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常笑確實對他好,但是被他縱得有些分不清尊卑,落在其他宮人眼裡,便讓人覺得他這個皇帝是個好拿捏的。他情願當個別人口中的喜怒無常的暴君,而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窩囊廢軟麵團皇帝。

  常笑為天子威嚴所攝,也不敢反駁了,翻開摺子來一張張地給皇帝念。

  “臣張璽啟陛下,臣小女所養之貓,被王擇王翰林所飼狗無故咬掉毛兩撮……奏請聖裁,戶部侍郎張璽……”

  常笑念著念著就皺起眉來,這叫張璽的大人怎麼真和個小媳婦一樣,自家院子裡毛貓和人家狗打架,然後兩府下人打架也要寫奏摺。

  他念完這一張,燕秦就在上面批個已閱,然後讓常笑給蓋個玉璽印和他本人的皇帝私印。

  也許只是自己選的不好,常笑打起精神,用飽滿豐沛的感情接著念下一張,結果越念他越生氣,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有一張是關乎民生大計的。很顯然,攝政王把所有重要的奏摺都扣下了。明面上攝政王肯放權皇帝,還給了新皇這麼多摺子批,可實際上,這些摺子都是些沒有卵用的破爛玩意。

  常笑為主子憋屈得心頭冒火,他自己都這麼生氣,更何況是皇帝本人。常笑連忙看向燕秦,卻發現後者遠比他想的淡定許多。

  其實第一世的時候燕秦確實是被澆了一大盆冰水在腦袋上,不過他現在早有心理準備,並不覺得有什麼。

  聲音停了,燕秦沉下聲來:“看孤作甚麼,接著念就是,孤還得去上聞太傅的課。”

  常笑接著念,但已經沒有了最初那種激動和熱情。

  再念到倒數第三張的時候,燕秦無聊得都有點想打瞌睡,不過在聽到一句話的時候,他一下子清醒過來:“常笑,你再把剛剛的摺子給孤念一遍!”

  常笑看了眼摺子,這是李大人上訴龔大人家的兒子在街上調戲了他家女兒,然後他家家丁把對方暴打一頓,然後兩家鬧上京兆尹處的事情。

  還是些瑣事,也沒啥好稀奇的啊。不過既然陛下吩咐了,他還是揚高了聲音念到:“工部侍郎龔約次子,見小女貌美,見色心起……”

  後面燕秦沒怎麼注意聽,他就記住了貌美和見色心起。上一世,他對付攝政王那都是走陽謀硬抗,想的是武力鎮壓和刺客暗殺,當時完全是走了狗屎運才把攝政王成功弄死。

  但這輩子不一樣,他想讓攝政王早點死,又不能死得太早。雖說攝政王比他大了十歲,但是萬一對方身子骨結實就是不死怎麼辦呢,想要順利熬死攝政王,他肯定要想法子掏空對方的身體。

  酒色財氣,斷腸毒,惹禍苗。燕於歌不好酒,也不缺財,那唯一能掏空對方身體的,也不過一個色字。

  反正攝政王沒老婆,而他這個皇帝,完全可以打著關心臣子的旗號做很多事情,還是讓人無法拒絕的那一種。燕秦猛一拍御案,他要給攝政王送美女,很多很多的美女!夜夜笙歌,不怕熬不死他!

  第3章

  打定了主意,燕秦便有意無意地透露自己要找女人的意願,這消息傳出去後,過了幾日的早朝上,便有人提出要為皇帝陛下充盈後宮。

  雖然小皇帝沒有什麼威嚴,但他畢竟是正兒八經的皇家正統血脈,若是他們這些世家的女兒能誕下皇嗣,到時候搏一搏,那可就不只是眼前這麼點榮華富貴。

  燕秦當然不打算往自己的身邊塞女人,但這個誤會他也沒有打算解釋,只面帶猶豫道:“父皇仙逝還不到一個月……”他沒有把話說全,底下一群人精也能知道他的意思。無非就是先皇的棺槨入了皇陵沒幾日,若是選秀,小皇帝擔心天下人說他不孝。

