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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經極力的在隱忍胸口傳來的痛楚,卻因為心情激動,說出的話語要消耗力氣,喉嚨里又開始不斷的湧出了腥甜。

  這一次,她沒有咽下去,就讓這個男人看著,好讓他心疼自己,答應剛才自己提出來的那個要求。

  這一眼,滿目的鮮紅,驚心動魄。

  藍天白雲全是紅色,崖壁是紅色的,衣物是紅色的,所有的事物都變成了紅色。

  景墨塵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頭吻去了那女子嘴角流出的鮮血。

  半晌,壓抑住內心的悲痛,看著懷中蒼白的女子,說了一個字,

  “好!”

  莫子清笑了,如曇花綻放,越開越大,花瓣一層層的綻放......

  開成一朵圓形的大白花,潤如玉,白如絹,輕如紗......

  *

  莫念塵看著躺在榻上沉沉睡去的珞兒哥哥,覺得無聊,伸出小手捏住了那少年的鼻子。

  那少年鼻子受堵,立即張開了嘴巴開始呼吸。

  卻依舊雙眸緊閉,沉沉的睡著。

  小傢伙兒覺得無趣,自顧的下了床。

  剛一下床,便聽到清水叔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太子......有一位自稱是小太子義父的人,在宮外等著,說要見小太子。”

  小傢伙兒一聽是義父來看他了,心裡樂開了花,爹娘都出去玩了,珞兒哥哥又睡覺了,還可以找義父!他已經很想很想很想義父了,兩日不見,如隔三秋!

  一蹦一跳的打開了房門,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清水,張開雙臂,“清水叔叔抱抱,我要去找義父!”

  清水抱著小傢伙兒到了宮門口,大老遠的,小傢伙兒便看到了一身藍袍,戴著銀色面具的義父。

  掙扎著要從清水的懷裡下來,興高采烈的喊道:“義父——!”

  清水向一旁的侍衛投以一個詢問的眼神,侍衛打量了片刻,對著清水點點頭,“是這個人,上次奉命去請小太子的時候,就是這個人。”

  清水見他伸出雙臂,笑著要抱懷裡的小傢伙兒,“來,念塵,義父抱抱!”

  清水立即向後躲了兩步。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這個男人,不放過此人身上的任何一個細節。

  的確如傳說中的溫善若水,笑容可掬。身後的不遠處,還停著一匹白馬。

  主子不在,這小太子要找他義父,是允,還是不允?

  可主子好像沒說過不允許小太子的義父來探望小太子......

  小傢伙兒見清水依舊緊緊的抱著自己,不滿的撅起小嘴望著清水:“清水叔叔......你放我下來吧!我要找義父!”

  清水看著懷裡的小傢伙兒,又望了一眼伸出雙臂的男人,搖搖頭,“太子,主子不在,沒有命令,卑職不能將你交給其他人!”

  “夫一禾”一愣,笑著收回了雙臂,對清水說道:“這位是清水侍衛吧!我是念塵的義父,幾日不見,甚是想念,相信念塵也想他義父......還請清水侍衛網開一面,讓我父子二人相聚。”

  清水木然的臉上沒有任何動容的表情,依舊搖搖頭,“不行!沒有主子的命令,我不可能將小太子教給你!”

  小傢伙兒也委屈的看著清水,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清水叔叔......爹和娘都出去玩兒了,珞兒哥哥也睡著了,現在就剩下義父可以陪臭臭玩兒了......如果你不讓我和義父在一起,那我就哭給你看!”

  說風就是雨,立刻張大了嘴巴哭了起來,“哇哇哇......”

  清水面對這陣仗也是手足無策,手忙腳亂的開始哄起了懷裡的小傢伙兒,“小太子......你別哭啊!你這......卑職也沒有辦法呀!若是你出了任何差池,卑職有十個腦袋也擔待不起呀!”

  “夫一禾”心疼的張開了雙臂,“來,念塵,義父抱抱!”

  小傢伙兒掙扎著鑽進了“夫一禾”的懷裡,清水無奈,只能放開。

  “夫一禾”對著懷裡的小傢伙兒哄了半晌,小傢伙兒止住了哭聲,吸吸鼻子,“義父,我要你帶我出去玩兒!”

  “夫一禾”點點頭,笑著說道:“好!義父帶你去宮外頭玩兒,好不好?”

  清水一聽,立刻出聲阻止道:“不行!沒有主子的命令——”

  小傢伙兒又哇哇的哭了起來,他認為這一招是對付大人最有效的辦法。

  清水開始討饒,“行!行!行!小太子你別哭了,要出宮可以,必須有宮裡的侍衛跟著!”

  小傢伙兒破涕為笑,“謝謝清水叔叔!”

  “夫一禾”抱著小傢伙上了白馬,緩緩前行,身後跟隨著十幾名侍衛。

  小傢伙兒回頭望望戴著面具的義父,他總是覺得,今日的義父,是哪裡不同......

  ☆、第一百零三章 最浪漫的事

  小傢伙兒回頭望望戴著面具的“夫一禾”,他總是覺得,今日的義父,是哪裡不同……

  張開小嘴,瞪著大眼奇怪的問道:“義父……你不是叫我臭臭的嗎?為何今日叫我念塵?”

  “夫一禾”身子一僵,他感覺到身後的十幾名侍衛已經用懷疑的眼神在打量著他,卻依舊面不改色。

  笑著低頭說道:“臭臭大了,不能總是叫小名了,你現在是一國太子,義父怎麼能叫你臭臭?”

