女借著袖子的遮掩,遞過來一個沉沉的荷包,壓低聲音道,“這是你=我家娘娘對常公公的一點心意,還請您千萬收下。”

  常笑掂量了一下荷包的分量,拿人手軟,他態度和善許多:“行吧,你自己樂意等著,可別怪雜家沒有提醒過你。”

  燕秦和攝政王一直御書房待到了用午膳的點才出來,其實今天的奏疏不多,兩個人批閱也沒有花多少時間,他們主要是在談論皇后有孕的事情,還有如何處置剩下的這些妃嬪。

  這些人畢竟是攝政王當初胡點進來的,君命不可違,若是不進皇宮,這些女子可能都已經嫁人生子。

  當然了,先皇在的時候,在宮中蹉跎了年華的妃子更多,相比先皇,還有燕秦的皇祖父,他耽擱的女子還算是數量少的。

  “那些損毀了容貌的,就讓她們在宮中待著便是,出宮了,她們想要嫁人也不易。至於其他人宮妃,不好處置的,暫且先留著吧。”

  會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的,本身就是為了功名利祿,他們要去求這潑天富貴,本身也該做好不成功的準備。

  即便是那些雨露均沾的皇帝,還不是只能立一個皇后,把江山交到一個兒子手裡。

  就算做皇帝的生了很多兒子,但那個位置只能由一個人來坐。哪個做皇帝都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和和睦睦,不爭不搶,可等到了後頭這些兒子都長大了,有希望的兒子們還不是要爭來爭去。

  自己做皇子的時候都知道各種爭,做了皇帝之後卻總是“忘了”皇子之間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和平相處。

  反正生或者不生,遲早都是要對不起的大部分人的,為了不讓攝政王委屈,也不讓自己老了後看著手足相殘窩火,燕秦就乾脆不給她們機會了。

  “你若是沒有想到好的法子處置,等皇后有了皇嗣,孤便尋個緣由散盡後宮便是。”

  史上極少為了一個女子散盡後宮的皇帝,但也不是沒有,反正他到時候,他要是成天被那些大臣的嚷嚷騷擾,就讓攝政王出面去和那些大臣懟好了。

  聽了這話,燕於歌神色稍稍好些:“陛下說話可要算話。”

  皇帝要是當真肯為了他散盡後宮,他也不會讓對方吃虧便是。

  兩個人談著散盡後宮的事情,然而等燕秦和攝政王出來,就瞧見一個眼生的宮女在外等候,對方看到自己,立馬笑臉盈盈地迎了上來,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又自報家門:“陛下,奴婢是德妃娘娘宮中的宮女……”

  她把先前對常笑說的話又對小皇帝講了一遍,不過多添了幾句德妃對筆下的關切愛慕之情。

  燕秦看了眼攝政王,連關心德妃的客套話都沒有怎麼說,就直接道:“德妃既然思念母親,那便宣那位夫人入宮探望便是。”

  那宮女還想說些什麼,又想起來,當今皇后雖說無父無母,卻有個當攝政王的兄長,她一個小小的宮女,當著人攝政王的面說的德妃的各種好,不是給尋死麼,當即應聲,匆匆退了下去。

  等那宮女走了,燕秦便同攝政王一起去用午膳,走在路上的時候,他還打趣攝政王說:“瞧你把人家小姑娘給嚇的,和老鼠見了貓一般。”

  燕於歌的語氣酸溜溜的:“陛下可真是有一顆憐香惜玉之心。”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罷了,燕秦也這番和顏悅色,真是讓燕於歌心頭不爽。

  主要是因為燕秦本來就喜歡的是女子,以前沒喜歡過男人,而且男子有一點天生比不過女子——不能夠生兒育女,所以他才會看燕秦的這些宮妃和宮婢不順眼。

  燕秦只笑:“王叔竟連這個醋都要呷,你方才也說,她不過是個小小宮女,孤都沒有怎麼注意她長什麼樣。”

  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就一直挺好伺候,但是底下人的做得過分了,他也不會半點心慈手軟。不過平日裡,除非心情非常糟糕的時候有些喜怒不定,絕大多數時候,他待這些宮人都是很寬和的。

  燕於歌低聲道:“我知道,若是陛下真的看上了她,那臣是不會同陛下說這種話的。”

  會呷醋,也是一種情趣,就是因為沒有什麼,他也只是嘴上說說,若是真的有什麼,他早就不動聲色的把人做掉了,把小皇帝的歪心思掐死在萌芽里,哪裡會這麼明白的說出來。

  燕秦聽得攝政王這句話,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待到走了幾步,到拐角處的時候,他先行一步,轉過頭來對攝政王說:“王叔,你可真是……”

  攝政王可真是敢說,呷醋得這麼光明正大,還這麼明顯的暗示他真有什麼會把人做掉。

  燕於歌接過小皇帝的話茬:“陛下想說真是什麼?”

  燕秦深吸一口氣:“你可真是個妙人,妙不可方物。”看那些後宅大院的話本里,哪個女子不是在自己的夫君裝的柔柔弱弱純潔無暇,借刀殺人,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攝政王著實是非常的清純不做作了。

  攝政王深深地看著小皇帝,非常坦蕩地說:“陛下的這句誇獎,臣勉強受用。”

  他不僅直白,而且還相當的自信。本來就是嘛,男人裡頭,就沒有比他更出挑的,小皇帝看上他,那是小皇帝眼光好。

  這邊兩個人親親密密黏黏膩膩地談著話,那邊得了小皇帝的准許,德妃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母親接入宮來。

  德妃的母親徐氏進宮便向自己的閨女行禮:“臣婦徐氏見過德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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