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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是小傷口的話,過兩三日便能好了。”

  過幾日能好就行,等太醫走了,燕秦把先前太醫用的小瓶子塞到攝政王手裡:“我先前給你抹的就是這個,這個以後你自己塗。”

  攝政王又不是沒有手,最多就塗起來不那麼方便罷了。第一天他是看在攝政王還在病中,加上臨時起意,之後他可不管那麼多了。

  燕於歌看了那小瓶子半晌,到底還是把它接了過來。其他地方的傷口,他還可能會讓小皇帝來上,好賣一波可憐,但那個地方,就算了吧,他沒那個臉。

  如太醫所言,次日的時候,攝政王就大好了,再過了兩日,確認他已經藥到病除之後,小皇帝的態度,立馬就變了。

  第90章

  都說咬人的狗不叫,燕於歌當然不是想用這話來形容小皇帝,他只是從古人言語中悟出來一個道理,有的時候,情緒外露,大吵大鬧,並不可怕,吵鬧至少是一種宣洩,真的吵出來了,可能事後也就忘了。

  但沉默的人,你永遠猜不到他想做些什麼,不,他還是能夠猜出燕秦在想什麼的,燕秦在同他置氣,在冷落他。

  自他病好後,燕秦就對他很冷淡,倒也不是說燕秦躲著他不見他,畢竟他們兩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上早朝的時候,他就坐在燕秦的身邊,手伸過去,就能觸碰到燕秦的肩膀,在御書房的時候,燕秦也還是和以前一樣會請教他奏疏中不懂的問題,但還是有些東西是不一樣的。

  比如說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以前燕秦有意無意地會做一些比較親密的動作,但他現在刻意的迴避,完美地恪守了君臣之禮,言語間倒也親近,可口吻就是沒有那種親熱勁,教人覺得生疏極了。

  偏生他還不能怎麼說,他要說:“陛下你別這樣。”燕秦也會充當沒聽見,畢竟他沒有刻意避開他不見,該有的正常交流都有,只是沒了額外的交流。

  在小皇帝剛登基的那一會,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流,倒是燕秦一開始頻頻向他示好,卻次次被他避讓,現在是風水輪流轉,輪到他來嘗被人冷臉的滋味了。

  說句實在話,這滋味一點也不好受。雖然也有句話,叫種什麼結什麼果,之前讓燕秦吃了癟,現在活該讓他來嘗這種滋味。

  說是這麼說,可燕於歌還是覺得這樣的日子難以忍受,說是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對燕秦避讓冷落的事情發生是在一年半之前,那時候自己同皇帝算不得熟悉,燕秦就算是覺得不高興,也不至於這麼難過。

  可現在他們是已經是這樣親密的關係,小皇帝這樣子就讓他很是難受了。這個時候,他倒是寧願燕秦在他傷口上撒兩把鹽,也覺得比遭受這般冷落來的好了。

  情之一字,最為磨人。以前的時候,燕於歌對此嗤之以鼻,可現在真嘗到這種滋味,才懂了了什麼叫情苦。

  大概僵持了五六日,燕於歌便覺得受不住了,他打算讓小皇帝給自己一個說法,小皇帝在別的地方撒撒氣也好,也比這樣對待他來的強。

  今日是他病好後的第七日,燕秦又拿奏疏來請教他,講的是徐州發大水的問題,燕於歌細細地為小皇帝講了處置的方法,還舉薦了可用之人。

  得到了答案,小皇帝轉身要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燕於歌喊住了他:“燕秦!

  他喊的是燕秦的名字,便是想用更平等的態度,開誠布公地和對方談一談。

  燕秦轉頭看向攝政王:“王叔還有何事?”

  “沒有國家大事,我們就不能好好的談一談嗎?”

  “說到談一談,我倒是有件是想要同你說一說。”

  燕秦這話倒是讓燕於歌愣住了,這還是這些時日以來,燕秦頭一次說有事同他說。他有點忐忑,又有點不敢相信:“陛下想說的是公事還是私事?”

  “自然是私事,不過你不是說有事情要同我談的嗎?你先說吧,”

  “不不不,你先說。”燕秦難得向自己示好,他絕對不能錯過這個改善他們兩個人關係的機會,自然要讓燕秦先說。

  燕秦也沒有同攝政王推拒:“就是上一次你說的事情,孤和你的賭約,就是孤輸了,便要為你解散後宮。”

  他是同小皇帝打過這樣的賭約沒錯,不過小皇帝後宮那些妃嬪,除了小皇帝自己欽點的四個,還有一兩個位高權重的,其他的都已經叫他換了個芯子,不管小皇帝想寵幸她們中的那一個,這些宮妃一定會在當天出點么蛾子,比如說在月信期之類的。

  根據他的觀察,燕秦並非沉溺美色之人,他若是寵幸後宮,為的不過是綿延子嗣,總不至於難為宮妃浴血奮戰吧。

  “這件事情,也不是很著急。”其實那個賭約,他本來就沒有想要讓燕秦馬上就履行的。

  “不,我的意思是,孤打算近日便把你那些美人給弄出宮去,德妃孤用的還算順手,暫且留著吧,白貴妃,不白昭儀已經身處後宮,也礙不著你的眼。”

  等等,他沒有聽錯吧,燕秦竟然主動要履行賭約,還提出來要散盡後宮?!被冷落了這麼些時日,燕於歌這會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是踩在雲朵上,有一種如夢如幻的不真實感。他伸出自己的胳膊來:“燕秦,你掐一掐我,用力一點。”

  燕秦看了一眼攝政王,完全不明白對方怎麼會提出這麼愚蠢的要求,不過對方既然主動送上門來讓他解氣,他手下也不留情,揪住攝政王胳膊上的肉,狠狠地就是一擰。

  擰的時候燕秦心好累,攝政王的胳膊都是肌肉,硬邦邦的,一點也不好擰。

  會疼,就不是做夢,燕於歌問燕秦:“你既然都想著要履行賭約,那這些日子以來,為何要再三冷落我?”

  燕秦反問他:“我又冷落你嗎早朝我每日都有去,該上的課一日的沒有落下,說起來,周太傅他老人家的病也該好了吧,孤也該納眾人所長,只一味聽王叔教誨可不行。”

  天天上攝政王的課,再上下去,他思維行事都快要變成第二個攝政王了。作為一個君主,應當時時刻刻地保持著理智,不能輕易地被別人帶偏,只有聽得多,學得多,才能看得更清楚。

  燕秦可不想受一個人的影響這麼深,即便是他喜歡的人也不行。

  “分明就有,你為了不搭理我,連鳧水都學得那麼認真。”燕秦以前學的是很敷衍,但這些時日以來,尤其的認真,不僅游起來身姿矯健,還能夠在水中長時間憋氣,幾乎要讓他懷疑燕秦是不是私底下偷偷地練過了。

  要不是為了能夠同他少相處一點,燕秦至於這麼做嗎。

  好吧,其實攝政王說的也對,他這些時日以來是在刻意避著攝政王的。攝政王做了欺瞞糊弄他的事情,他要是真的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去,那對方豈不是還會來第二次第三次。

  但是冷落對方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日子也聽不好過的,因為他一天到晚,除了睡覺的時間,幾乎都是和攝政王處在一塊的,他又不能當著攝政王的面,同別人有說有笑的,虐攝政王的時候,他把自己也給虐到了,就非常的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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