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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師才能出高徒嘛。”

  “他還總說,他對我已經很心慈手軟了,他自己當年學琴比我苦多了,光是拜師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說話間,已經到了花廳前,棟樑哥兒倆、雲逸雲秀兄妹,還有周家的三個,都已經到齊了,見江家兄妹來了,全都過來見禮。

  一時敘禮完各自坐下,周妍巧笑嫣然:“剛才好像聽江哥哥說學琴拜師,莫非也會彈琴?”她今日穿了件杏黃衫配綠色水紋綾裙子,又從展雲端處借了一串珠鏈戴著,襯得面若芙蓉,眉目如畫。

  展雲端笑道:“江二哥彈琴可是名門出身,你不妨多向他請教請教。”

  聽到這話,周妍也十分歡喜,忙道:“那我再彈一曲,請江哥哥幫忙品鑑品鑑。”說完起身坐到琴案前又彈了一曲,正是她自覺練得最好的曲子《流水》。

  一曲既終,她笑意盈盈過來,向江暉嬌聲道:“江哥哥覺得我彈得怎麼樣?”

  江暉眨了眨眼睛:“姑娘想聽實話嗎?”

  他這話問了其實和沒問一樣,得到的答案通常都是肯定的,因為沒幾個人會說:我不想聽實話,你說假話吧。周妍自然也不例外,說道:“當然。”

  “那恕在下唐突了,”江暉道,“從剛才這曲《流水》聽來,姑娘目前彈琴技巧只能說是平平,境界和情感還很是不足。以你現在的狀況,這首曲子還是難了些,建議先從更簡單些的曲譜開始練習,把基本功練得更紮實些……”

  周妍微微色變,以她的基本功練習《流水》這種曲子確實早了,然而為了能在人前顯示自己的水平和格調,她強逼著自己一點點地將這首曲子啃了下來,然後反覆操練。

  一年下來總算是彈得有模有樣,就連教她的琴師也表示還不錯,在人前獻技時往往都能收穫一片稱讚。她所謂要江暉指教,也不過於這稱讚之人中多加一個罷了。沒想到偏偏這傢伙是個資深內行,話又說得直白,言辭間竟將她的琴技貶得一無是處。

  於是,她尷尬之餘,不由得又羞又惱。

  “哥,你又在胡說八道了。”江韻注意到了周妍臉上的不豫之色,忍不住出聲提醒兄長注意為客之道。

  可惜江暉這傢伙是個大大咧咧的,在探討音樂藝術的又十分較真,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堅持己見:“我可沒有胡說,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被江韻掐了一把之後他大叫起來,總算明白了幾分,“好吧好吧,我補充說明一下,技巧可以練,境界和情感嘛,多半是受年紀和閱歷所限,假以時日以後還會有進步的。”

  周妍勉強笑道:“謝江哥哥指點,我會努力練習的。”

  “沒錯,”顧越一片好心地幫她圓場,“知道了問題所在,就好長進了。”

  為了挽救場中尷尬氣氛,展雲端不失時機地轉移了話題:“剛才江姐姐問我說京城裡有沒有女孩子們組的詩社,我剛來也不太清楚,妍姐姐你知道嗎?”

  這個話題立刻引起了周妍的興趣:“有啊,光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個呢?我現在在的蘭香社就是一個,不過……”她有些扭怩地道,“我們人數不多,只有六七個人而已,大概兩個月起一次社吧。京城裡女兒家最好最出名的詩社應該是益陽郡主組的花朝社,據說宮裡的幾位公主偶爾也會去玩。”

  “益陽郡主?”江韻嗤的一笑,“是我家親戚,明日便要和母親去她們家呢,原來她這麼能幹啊,等我明日見到她問問她看。”

  周妍有些激動起來,雙眼閃閃發光:“既然是親戚,江姐姐一定是能去花朝社的了,真讓人羨慕。”

  江韻也是個聰明的,見她的樣子心中便已明白了幾分,笑道:“這可不好說,我做詩也就平平,若真能許我加入,到時候也介紹你們姐妹去玩。”

  “以姐姐之能,一定沒問題的,我這裡就先謝姐姐了。”周妍一掃方才的不快,滿臉堆笑地恭維江韻,神氣兒和祖母嚴氏頗有些相像,讓一旁的展雲端哭笑不得。之後,周妍便一直陪在江韻身邊,姐姐長姐姐短,熱情備至,連展雲端這個原本與江韻最熟的人都被比下去了。

  第38章 竊案

  到了江家兄妹離開的時候,展雲端好不容易才找了個私下跟江韻說話的機會,對她說道:“今日讓江姐姐見笑了,我家妍姐姐說的那花朝社的事兒,你也別為難,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千萬別勉強,否則就違了咱們做朋友的本意了。”

  她話說得極是誠懇,江韻笑道:“放心,你是什麼樣人我心裡清楚,她是她,你是你,她天生比不得你的出身,想更進一步往上走也情有可願。既是你的親戚,我能幫就幫,實在幫不了也沒法子,我知道你是不會怪我的。”

  展雲端欣慰地拍拍她手,笑了笑,雙方都已領會對方的意思,也不必再多說什麼。

  送完了客,展雲端過去展老太太那邊說話,謝氏、展夫人和楊姨娘都在那裡侍奉,原來過幾日城外大昭寺辦水陸法會,有個什麼百年一遇的高僧宣講,把個展老太太激動得不行,不僅自己要去聽講祈福,還叫謝氏和展夫人都要隨著一起去感受佛法無邊。

  就連嚴氏都被影響得也要帶著兒媳婦一起去湊熱鬧,所有人都得在那裡呆上足足七天才能回來。偏偏展誠和展謙上月底便隨皇帝去巡海防了,並不在家。因此,這七天時間,叫楊姨娘照看幾個孩子,暫時代管一些內務小事。

  展老太太知道大孫女兒也是個伶俐的,雖然年紀小,卻比一些大人還要有主意,便又囑咐楊姨娘道:“萬一有什麼拿不準的事,跟端丫頭商量著。實在不行,就先放放,等我們回來再說。”

  事實證明,展老太太還挺有先見之明。她們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展府去參加法會後的第三天中午,展雲端剛吃過中飯,準備寫完一幅字就午歇,楊姨娘慌裡慌張地跑來找她:“不好了,端姐兒,阿蜚在學裡出事了!”

  展雲端嚇了一跳,手一抖,剛臨的字帖登時被毀,她也顧不得了:“出什麼事了?”

  緊跟著,便急問道:“他人是死是活?”心中瞬間閃過無數種可怕的念頭,重生這一世,許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顧越該不會是死了吧?

  “他人沒事,”楊姨娘道,“是有人揪著他不放,說他偷東西!”

  展雲端鬆了一口氣,“只要人沒事就好,”她放下筆,見楊姨娘還是一副急眉赤眼六神無主的模樣,忙扶了她,“姨娘坐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慢慢和我說。”又叫丫頭倒茶來。

  原來具體的情形楊姨娘其實也不知道,只知今日顧越和三個兄弟像往常一樣去家學上學,結果方才展棟的小廝跑回來報信,說顧越在家學裡偷東西,被人抓住了,人證物證俱全,要顧越拿一百兩銀子出來私了,否則就要報官處置。

  “居然還有這種事?!”楊姨娘氣得要死,她可不信顧越會做這樣的事,“是誰說他偷東西的,對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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