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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這一世,每做出和前世不同的選擇,他也會用這種特別的方式記下來,來讓自己不斷地改進,儘可能地讓自己不偏離正確的道路,到現在,這小本子上的內容也有十餘頁之多。

  他在小本子前頭找了找,大致地找到了屬於婉妃的戲份。他順著話本中時間線捋一捋,發現了他記混的細節。

  他真正注意到婉妃,是在他十六歲的時候,發現蘇曉笑心中愛的是攝政王,氣惱之下,視線便轉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婉妃,是在上一世這個時間點一年後的才真正進入他的視線,進入他的心裡。但在上一世,她並不是在一年後才入的皇宮,而是在三月十五,大燕的女兒節的前一日,也就是半個月之後。

  大齊本來和大燕的國力就相當,所以使團也不像是其他小國那麼急迫地想面見皇帝。

  他們的目的,在於了解大齊的實力,打探大齊的國力,所以在正式遞上文牒之前,這群人通常都會選擇先默默地在京城待上一段時日。畢竟一旦暴露了身份,大燕肯定會派人跟著他們,他們能夠得到的真實信息也就相當有限。

  燕秦在前日的時候,在書坊里碰到了婉妃,隨後他便安排人去調查了一下,發現對方也沒有來多久。

  這麼一算,現在的時間軸也就能和上一世時間線對的上。燕秦慎重地把話本里一個叫“碗妹”的女子圈了出來,提筆又給她添上一段劇情。

  等到寫完了這段劇情,他把本子合上,鎖上匣子放回原處,常笑也差不多送完了聖旨回來。

  常笑回來之後,燕秦沒有分半點心思在他上面,也沒有花心思去想攝政王怎麼樣,他現在滿心眼裡,就只有兩個字:婉妃。

  原以為婉妃至少還有半年才會到大燕來,沒想到是他自己記差了,現在就碰上了婉妃。按照原來的時間線,婉妃十日之後,便會在大齊的使臣團的陪同下來覲見他這個皇帝,然後再進入皇宮。

  第一世的時候,他不近任何女色,後宮裡的宮妃一個巴掌就能數的過來,根本就沒有婉妃的存在感。

  第二世的時候,他改變了態度,為了能夠扳倒攝政王,努力地想要拉攏權貴之女,許後位,許宮成後的加官進爵,拜相封侯,所以有了白牡丹同他的糾葛,也有了蘇曉笑,還有了婉妃。

  現在第三世,他宮裡不僅有自己選的幾個,還有攝政王送來的二十個,情況和前世相似,而且比上一世更糟糕。想都不用想,攝政王肯定會和前世一樣,打著為了兩國邦交的名號,要他封了這位齊國的公主為妃。

  可這一世,光是看著婉妃那張臉,他就覺得整個人都受不住,更別提納入宮來,把對方作為雨露均沾的對象。

  這便是國力相當的國度和親的不好之處了,他若是對婉妃太不好,便給了野心勃勃的齊國國君藉口,可讓他對婉妃好吧,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讓他再仔細想想,婉妃之所以會從齊國的公主變成他的妃子,是因為在一開始,她背後的勢力看上的就不是他這個皇帝,而是權勢滔天的攝政王。

  但燕於歌十分無情的拒絕了娶婉妃作為王妃,最後還一手把那個女人塞到了她的宮裡。在後來,燕秦甚至有猜測過,是不是因為當初的這次拒絕,導致婉妃恨上了攝政王,想著法地要置攝政王於死地。

  當然,婉妃到底是怎麼想的,他一點也不清楚,現在也不願意花那個功夫去想這麼一個女人的動機。

  對他來說,解決婉妃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讓她做他的宮妃,不會再相遇,便不會發生後面一連串的悲劇。

  解決問題的辦法有了,但另外一個問題又來了。這大燕,能夠配得上婉妃這個齊國公主身份的,那就那麼幾個。

  一個大國的公主,做他們國家的王妃肯定是可以,做皇帝妃嬪也行,但誰讓他們大燕皇室子嗣凋零呢,除了自己和燕於歌之外,根本就沒有合適身份地位的人能夠和婉妃聯姻。

  上一世,燕於歌拒絕了婉妃,而這一世,燕於歌不僅告訴自己,他是個斷袖,對女人沒興趣,還問他這個皇帝要了一道婚姻自主的聖旨,讓他不能輕易賜婚。

  要是換個身份低賤的妓子,他還能抓個聖旨的空子,把人給弄到攝政王府里去,可婉妃是大齊的公主,除非自甘墮落,他也不能把人指給攝政王當個沒名沒分的暖床丫鬟。

  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他這一世很有可能又要娶婉妃。

  燕秦想了許久,愣是沒有想出來能夠化解這個糟糕局面的法子,只好先自我安慰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等到了那一日,自然有了結局辦法。

  先前枯坐一晚上導致發燒的事情,多少還是給他留下了一點影響,他沒敢再接著想下去,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又要繼續去見常笑口中的“慈愛老父親”。

  都怪常笑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上早朝的時候,他確實發現了攝政王有不對勁的地方。

  平日裡,兩個人一人坐在一把椅子上,他坐在椅子的正中間,而攝政王坐在椅子靠右邊扶手的一段。

  今兒個攝政王卻坐在了左端,距離太緊,以至於他只好整個人往椅子的左邊坐,以期離某位攝政王能夠遠一點。

  除了坐姿變化之外,攝政王還老是看他。

  每次他看回去的時候,對方就會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臉正襟危坐的樣子。但等他轉過頭,注意力集中在台下的文武百官身上的時候,攝政王立馬又看過來了,而且那種視線,如影隨形,還有點像是冰冷的毒蛇,黏黏膩膩的。

  偏偏龍椅是固定在高台的,在早朝上,他又不好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讓攝政王把他那把椅子給搬遠一點。

  要指控攝政王老盯著他看吧,每次他轉過去,都沒有能夠逮個正著,就算他說了,攝政王也肯定不承認,丟臉的還是自己。

  記憶里的先皇,確實也有點像攝政王這樣,嘴上說的很難聽,看起來什麼都沒有做,但是背地裡一直在關注他。說是不在乎他這個兒子,臨死之前,還是盡力地能夠為他鋪好道路,只除了弄出燕於歌這麼個攝政王,在最後那兩年,他也可以說是對他盡到了屬於父親的責任。

  也許攝政王,真的是和先皇一樣呢,呸呸呸!燕秦馬上把這個愚蠢瘋狂的念頭甩出腦海。

  攝政王今年二十四,啊不,過來年也就二十五,比他的殼子就大十歲,他出生的時候,攝政王不也就是個小毛頭,他才沒有這麼年輕的老父親。

  燕秦在觀察自己的時候,燕於歌也在觀察小皇帝。昨兒個他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只在御書房待了大概兩個多時辰,便回了攝政王府,也就沒有能夠等到皇帝醒來,實在是有點可惜。

  今兒個上了朝,他一邊分心處理政事,一邊還要看一看小皇帝。倒不是說他現在就怎麼看越覺得小皇帝順眼,怎麼看越覺得小皇帝討人喜歡。

  實際上,他現在還處於一種自我懷疑和自我肯定中不斷徘徊的階段,一方面覺得,自己不該如此眼瞎,另一方面又嚷著,感情中哪有什麼眼瞎不眼瞎,喜歡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受掌控,失去理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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