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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站在原地無動於衷的教習對自己的成功顯得很得意,他還說:“微臣說過了,初學馬是如此,陛下做得很好,想來過不了幾日,便能在秋獵一展您的馬上英姿。”

  燕秦下了馬,在別人看不到的對方,他的雙腿微微發軟,甚至因為感受了一把瀕臨死亡的滋味,現在還在發抖。

  他看著那個比自己高大了許多的教官,慢慢地眯起了眼睛。陽光仍舊和先前一樣明媚,皇帝年輕的面容卻越來越陰沉。

  彎腰低頭的宮人們看不見小皇帝的臉,卻能聽見少年稚嫩中帶著幾分陰鬱的聲音:“來人,給孤把王教習壓下去,押入天牢!”

  攝政王在的時候,攝政王最大,其他時候,皇帝的話還是十分的管用,他的命令一出,立馬有人動手把今日教導他騎馬的教習押了下去。

  王教習家裡有老有小,不是那種委屈了胡亂動手的莽漢,但他還是大聲地叫喊:“臣冤枉,臣做錯了什麼,何至於讓陛下如此處罰臣?!”

  燕秦站在原地冷漠著一張臉,對自己的行為不發一言。

  作為皇帝,他自然有著絕對的生殺大權,想要處死一個身份不怎麼高的教習,甚至都不需要理由。但有一點很麻煩,這位王教習是攝政王燕秦親自給他挑的。

  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小皇帝的這一行為,落在旁人眼中,便是在挑釁攝政王的權威,亦或者是試探。

  很顯然,這麼想的人里也包括攝政王燕於歌,所以在他把王教習關在天牢里才不過兩日,燕於歌便為這事來找他了。

  第5章

  小皇帝處置的只是個小小的武術教習,官職不過從五品,因此燕於歌並沒有在朝堂上發作,而是耐心等到下了早朝。

  燕秦這會雖然沒有掌握足夠多的政權,但是每日該批的摺子還是不少,他一下了枯燥無味的早朝,便早早地爬上那把對他現在這個身板來說還過高的太師椅批閱那些摺子。

  前兩世的經歷讓他養成了一目十行的閱讀習慣,他一邊飛速批著內冗長枯燥的摺子,一邊算著攝政王來的時間。

  差不多等他右手邊批閱過的摺子堆了二十張的時候,內侍尖尖的嗓音便在御書房外響起:“攝政王到。”

  伴隨著那從外傳入內的尖細嗓音,穿著玄色官袍的高大青年邁入御書房來。

  按照正常的規矩,沒有通過他這個皇帝的批准,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進入御書房這等重地,但是燕於歌沒等通報就進來了,沒人敢攔,也沒有人覺得應該攔。

  在內心狂寫了幾個忍字,燕秦調整了一下表情:“攝政王叔日理萬機,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他這個時候到底還是記得自己這一世是要走驕縱跋扈路線的,先皇會安排燕於歌為攝政王一事本來就疑點重重,而作為一個處處被攝政王壓制的小皇帝,他們兩個之間註定就是水火不容。

  他如今不過十四歲,若是太過隱忍反倒會讓讓對方忌憚懷疑,面上隱忍,說話的時候卻忍不住時不時地刺對方一下才比較符合他這個年紀。

  反正相處了三世,他深諳對方底線和容忍度高低,甚至可以說天底下他最會看的也是攝政王的臉色,自然不會傻到去踩對方不能踩的點。

  在他意料之內,燕於歌並沒有計較他意有所指的嘲諷話。可能是覺得燕秦太簡單好糊弄,他甚至懶得和小皇帝說那些彎彎道道的話,直接開門見山道:“臣聽聞,殿下把王山押入了天牢,可是陛下對他有什麼誤解?”

  皇宮裡的消息,就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燕秦當時在馬上的情況只有他本人自己清楚,落在旁人眼裡,就是小皇帝耍脾氣無故發作了教習。

  王山對他來說,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手下,但到底是他親自安排的人,他並不樂意讓小皇帝下他的面子。

  他話音剛落,小皇帝卻立馬變了臉色,他沒有正面回答攝政王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攝政王覺得謀逆之罪該如何處置?”

  後者愣了一下,答道:“依大燕律法,當凌遲處死。”

  謀逆之罪向來都是無法辯駁的死罪,若是罪行嚴重的,判誅九族都不為過。

  像王山這種沒有地位權勢的人,皇帝若想給他安給謀逆罪名,甚至都不需要任何理由,換做是一品大員或者是其他在朝堂上影響深遠的人物,則需要帝皇拿出來足以服眾的鐵證。

  燕於歌站在那裡,冷眼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小皇帝,他當然不信王山有那個膽子犯謀逆之罪,那不是傳話的人沒有把當時的情況講清楚,便是小皇帝有意敲打他這個攝政王。

  比起傳話的人欺瞞自己,自然是後者的可能性大的多。容顏俊俏到了極點的青年唇角露出幾分譏誚,誰給這毛都還沒長齊的小皇帝這個膽子,這屁股下的位置還沒坐穩,就想著拿他開刀。

  可能是怒極的緣故緣故,他看起來一點都沒生氣,甚至唇角微微上揚,倒像是在笑。

  他向前兩步,手撐在年輕天子的高椅上,居高臨下地道:“陛下的意思是,那王山竟犯了謀逆之罪不成?”

  若是王山真這麼做了,他自然不會花什麼心思去保他,但若是只是小皇帝隨口按的罪名,這次是不重要的王山,下次指不准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因為這份不悅,燕於歌看著皇帝的眼神便多了幾分壓迫感,語氣也顯得有幾分咄咄逼人。

  作為臣子,攝政王的所作所為顯然十分大逆不道,不過這樣的情狀落在御書房的其他宮仆眼裡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沒人敢站出來指摘攝政王的不對,包括對小皇帝忠心耿耿的常笑。

  燕秦早就習慣了燕於歌這副樣子,他也知道燕於歌是想把王山保下來,不過他早就有準備,當即拍了拍手:“把人帶過來。”

  說完這話,他就由坐改為站在椅子上。因了生母身份低賤又早逝,他幼年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上一世也是做了皇帝後好吃好喝才開始抽條,這會他還是個矮個子,站在地上比體態修長挺拔的燕秦矮了一大截。

  方才燕秦那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實在是讓他不爽,現在他站在椅子上,一下子比這個討厭的傢伙高多了,心裡自然舒坦了。

  燕於歌讓人把關在天牢里的王山帶了出來,還有幾個在練武場上侍候的宮人也一併帶了過來。

  他並沒有讓人對王山用刑,甚至都沒有讓人換上囚衣。不過在黑咕隆咚的天牢關了兩天,這個時候的王山看起來已經十分憔悴了。

  看到攝政王在場,王山便猜到可能是攝政王親自來為他說情了。他一個小小武官,何德何能……想到這裡,王山對著攝政王的方向撲通一下子跪了下來,口中疾呼:“微臣冤枉啊!”

  不就是賣弄可憐麼,誰不會啊,白牡丹當初的手段可比王山高多了。燕秦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冷著聲,先是讓人把場上的情景一字不漏複述了一遍,又揚聲問王山:“他們說的,可有半點出入?”

  複述的宮人拿不準主子的心思,不過也知道王山是攝政王安排的人,倒不敢有半點添油加醋,完完全全就是按照當時的場景說的,每個人說的話都一字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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