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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於歌湊了上去,坐到床頭,看了看小皇帝年輕稚氣的臉。

  比起剛登基那一會,燕秦似乎已經長開了許多。原本他的臉是十分稚氣青澀的,現在褪去了臉上的嬰兒肥,輪廓分明了許多,看著有了幾分風流倜儻的先皇的影子。

  好吧,現在小皇帝的身上又多了一個優點,至少比起大多數人來說,小皇帝長得都比他們好看。

  安靜的小皇帝看起很乖巧,若是沒有生在皇家,他其實應該是個討長輩喜歡的孩子,

  到底是自己第一次有那麼點心動的對象,燕於歌要下決心把這份感情徹底割裂,多少還是有那麼點捨不得。

  他的反常落到一旁的常笑眼裡,就讓後者感覺心裡發毛。今天早上陛下暈倒開始,攝政王的態度就很奇怪了,把人抱到御書房的時候很奇怪,餵藥的時候很奇怪,餵完給餵蜜餞的時候更奇怪。

  攝政王餵完藥出去的行為當然也奇怪,出去之後又回來,看自家陛下的眼神則是奇怪得不知道讓他說什麼、想什麼好。

  在攝政王做出更奇怪的舉動之前,常笑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王爺,老奴知道您作為攝政王,很關心大燕江山,也很關心陛下的安危,但是太醫說了,陛下需要靜養。”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是怕擾了燕秦的休息。

  常笑的一番話,讓攝政王把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他當然不可能怕常笑,只是常笑說的對,小皇帝需要靜養,而他方才想的是斬斷,而不是留戀。

  這天底下,不管他喜歡上誰,他都可以很輕易的得到,只唯獨除了燕秦,為了他這大燕江山唯一血脈的身份,他要顧及頗多。

  說起來,這還是他頭一回嘗到情之一字的煩惱滋味,這種感覺,他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體會得到。

  從小到大,他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什麼得不到的,所以活了二十四載,他還是不知道苦惱,糾結為何物。

  這種矛盾苦惱的感覺,說實話,還真的挺有意思的。

  作為一個追求刺激的人,一個因為無聊做上攝政王這個位置的男人,沒有什麼東西比有意思的東西對他更重要。

  先前在御膳房的所思所想在這個時候,已經被年輕的攝政王拋到了不知道那個旮沓里去。

  燕老爺子的棺材板按不住了沒關係,再釘死了就好了。反正他這個把控朝政的佞臣都做了,不畏懼再多一樁罪名。

  在睡夢中的燕秦打了一個冷顫,他比旁人更準的直覺在透露出一個不好的訊息——他好像被什麼不好的東西給盯上了。

  第53章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燕秦就不一樣,他到底是皇室中活下來的唯一皇子,年輕底子好,這病來的兇猛,去的也快。

  喝了藥,在被子裡捂一捂,又睡了昏天黑地的一覺,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好了。

  他早朝上昏睡過去,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就被飢餓給喚醒了。他睜開眼睛一看,就見常笑正趴在他的床頭睡著呢。

  做慣了伺候人的奴才,常笑的睡眠很淺,燕秦一動,他馬上就醒了,看到燕秦氣色大好的樣子,他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轉頭朝偏殿的方向喊了一句:“陛下醒了。”

  一直侯在這裡的秦太醫提著個小藥箱進來,把藥枕塞到小皇帝胳膊上:“陛下,且請您將右手放置此處。”

  對自己生病昏倒的事情,燕秦多少有些印象,他配合地把手腕放上去,常笑則負責幫他捲起袖子,露出少年天子白皙瘦弱的胳膊。

  細細診脈之後,秦太醫道:“陛下有龍威庇佑,身體已是大好,再喝一次藥,風邪便完全被驅除出陛下體內了。只是陛下萬金之軀,為大燕江山社稷著想,應按時休息,切勿思慮過重。”

  按時休息這句燕秦聽進去了,對後半句卻頗不以為然。做皇帝的,除非是做昏君,整天吃喝玩樂,不問政事,就沒有不憂思過重的。

  等著太醫提著藥箱走了,常笑又說:“陛下,您別怪老奴多嘴,您可要看著大燕江山千秋萬代的人,這早朝固然重要,哪裡有您的身體重要。您可不能再像先前那樣,一定要顧好自己的身體。”

  沒有那個皇帝是不希望自己命長的,不然也不會叫底下人天天萬歲萬歲的喊著。不過大燕這麼多皇帝,別說萬歲,長命百歲的都沒有一個。他那父皇,腦袋上沒有個攝政王還壓著,整日裡吃喝玩樂,還不是剛過知天命的年紀就死了。

  燕秦也沒有那麼追求長壽,這第三世能活到先皇那個歲數,他就很知足。不過常笑也說的,今日他確實太勉強自己了,本來是想好好的上早朝,結果硬是燒得昏了過去。

  說到昏過去,燕秦想起一件事來:“常笑,你身上怎麼一股子藥味。”燕秦剛喝的藥,味道還未散去,混合著常笑身上傳過來的濃郁藥味,給人一種十分酸爽的感覺。

  常笑臉色僵了僵,道:“奴才做錯了事情,挨了二十大板,就上了點金瘡藥。”

  燕秦冷下臉來:“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責罰孤的常侍?”

  不說還好,一說,常笑的聲音裡帶了幾分委屈:“是攝政王罰的。”

  “攝政王要你去你就去,你是孤的大伴還是攝政王的?1”燕秦雖說是大好,但實際上仍在病中,身體舒爽了,心情卻還是有些暴躁。

  常笑趕緊說:“雖然是攝政王說的,但是這罰是奴才自己要領的,是我沒有把陛下照顧好,而且上早朝途中那麼長的時間,我也不曾發現陛下的狀況不對。”

  常笑這會是想明白了,自己是燕秦的貼身常侍從,再遇到這種事情,便是陛下責罰他,也得接著勸誡。

  他抹了一把眼睛,眼圈紅紅的說:“陛下莫要嫌棄老奴囉嗦,您便是不為大燕江山想想,不為那些宮妃想想,不為其他伺候您的宮人想一想,好歹也看在老奴伺候了您這麼多年的份上,替老奴想一想。”

  他聲音都哽咽了,屬於太監獨有的尖細嗓音多了幾分沙啞:“老奴跟了您十多年了,從您還是皇子的時候,就把您的安危把老奴的性命看得更重要,您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您叫我可怎麼活?!”

  常笑這話聽著像控訴,但實際上還是在表示他對皇帝的看重和忠心。

  燕秦沉默了一小會,一臉嫌棄地說:“行了,孤不嫌棄你囉嗦,孤嫌棄你哭得難看,多大個人了,趕緊自己把臉給擦擦。”

  給小皇帝準備的藥很快被熬好端了過來,等藥放涼了一些,燕秦便把藥碗接了過來,黑乎乎的湯藥聞起來不甜,喝起來更苦。

  燕秦捏著鼻子一口氣喝完,又灌了兩口溫開水沖淡嘴裡的苦澀味道。想著小皇帝怕苦,常笑很是及時地把裝著蜜餞的小碗端到燕秦跟前。

  燕秦卻把蜜餞推開:“好了,孤又不是小孩子了,吃什麼蜜餞。”

  藥苦一點也好,他嘗了苦滋味,才會吸取教訓,避免自己生病再吃這麼苦的藥。

  常笑默默地把裝著蜜餞的小碗收了起來,愣是沒有敢告訴小皇帝,幾個時辰前,他不僅吃了蜜餞,而且一個還嫌不夠,還問人攝政王要了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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