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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拉巴拉,信里寫了一大通他們的訓練日常。

  然後說他很喜歡夫郎給他準備的護膝。

  邊疆這會還冷,這護膝又暖和又防護,往日訓練經常會擦傷撞傷的情形現在都少了很多。

  結果現在軍中各大將領都用上了這玩意,讓他極度不爽——這可是他夫郎特地給他弄出來的,怎麼一個個這麼不要臉呢。

  季玉竹含笑細細看著信中極力吐槽同僚無恥作風的文字,仿佛姜衛衍就在他面前,咬著野草杆吊兒郎當地說著種種八卦。

  薄薄幾頁紙,季玉竹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才不舍地放下。

  想了想,又翻出一個精緻的匣子,小心翼翼地把信收了起來,再妥帖藏好。

  早些時候托寧郡王那邊送去邊疆的信,這會兒不知道到了沒有。

  北疆天寒,不知道他會不會凍著。

  嗯,應該不會,畢竟他以前也在邊疆呆了好幾年了。

  希望他別太折騰,否則他帶過去就那麼幾身衣服可不夠他壞的。

  春末夏初的薄衫也一併托寧郡王府送過去,希望能趕上。

  唉……

  季玉竹嘆了口氣。

  思念真是磨人。

  往日他在身邊,總覺得他煩人的不行。

  現在他不在身邊,卻……

  也不知道這仗什麼時候打起來,又什麼時候能結束。

  戰場無情,刀劍無眼,他若是……

  呸呸呸,怎麼說衍哥也是個將領呢,軍醫什麼的,必定是優先——

  等等!

  在戰場上,軍醫會隨隊嗎?

  衍哥似乎說過軍醫是在後方等著的?

  那要是在戰場上受傷,得硬撐著回到大本營?

  那、那……

  想到這裡,季玉竹急了,急忙跑去書房,攤開宣紙、提筆就開始寫信。

  匆匆幾日過去。

  今天本來就要去館學那邊接牛樹,加上今天還是牛樹的生辰,牛涼已經提前跟掌柜打過招呼,待下午沒說什麼人的時候就提前走。

  笑語晏晏地送走幾位夫人,牛涼輕手輕腳地把櫃檯上的脂膏盒子收起來,然後繞出櫃檯,跑去角房拿出打掃工具,打算趁中午飯點沒什麼人的時候打掃一遍。

  跟他一起上工的還有一個娘子秋琴,這會兒她去後院用膳,然後她再回來換他。

  他已經在這個凝玉坊上工五天了。

  掌柜很好人,整日笑眯眯的。

  秋琴也是個活潑的娘子。

  他日常工作就是招呼客人,給各位夫人、郎君推薦適用的脂膏什麼的,沒人的時候就熟悉店裡的脂膏,還有打掃衛生,讓店面保持整潔乾淨。

  比起在家下地幹活,這份工真是又輕鬆又體面,工錢還高。

  阿弟現也在姜郎君的學館裡學習。

  日子一天天的好起來了呢。

  牛涼輕輕哼著村里學來的小調,晃頭晃腦地邊後退,邊貼著牆邊掃出積灰——

  “啊!”

  踩到人的牛涼連忙放下手上的掃帚,彎腰轉過身,嘴裡急急請罪道:“對不住對不住,請客官恕罪。”

  “算了,下次長點心!”清朗地男音聲音有些不悅。

  “是,都是小的不長眼。”見對方沒有怪罪的意思,牛涼微微站直,抬眼偷覷了一眼這位——漢子?

  他眨眨眼:“客官,您要買些什麼嗎?我們凝玉坊是賣脂膏的。”他特地在脂膏兩字上加重語氣。

  來人,也就是尤峰略抬高右腳,皺眉看著繡有竹葉紋的黑色靴子上那個大刺刺的淺色泥印子,聽到他的話斜睨了他一眼,收回腳,拍拍衣擺:“怎麼?這凝玉坊不讓進?”

  牛涼這時也看到那個印子了,他瑟縮了一下,忙蹲下去:“對不住對不住,都是小的不好。”他伸手在那一看就不便宜的黑色靴子上輕輕拍打,試圖把沾上的泥印子拍乾淨。

  尤峰愣了愣,忙收腿往後退了兩步:“不需要,起來回話。”

  還沒來得及把泥印子拍乾淨的牛涼惶恐地站起來,兩手緊張地交握著:“客、客官,我、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尤峰有些不耐:“小事無需再提,以後注意即可。我是問你,這凝玉坊我不能進嗎?”

  牛涼略微鬆了口氣,此時聽到他的問話,才覺出剛才自己說的話有歧義,忙彎腰伸手作歡迎狀:“不不不,當然可以進。客官想要哪一類呢?我們這裡的脂膏品種多樣,質地上乘,若是客官能給家裡的娘子夫郎帶上一些,他們必定喜歡的。”

  尤峰挑眉:“若是我沒有娘子也沒有夫郎呢?”

  牛涼頓了頓,確認他沒有責怪的意思,臉上揚起笑容:“給阿娘、或者阿爹帶也是可以的。我們的脂膏真的特別好,質地清潤,養顏護膚,擦了不會膩,還帶著淡淡果香的,你若是帶回去送家人,上到60歲下到15歲,不管是哥兒還是娘子,都一定會喜歡的。”

  尤峰看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笑了:“小哥兒,你多大了?來這凝玉坊多久了?”

  “怎、怎麼了?”牛涼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我就想看看你對這些脂膏熟悉不熟悉。萬一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胡亂給我推薦一些劣質脂膏,用壞了皮膚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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