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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於歌坐在椅子上,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態度頗為冷淡。

  元氏被他這態度激得心裡不大舒服,捏緊了手裡的帕子,又道:“老祖宗還說,清遠都成家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著你這個兄長成家。”

  燕於歌從手中書卷移開視線:“這便是今日舅母帶這位姑娘來的緣故麼?”

  兩個人算起來也是表兄妹關係,但燕於歌並不樂意認下這個表妹。

  高門大院說句話都是彎彎繞繞的,這燕於歌怎麼就能把話說得這麼直白,這讓人家姑娘的臉往哪裡擱。

  元氏眼皮一跳,擠出來的笑容都有些僵硬:“瞧你這話說的,你表妹她也是……”

  在她身後的年輕姑娘一直用充滿愛慕的眼神看著眼前高大俊美的攝政王,聽到姑姑說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就喊了句:“表哥……”

  年輕姑娘的聲音又甜又軟,便是三大五粗的漢子,也要在這種甜如蜜的聲音里融化成繞指柔。

  可惜燕於歌並不吃這一套,他也從來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去年的時候,本王便同舅母說過了,不該帶的人,不要帶到攝政王府里,可惜舅母你似乎記性不大好。”

  “表弟成婚的事情,本王會差人把禮物送過去的,其他的事情,我自會和外祖母親自說。成了,本王忙得很,就不送客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可不帶半點客氣的,就差沒粗魯地把人趕出去了。他喊了聲管家的名字,後者便飛快走進來,彬彬有禮地道:“兩位往這邊請。”

  元氏臉青一陣紅一陣的,灰溜溜得帶著侄女走了。

  她是如何在馬車裡訓斥讓她丟了臉的侄女,又是如何抱怨燕於歌的,這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等人走了,燕於歌又吩咐管家:“今年這種客人,就不要輕易放進來了。”

  管家應了一聲,又道:“廂房有位大人等了您許久了,說是來告知您陛下要見您,他說要得了您的准信,才好交差。”

  橫豎也沒什麼事情,待在府上還要應付元氏這樣的親戚,攝政王長袖一揮:“本王隨他過去。”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攝政王到了小皇帝所在的御書房。在得知小皇帝的打算之後,他先是被這個騷氣的主意震驚了一把。

  待回過神來,他想也不想便說到:“臣拒絕!”

  開什麼玩笑,他都沒有成婚,整日還被催婚,瞧著那些女人,心裡就不高興,小皇帝還叫他來幫他挑選王妃,面對那麼多女人,他不是頭都要炸。

  讓他主持,燕秦想都別想!

  第20章

  天底下沒有人可以拒絕皇帝的要求,否則就是抗旨不尊,砍頭的重罪。但當今攝政王不一樣,他便是拒絕了,也沒有人敢拿他怎麼樣。

  燕秦老早便想到他會拒絕,倒也不惱,走到他跟前,直白地問:“王叔為何拒絕?”

  因為他現在個子還沒有拔高,站在平地上和攝政王說話都得仰著個頭。

  這種落差感可一點不好受,說完這句,燕秦又把他的御用高椅拖過來,坐在上頭,又吩咐身旁隨侍:“來人,賜座。”

  伺候皇帝幾個月的小太監非常識趣地搬了把矮些的椅子過來,擦了擦上頭並不存在的灰塵,畢恭畢敬地請攝政王坐下。

  這下子他們兩個人是一樣高低了,待到攝政王坐下,小皇帝用目光勘測了一下兩個人的高度,心下很滿意,總算是能好好和攝政王說話了。

  燕於歌覺著皇帝這問的簡直是廢話,這種要求,是個正常男人都會拒絕,他為什麼還要給出證明自己是正常人的理由。

  話說這麼說,他還是思慮了片刻,然後給了皇帝一個勉強過得去的理由:“古往今來,便沒有男子替陛下選妃的道理,這於禮不合。”

  能夠壓皇帝,便是禮法了。便是沒有這禮法,他也能讓人給“找出”一條來。

  燕秦早知道他要拿禮法說事:“在王叔來之前,孤便讓禮部侍郎查過了,禮法當中並未規定非要女性長輩,自然不存在什麼於禮不合。”

  皇帝如今宮中兩個人都沒有,這次流露出的意思也是連著皇后的份位也定下。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后為國母,選的時候,自然要極其慎重。

  便是小皇帝如今沒有什麼實權,可他畢竟占著天下之主的位置,該給他表面上的尊重還是得給的。

  若是擱在平日,燕於歌興許有那麼點可能會答應,可先前他在府上被人催了一回婚,又想起那隱秘不能告之於人的痛處,這會心情差得很,也不同皇帝講什麼道理了,十分強硬地說:“本王說不成,便是不成。”

  第三次了,小皇帝小聲嘀咕著,他這是在記著燕於歌忤逆他的次數呢,武術教習的時候一次,上次話本的時候一次,這又一次。

  在攝政王的眼裡,根本就沒有他這個皇帝的位置。明明這個事實,在他前兩世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很清楚的認知,但每一次被迫面對事實,他還是覺得如鯁在喉,難以忍受。

  御書房裡陷入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靜默中,在呆坐了一陣子之後,燕於歌實在覺得枯燥乏味,便起身打算離開皇宮。

  幾乎是他站起來的下一秒,燕秦也跟著站起來,他疾步走到攝政王前頭,堵住了他離開的去路。

  “王叔說不成,有何不成?若父皇尚且在世,同樣要過問子嗣娶妻之事,王叔既然能暫代孤行皇權,事事做孤的主,主持孤的婚事有何不可?這天底下,可沒有盡占了便宜,卻不盡為人長輩的義務的好事!孤把婚姻大事交給攝政王叔做主,自然是極其信任王叔,可攝政王叔卻拿這等理由來糊弄著,莫不是想抗旨不尊?!”

  小皇帝連珠炮一般的發問,聽得在場人一愣一愣的,然而等琢磨出小皇帝對著攝政王說了什麼,那些個宮人恨不得自己沒生了這一雙耳朵。

  一旁豎著耳朵聽的常笑則是自家主子捏了一把汗,心嚇得都快從胸腔里蹦出來了。

  皇帝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攝政王偏生把朝政大權緊握在手裡,半點也不肯漏給小皇帝。

  這宮裡宮外,誰不知道攝政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這滿朝文武,也不是個個都敬畏攝政王的。

  可誰讓攝政王手裡牢牢握著兵權呢,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可攝政王一怒,搞不好沒命的就是當今天子了!

  自家小主子怎麼就這麼糊塗,直接和攝政王槓上了呢!常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攝政王那比魔魅還要俊美的容顏,生怕錯過對方臉上一丁點變化。

  他心裡擔心這小皇帝,又不敢輕舉妄動,就想著,到時候萬一攝政王突然拔出劍砍小皇帝,自己還是得衝出去護住主子。

  燕於歌一開始發懵,是因為小皇帝突然爆發,他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他回過神來,興許氣極的緣故,他不怒反笑。

  攝政王來這御書房的次數不算少,但常駐在這裡的宮人可從未見過他的笑。

  這種跨越了性別的美人笑起來,便是千年寒冰也要化作一灘春水,便是連年輕的小太監,都看得眼睛發直,臉也不自覺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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