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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攝政王說的對,陛下今日會發高燒,自己沒有盡到責任是很重要的原因。既然做錯了,就該罰!

  常笑咬了咬牙,自個去羽林軍那裡領了二十大板。

  他如今也就四十幾歲,二十大板倒也扛得住,不過在打之前,他還是對那打人的羽林軍道:“你們打得輕一些,我還要照顧陛下。”把陛下交給攝政王,他真的是不放心。

  宮裡的人也都知道常公公在皇帝身邊的地位,真把人打壞了,他們不見得能夠承受得住皇帝的怒火,也怕常公公事後報復,應了一句:“公公且放心,我們有分寸的很。”

  挨了二十板子,常笑拖著屁股開花的身體爬起來,讓自己在宮裡認下的乾兒子給他換了髒了的衣服又抹了金瘡藥,忙不迭地又趕去伺候燕秦。

  這會燕秦已經從金鑾殿挪到了離這裡最近的御書房,燕於歌把人平放在休息用的軟榻上,搬了把椅子坐在離皇帝不遠的地方,等和宮人把傳召的太醫帶過來。

  皇帝發燒昏過去,幾乎在太醫院裡待著的太醫都被喊來了,第一個太醫查看了小皇帝瞳孔舌苔還有脈搏,下了論斷:“陛下應是昨夜風寒入體,加上思慮太重,以至於發了高燒。”

  趕來的常笑聽到太醫的診斷,眼圈都紅了,燕秦能思慮不重嘛,自從他當上這個皇帝以來,整天被攝政王壓一頭,天天擔驚受怕的,日子遠不如做皇子的時候快活。天天過著這樣的日子,課業和雜務又繁重,哪裡輕鬆的起來。

  太醫看到常笑,忙道:“陛下的身子骨結實,臣這就給陛下開兩副藥,還請常公公餵陛下喝下,莫讓陛下見了風,等散了熱,自然就好了。”

  風寒入體,說是大病也不大,但是不注意的話,也有可能會丟了小命,皇帝的性命比他們整個太醫院的上上下下所有的命加起來都要金貴,太醫自然不敢有半點懈怠。

  診脈的太醫開好了藥,另外兩個太醫拿著方子,在侍衛盯梢下迅速抓了藥去熬。這邊幾個手腳伶俐的藥童在則在守著的太醫指導下用冰毛巾給高燒中的皇帝降溫。

  差不多折騰了有半個時辰,藥熬好了,皇帝燒也退得差不多。常笑用手背擱在皇帝的額頭上,果然溫度降了許多。

  一開始負責給小皇帝看病的秦太醫道:“常公公,這藥快涼了,要是冷了,藥效就沒那麼好了。”

  常笑在紅紅的眼圈上抹了一把,他在皇帝耳邊溫聲地喊著:“陛下,您醒醒,先把這藥喝了。”

  常笑喊了幾句,小皇帝仍然是雙眼緊閉,一點反應也無。

  看著這主僕兩個,燕於歌總算知道小皇帝為什麼能夠把自個折騰病了。

  他很是沒有耐心地把常笑手中的藥碗接了過來:“行了,本王來。”

  攝政王的臉色陰沉沉的,看著實在不大好看,常笑有點不大想給,但是火辣辣疼著的屁股告訴他跟攝政王作對絕對沒有好下場,老老實實地把藥碗遞了過去。

  攝政王到底是軍中練過的,小皇帝也不是個姑娘,他動作利落地把人給撈起來,拿著藥碗對著燕秦緊閉的嘴就要往裡頭灌。

  一旁的常笑看得心焦:“王爺,您不能這樣,動作輕一點。”

  太醫也看不下去,忙喊到:“王爺,這藥不是這樣灌的。”

  昏睡中的人是不可能強行灌藥進去的,萬一皇帝沒有被風寒擊垮,反倒被藥汁嗆死了怎麼辦。

  太醫的話說的有點晚,攝政王拿著的碗已經撬開了皇帝的嘴,強行地把藥物灌進去。然而理所當然的,他失敗了——緊閉的牙關拒絕了苦澀的藥汁,烏漆麻黑的藥汁順著皇帝因為發燒變得些許乾裂的嘴唇流下來,灌進了燕秦的衣領里。

  變涼了的液體打濕了燕秦的褻衣,還讓發燒中的小皇帝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這下子常笑完全受不住了,一下子把攝政王手中的碗奪了過來,老母雞護崽子一般地吼了一句攝政王:“您不能這樣!”