  小傢伙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義父說的有理!那義父,你的腿受傷了嗎?”

  他感覺平日步伐矯健的義父,今日的雙腿卻不受重力一般,抱著他走的速度非常緩慢,上了白馬,他聽到義父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一旁的十幾名侍衛圍了過來,領頭的侍衛騎著馬橫在了“夫一禾”的面前,神色凝重的說道:“對不住,莊主!我想,為了太子的安全……我等有必要請莊主摘下面具讓我等看一看您的真實面貌!”

  其實他們也沒有見過這位傳說中的莊主,更不要提他的真實面貌。

  他們只是從小太子的話里產生了懷疑。

  如果他真的敢將自己真實的容貌公布在眾人眼前,那麼,姑且還可以相信他。

  若他想辦法推辭,假意周旋,那毋庸置疑,這個人必定是個冒牌貨!

  “夫一禾”看著騎馬橫在面前語氣不善的侍衛長,以及四周圍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的帶刀侍衛,手心開始冒汗。

  面具下的眸子緊了緊,面具外的嘴角卻依然是笑著的。

  “我生來貌丑,還是不要嚇到各位大人的好!”

  小傢伙兒狐疑的回頭看了看撒謊的義父,生來貌丑?

  不是臉上有疤麼?

  義父常常教導自己小孩子不能撒謊……。

  今日的義父是怎麼了?

  侍衛長顯然不信,將手放在刀鞘上,預備隨時的突發狀況,冷哼一聲,“莊主……您別怪卑職無禮!你今日要接走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當朝太子!你若是不摘下面具讓我等看看,今日……你休想接走太子!卑職也只是為我寶麓國儲君的暗衛著想!另外……卑職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可不像清水侍衛長那樣好說話!”

  那冷冰冰的眼神瞧得“夫一禾”的手心冒汗。

  “夫一禾”的臉色開始慘白,勒住馬韁的大手開始發白。

  另一隻抱著臭臭的大手也開始用力。

  小傢伙兒吃痛,深知這一定是義父不高興了!

  這群侍衛也真實的!

  誰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不悅的對著騎馬橫在前面的侍衛長,用稚嫩的聲音喝道:“叔叔!我義父臉上有疤!你就不要再為難他了!”

  這一句話更是提醒了所有的人,有疤不說有疤……

  說生來貌丑?

  細細一聽,這兩句話的含義非同小可…。

  若是一個臉上有疤,長年累月帶著面具的人,外人是不可能見過他的真容。

  因此,冒充他的人,是絕對不會想到在面具下的臉上刻意的製造疤痕。

  再者,他說自己生來貌丑……以此來拒絕摘下面具。

  若是他是真的莊主,大可以不必撒謊,直接說自己臉上有疤痕!

  他撒謊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說漏了嘴!

  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莊主臉上有疤!

  並且此人頻頻遭到小太子的質疑!這人明顯是哪裡與從前的莊主不符!

  小孩子,往往是不說瞎話的!

  這更加篤定了侍衛們要一睹“夫一禾”的真容,橫在前面的侍衛長抽出了佩刀,那目光咄咄逼人,冷著臉子看著馬上的“夫一禾”,

  “莊主,你若是真的想帶走小太子,那就請你——

  摘下面具!”

  侍衛們齊齊拔出腰間的佩刀,大刀在日頭底下閃閃發亮,一個個目光森寒的望著馬上的“夫一禾”。

  小傢伙兒看這陣仗,害怕的縮了縮頭,嚇得也是不敢說話,急忙一頭扎進了“夫一禾”的懷裡。

  “義父,我怕!”

  “夫一禾”的笑容在臉上僵了起來,一隻手緊緊的摟著懷裡的莫念塵。

  “有何不敢摘的?只不過……我摘下面具以後,各位可千萬不要後悔。”

  侍衛長冷冷一笑,“莊主說笑了,何來後悔之說……卑職只是為太子的安危著想!”

  “夫一禾”詭異的一笑,一隻手摟緊了懷裡的莫念塵,一隻手緩緩的扣在了面具的耳鉤上。

  ……

  清水望著消失在街角處的一行人,越想越不對勁兒,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兒呢?

  清水開始不停的踱步思考,猶豫著……是不是要緊緊的跟著?

  守宮門的侍衛看著來回踱步的清水侍衛,不解的問道:“清水侍衛,您認識那位莊主嗎?”

  清水一怔,停住了腳步,開口說道:“不認識啊。”

  為何這樣問?

  侍衛擰著眉頭開始思考,“那就奇怪了……為何他與你一見面,就知道你是清水侍衛?”

  清水心裡一驚,

  糟了!

  大聲喝道:“我以為是你們這群笨蛋告訴他的!”

  顯然守城的侍衛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愣,搖搖頭,“沒有啊……他只說他是小太子的義父,說要見小太子,況且又有侍衛說上次請太子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個人。屬下見他與您一見面就叫您清水侍衛,還以為您和他認識呢!”

  清水一聽,完了!

  皇后娘娘說自己是榆木疙瘩真是沒錯!

  笨的都成豬了!

  戴著面具的人,如何能憑穿著和行頭來確認是不是本尊?

  更何況小孩子的分辨能力差,根本不懂得區分真假。

  何況這人從來沒有以真容示人,要冒充他,簡直是易如反掌!

  但願那群侍衛們早就發現狀況不對,若是出了任何差池……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擔待不起啊!

  清水使勁兒的一拍自己的腦門兒,喝令道:“快!點兵三千!圍攻‘紫玉山莊’!剛那個莊主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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