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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

  莫子清的背脊突然起了寒意。

  她的頭髮開始發麻。

  她望著樹葉投在地上的影子……

  一、二、三、四、五……

  五個人?

  樹上一共有五個人?

  他們手裡拿著兵器,看地上的影子,似乎是鋼刀。

  按常理來說,不管是謀財還是害命,一般應該是雙數人出動,為何只有五個……

  對了,

  第六個……

  正在睡覺!

  在這深遠的樹林裡,了無人煙的地方……

  如果自己不出來,想必會在自己不知覺的情況下痛下殺手!

  她沒有選擇,必須動手。

  若是動手,即便是他們傷不了自己,自己也會傷了腹中的孩子……

  本就體寒,眼下懷了身孕,更覺得手腳冰涼,經過幾日的顛簸,早就疲憊不堪,更別說對付眼前的敵人了……

  莫子清看著地上的黑影,手心開始發寒。

  無論勝敗,受傷的都會是自己,還有腹中的孩兒。

  其中有一個人……

  已經抬高了手裡的鋼刀……直直的朝著莫子清的頭頂……

  劈了下去!

  莫子清心裡一驚訝,下意識的,沒有護住自己的小腹,

  一個閃身,躲過了那致命的一擊!

  眸子裡she出的寒光直接掃向了跳下來的五個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感受到面前這個女人眼裡的寒意,身形皆是一頓。

  躺在地上的車夫已經彈跳而起!

  車夫眼裡露出貪婪的欲望,看著莫子清開始獰笑,流利的波斯語讓莫子清覺得噁心。

  “美麗的姑娘,這一路我對你照顧有加,你是不是應該將你的寶貝送給我,來表示你由衷的感謝?”

  莫子清下意識的往後退去,抬起拳頭,準備戰鬥的動作,犀利的眸子冷冷的掃著面前這群黑衣人。

  他們露在外面的眼睛是碧綠色的,還有藍色的。

  毫無疑問,這些殺手是從波斯跟隨自己來這裡的。

  莫子清想起,路途中一直有波斯的商人總是不緊不慢,遠不近的跟著自己的馬車前行。

  不管衣服樣貌,還是馬車發生了變化,他們的人數卻沒有變,一共五個人。

  一直到進入了寶麓國的邊界,這些商人才消失不見。

  原來是改裝成黑衣人,企圖在寶麓國行刺自己!

  莫子清心中暗罵自己大意!

  一直以為這趕車的馬夫是波斯王子的親信,這一路有對自己照顧有佳,所以才掉以輕心。

  如此看來,事情並是不是這樣簡單,自己在波斯的仇人也只有兩個人。

  一位是二王子,一位是王后。

  二王子雖然骯髒齷齪,下流不堪,卻沒有這樣的心機。

  這個人無疑就是王后了。

  莫子清看著步步緊逼的黑衣人,一步一步不住的往後退去,冷喝道:“回去轉告王后——殺我不必這樣費心機!直接明刀明槍上陣!”

  車夫聽了哈哈大笑,“誰說王后說要殺你了?王后說了,命令我們將你帶回去,將你送給囚禁的二王子!二王子的舌頭和眼睛被人挖了,王后確定是你乾的!二王子此生不會願意有女人再嫁給他,所以……。只好委屈姑娘了!”

  莫子清聽了暗自吃驚。

  她的確是很想將二王子的舌頭與眼睛挖掉,可還沒來得及做,就知道自己懷孕了,便離開了波斯……

  難道是三大侍衛替自己做的?!

  莫子清諷刺的一笑,“她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費盡心機來殺我?”

  車夫陰森森的笑著,搓著手走向莫子清,“王后說了,……你馬車裡的東西,全是我們的!”

  莫子清不知道是該氣還是好笑,她莫子清竟然這麼值錢?

  馬車裡的寶貝,不僅僅有三俠送的,還有波斯王子偷偷放進來的。

  放在波斯價值不菲,放在外國倒賣,更是價值連城。

  莫子清的背靠在了樹杆上,眼下已經沒有了退路。

  她別無選擇,只能硬拼。

  莫子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心裡說了一句:“小傢伙兒……你要挺住!”

  咬了咬牙,執起拳頭,

  飛身而躍,衣裙翻飛,那兩隻柔軟的小手,化成了剛硬的拳頭,拳下生風,直直的對上了朝自己襲來的六把鋼刀!

  “咣啷!”

  六把大刀從中間斷開!六個人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手裡的殘刀。

  莫子清一個抬腿,踢向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的手臂。

  殘刀從空中越過了一個弧度,插在了地上。

  莫子清解下腰間絲帶,將絲帶耍的龍飛鳳舞,纏上了地上那把殘刀的刀柄。

  她看著目瞪口呆的六個人,微微一笑,只是那笑里的蒼白誰也瞧不出來。

  “我倒是誠心給你們……只怕你們沒命拿!”

  一個後仰的姿勢,甩起手上的腰帶,那腰帶上的斷刃已經掠過了莫子清的頭頂,

  “呲——”

  利刃划過皮膚的聲音。

  萬物靜籟。

  六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再繼而望了一眼地上的殘刀。

  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正在涼颼颼的秋風裡,往外滲著熱乎乎的東西……

  “嘭!”

  六個人齊齊的倒了下去!