  就算是被攝政王責罰,他也豁出去了,總不能眼見著自家生了病的主子被攝政王折騰。

  太醫沒那個膽子對著攝政王吼,只和聲細氣地解釋說:“陛下這個樣子,強行灌藥是灌不進去的。”

  這又不是什麼懷了野種的宮妃,是生了病的小皇帝,攝政王這手法,簡直像是在給人灌毒藥。當然了,他也只是個小太醫,不敢說得太過分。

  燕於歌眉頭緊鎖:“那要怎麼來?難不成你還要教本王找個女人嘴對嘴給他餵藥?”

  太醫抬袖擦了擦額上冷汗:“嘴對嘴灌也咽不下去,若是不小心,還可能把人嗆死,您這是哪看的法子?”

  燕於歌絕對不可能告訴他是從皇帝給的話本里看的。

  “好吵。”燒已經退下去不少的燕秦被晃得厲害,他現在沒那麼難受了,就是絕對耳邊實在是吵得太厲害,根本沒有辦法好好的休息。

  小皇帝這一聲,對常笑來說,簡直比天籟之音還動聽,他趕緊擠過去:“陛下,您先把藥喝了,喝了就不吵了。”

  燕於歌沒吭聲,只用一隻手在後頭支撐著小皇帝的上半身,穩穩噹噹地把藥碗遞到皇帝的嘴邊。

  他冷聲道:“喝。”

  燒糊塗了的小皇帝還是很聽話的,聽到這一句,便低下頭來,喝了一小口。然後一入口,那種苦澀的味道便縈繞著他的味蕾,他的臉皺成一團,用軟綿綿的手推開嘴邊的碗:“我不喝。”

  燕於歌又很強勢地把藥碗端到他嘴邊,還是冷冰冰的一個字:“喝。”

  常笑也在旁邊勸著:“陛下,您喝吧,良藥苦口,您喝完了這藥,好好歇一歇,這病啊,就大好了。”

  他是看著小皇帝從一個小蘿蔔頭長成現在的少年郎的,下意識地還是把燕秦當做是當初那個一點點大的小孩子來哄。

  燕於歌小的時候,可從來沒有人這樣哄過他,這主僕兩個的相處讓他心中略覺微妙。

  然而不等他想東想西,小皇帝的拒絕又重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把頭撇過去,也回了攝政王一個字:“苦。”

  燕秦其實並沒有那麼怕苦,但是生病了的人,自控力和意志力相對來說薄弱的多,面對這麼苦的藥,他是堅決不肯再喝一口。

  攝政王的臉色更陰沉了,就在常笑以為這位在戰場上以冷血殘暴著稱的攝政王要強行灌藥的時候,對方卻把炮火對準了站在那裡的太醫:“為什麼要開這麼苦的藥?”

  灌病人吃藥真的很煩的好不好,要不是看在燕秦是皇帝的份上,他早就把這個毛病這麼多的傢伙給摔地上了。

  太醫表示很委屈:“這治風寒的藥,確實有幾味藥材味道苦了些。”

  他們做太醫的也很不容易好不好,宮裡的貴人,動不動治不好就要砍他們的腦袋,還要努力想辦法改良藥的味道,可哪有什麼藥是不苦的呢。

  燕於歌深吸了一口氣,捏著皇帝的鼻子讓他喝完,好像這樣子就能讓燕秦覺得不苦一樣:“快點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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