  到底孝不孝,還不是文人們一張嘴的事,他們立馬引經據典,舌燦蓮花地向皇帝解釋,為了江山社稷著想,皇帝的孝期本就不用那麼長,也就三個月而已。

  要知道選秀女入宮的事情如果辦得大,從各地廣招宮女,到入宮,耗時也要小半年。期間皇帝不近酒色,不行敦倫之禮,每日去梓宮哭陵,便算是合乎了守孝的禮法。

  動了心思想把閨女或者孫女送到宮裡的大臣也沒有那麼急,他們說這些,不過是想著先把事情定下來,讓選秀大事提上日程。

  燕秦默不作聲地看大臣們七嘴八舌地說了許多,等他們說完了,說夠了,方側過臉來,問坐在他身邊高椅上的攝政王:“攝政王叔怎麼看?”

  燕於歌顯然沒想到小皇帝連這種事情都要問他,他微微皺眉:“臣沒有意見,陛下高興就好。”

  雖然貴為攝政王,還和燕秦擁有著同一個姓氏,但他這個燕姓,是太祖皇帝為了嘉獎他的祖先賜下的。燕家世代忠良,如今卻死的只他一個,他沒有女兒,也沒有可以嫁給皇帝的姊妹,自然對這件事沒有什麼意見。

  還以為攝政王會很難說話的朝臣們鬆了口氣,燕秦順勢把找美人的事情蓋棺定論:“既然王叔也說好,那便由禮部和戶部安排相關事宜吧。諸位愛卿可還有其他要事啟奏?”

  文武百官就算有要緊事也不在小皇帝在的時候說,最後自然無事退朝。

  等到散朝,又是皇帝先走,接著是坐在皇帝右側的攝政王,等到渾身冒著寒氣的攝政王走了,朝臣們才開始交頭接耳地議論起皇帝充盈後宮的事情來。

  沒辦法,他們畏懼攝政王的權勢,害怕他的手段。不是沒有人想同攝政王交好,只是他們每每和對方走近點,就覺得一股子寒氣從腳底躥上天靈蓋,整個人是又怕又懼。萬一這副樣子惹惱了攝政王,他們豈不是得不償失,還不如離人遠一點,把攝政王捧得高高的,表明自己的敬畏和忠心。

  這些害怕燕於歌的官員里自然沒有他曾經的屬下,那些個軍師謀將,都是當初在戰場上和燕於歌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他們和燕於歌一起作戰,中過箭,流過血,敢在他面前說的話也比旁人多些。

  這次到攝政王府拜訪的威猛大將軍陳義就屬於能夠在燕於歌面前說得上話的後一批人。陳義提著一罈子美酒進攝政王府的時候,燕於歌正在府內的練武場練箭。

  這個時候是黃昏時分,又正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傍晚的涼風吹得青年玄色的衣袍衣袂鼓鼓,也把懸掛在細繩上的靶子吹得轉來轉去。

  青年黑黢黢的眼眸看了眼東倒西歪的靶子,然後從身後箭筒取了三支細細的竹箭,搭箭拉弓,輕飄飄的箭矢破空而出,帶著肅殺的氣息射向在空中搖晃的移動靶子。

  伴隨著咻得一聲,三支箭先後射中鮮紅的靶心。

  “啪啪啪!”陳義在青年的身後把巴掌拍得都紅了,他樂呵呵地道:“將軍的箭法又精進了!這若是在戰場上,便是那最壯實的蠻子,也逃不出將軍的掌心。”

  他是燕於歌昔日的老部下了,也跟了他五六年,比起王爺這個詞,他還是更喜歡稱對方一聲將軍。

  燕於歌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過身來,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看上去多了幾分柔和笑意。

  陳義把手裡的酒罈擱在擺放著兵器的台子上:“屬下十年前在院子裡埋的上好女兒紅,一回來便來找將軍分享了,您不會怪我我冒失吧。”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