  莫子清再也支撐不住,終於躺在了地上。

  怪不得在二十一世紀,都說懷有身孕的女人不可以做抬手等大幅度動作……

  看來是真的……她的小腹正在隱隱作痛。

  尤其是腋下,接連帶著胃的下面,大腿根兒處,全部都是酸痛不已!

  雪白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疼得她直冒冷汗。

  她看著地上已經死去的黑衣人,其中有一個,竟然緩緩的站起了身子,巨大的黑影覆蓋住了莫子清的頭頂,他緩緩地舉起了手裡的斷刀……

  卻突然,又被什麼東西襲擊,重重的倒了下去!

  終於再也支撐不住……

  重重的閉上了眼睛,

  暈了過去!

  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她看到了一片藍色。

  是天空的藍色。

  接著,便落入了一個淡雅如蓮的懷抱之中……。

  *

  次日,莫子清悠悠轉醒。

  入目的是頭頂上的白色紗帳。

  她想起自己暈倒之前要襲擊自己的黑衣人,以及那滿眼的天藍色。

  急忙的坐起了身子。

  一雙大手立刻扶住了自己。

  “清……請姑娘好生歇息!姑娘的身體還非常虛弱。”

  莫子清順著微微顫抖的大手,看向了大手的主人。

  天空一樣的藍色。

  這個人,這個屋子,

  乾淨淡雅,氣質如蓮。

  莫子清目光閃閃,“是你救了我嗎?”

  她盯著他帶著面具的臉,看了半晌。

  卻見這個人的眼裡閃過了什麼東西,對莫子清溫和一笑。

  “是,鄙人押鏢,救你只是碰巧。”

  聲音乾淨透徹,只是帶了些嘶啞。

  若不是他中途有事離開了一下,也不會發生那樣令人髮指的事情。

  幸好他來的還算及時……

  莫子清不答話,繼續看著他臉上帶著的銀色面具。

  “一雙眉目似星月,氣質淡雅出塵蓮……想必一定長相過人……不知公子為何戴著面具?”

  莫子清總覺得,這個人的眼睛,是那麼的熟悉,總覺得自己是在哪裡見過的……

  他的心裡騰然起了一股無力的失落……

  他以為她會說自己很像一位故友……可她終究還是沒能憶起自己。

  或許早已將自己忘得一乾二淨,明知如此,又何必自尋煩惱。

  “我生的丑,臉上有疤……怕嚇著別人,所以平日裡總是戴著面具。”

  莫子清看著撇過頭去的藍袍公子,認為是自己的話傷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為所說出的話深深懊悔,“對不起,公子……第一次見面就問你這個問題,實在是……”

  藍袍公子回過頭,面具外面的嘴唇彎了起來,微微一笑,如浴春風。

  “沒關係,每個人都問過我這個問題……姑娘不必介懷!”

  他怎麼能讓這個女子不開心呢?

  “姑娘……我叫‘夫一禾’,夫妻的夫,禾木的禾。姑娘現在在‘紫玉’山莊。”

  莫子清蹙起了眉頭,不解地問道:“這天下間還有姓‘夫’的?”

  好奇怪的名字……夫一禾?

  藍袍公子低下了頭,微微尷尬。

  “這是我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姑娘若是覺得繞口,隨姑娘怎樣叫……”

  莫子清急忙擺擺手,開始解釋:“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禾大哥!”

  莫子清突然之間卻不知如何解釋,一張口就總是問救命恩人這種尷尬的問題……

  夫一禾看著面前眉目如畫的女子,臉色蒼白的不像話。

  一股心疼酸酸澀澀的從心底開始蔓延……

  關切的問道:“姑娘……你……。懷有身孕你可知道?”

  莫子清一怔,將手緩緩的伸向了自己的小腹,當觸摸過後,左手開始顫抖,急忙問道:“我的孩子……還在嗎?”

  夫一禾點點頭,“放心吧,姑娘。你只是有些虛弱,需要靜養。你的孩子……安然無恙。”

  一股慶幸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對面前這位仗義相助的男子由衷道謝,“謝謝你!禾大哥!”

  這個女子明明笑顏如花,可看在某個人的眼裡,就像是一根魚刺,卡到了喉嚨,咽了兩口,又向下一路滑去……扎在了自己的心裡。

  她竟然都有孩子了呢……

  夫一禾眼裡的哀傷一逝而過。

  又開始沐浴春風的微笑,“姑娘,你若是無家可歸,可以留在這裡……紫玉山莊。”

  莫子清搖搖頭,左手依舊搭在自己的小腹上面,滿臉慈愛的笑容,開口說道:“我們已經給禾大哥添了很多麻煩了,不能再繼續賴著臉皮呆在這裡,我不是尋常女子,一定會養得起他的……”

  夫一禾開口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是咽到了肚子裡。

  “我非常喜歡小孩子……可是我終身不娶,不會有後。眼下你又有了身孕……看你孤身一人,無家可歸。你若是不嫌棄……將來你的孩子出生,可以讓他認我做義父……這也算是,你幫助我的方式……也好讓這個山莊,後繼有人!”

  紫玉山莊,本就是為你建立的。

  紫玉,紫玉,紫金玉佩。

  你可記得,那月下柳梢頭的驚鴻一瞥……

  你可記得,那雕花樓里的吟詩作對……

  你可記得,有一位男子,非你不娶……。

  你可知道,終有一個人,為你孤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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