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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根頭髮, 每一片皮膚,都被這份獨屬於謝蘭德的濃烈愛意浸濕了。

  他像是一顆埋在乾涸土地里的種子,面對這疾風驟雨般的強勢毫無抵抗之力, 被動地承受著,接受著,掙扎著從泥土裡吐出枝葉,向愛著他的男人伸出雙臂。

  接受, 並給予回應,給予他所能給的一切。

  “別離開我。”

  伏在唐睿的身上, 昏暗而安靜的房間裡,謝蘭德帶著不安脆弱的聲音落在唐睿耳邊,細碎的親吻落在溫熱的皮膚上,他緊緊抱著身下的男人, 生怕被他實實在在擁抱在懷裡的愛人會突然消失不見一樣。

  強大如謝蘭德,什麼時候也會有露出脆弱一面的時候?

  慶幸屋子裡的燈沒有打開,否則又該被謝蘭德取笑兔子附身,動不動就眼尾發紅。

  唐睿回抱住把重量壓在他身上的男人, 主動而熱烈的回應著。

  他的身體,他的心臟。

  他的情緒,他的靈魂。

  只要謝蘭德想要的,都是謝蘭德一個人的。

  直到持續了整整十幾秒的空白過後意識漸漸回歸,唐睿的雙手緊緊拽著不成形滿是褶皺的床單,泛著cháo紅仿佛熟透了的身體仍然本能地痙攣著,緊閉著的眼睛一排顫抖著的睫毛不知道是被眼淚還是滾燙的汗水浸濕,上下撲騰著,仿佛墜入大海掙扎陷落的黑天鵝。

  被狠狠欺負了一頓,可憐又迷人。

  溫厚的手掌一下一下力道適宜地輕撫著男人顫抖的脊背後腰,謝蘭德俯下身憐愛地親吻著愛人眼底的濕潤淚痕。

  難耐地發出一聲短促的低聲嗚咽,像受了傷無力抵抗的猛獸,收起了所有的獠牙利爪,只剩下無盡的柔順和虛弱。

  唐睿勉強睜開發紅髮熱的眼眶,被眼淚浸濕的視野里朦朧一片,緩慢而綿長地呼吸著,無論是雙手雙腳還是身體其他地方都像是不屬於他一樣,只剩下酸軟無力,連動一動手指頭都顯得極為困難。

  “累嗎?”雙手繞過唐睿的肩膀和膝蓋後,謝蘭德把幾乎癱軟的愛人抱了起來,動作輕柔地讓唐睿靠坐在鋪了一個個柔軟靠枕的床頭,他把水杯遞到還沒恢復過來的男人唇邊,“乖,喝口水。”

  累,太累了,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

  唐睿默默在心裡把剛才的情話給收了起來,不給了不給了,什麼都不給了,給不起。

  他埋怨地瞪了眼一旁笑得一臉滿足的謝蘭德,要放在平時其實還挺有幾分氣勢,奈何現下剛剛被人狠狠欺負了一頓,渾身虛脫,發紅的眼眶,無力的神態,還含著一灣蜜糖水霧的眼睛,沒有瞪出氣勢來,倒像是在委屈巴巴地撒嬌。

  平時要看到唐睿示弱撒嬌可不容易,畢竟唐睿是一個以“成熟理性”自居的男人。

  “寶貝,舒服嗎?”

  謝蘭德成功獲得又一枚“唐睿式眼刀”。

  不敢再逗下去了,真把人惹生氣了他可是會心疼的,伸手攬著唐睿的肩膀,謝蘭德把人往自己肩膀上帶,一個個甜蜜的詞兒跟倒竹筒豆子似的往外蹦:“唐睿,我的心肝兒,我的寶貝兒,我的好老公,體諒一下你單身十年的丈夫,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遇到了真愛,一時沒忍住稍微過了點。”

  唐睿往謝蘭德懷裡靠了過去,硬邦邦的胸懷哪裡有柔軟的靠枕舒服,但靠著就是哪裡都合適,哪裡都滿意。

  沙啞的聲音里浸著餘韻未散的無力:“只是稍微過了點?平時又不是沒有……”

  想到自己剛才都已經哭著求著地喊不要了,謝蘭德還變本加厲的來,舒服歸舒服,就是太舒服了讓唐睿有些後怕。他雖然也很喜歡和謝蘭德的夫夫生活,只是沒想到在床上還能這麼弄,太刺激了一些。

  “沒辦法,誰讓我喜歡你,愛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對我的吸引力有多大?要不是怕你不喜歡,我可以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謝蘭德眨了眨眼睛,他的嘴巴被唐睿給捂住了。

  唐睿臉頰燒灼般的滾燙:“精力這麼旺盛,你前幾年怎麼忍下來的?”

  “登山,衝浪,打球……你沒看自從我們結了婚,我連出去的時間都少了。”這一點謝蘭德可沒有說謊,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叛逆歸叛逆,從來不在這種事情上亂搞。

  說白了,有那麼一點心理潔癖。

  無奈又縱容地瞪了眼口無遮攔的年輕愛人,唐睿拍了拍謝蘭德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抱我去洗洗。”

  身上黏黏糊糊的,怪難受。

  “我說真的——哎喲!”謝蘭德吃了唐睿一記沒有多大力道的肘擊。

  手裡拿著花灑,謝蘭德讓唐睿靠在他懷裡坐浴缸里,試了試水溫,先幫愛人把身上沖乾淨了。

  唐睿慢慢緩過氣來:“你是不是受刺激了?他沒有和你亂說些什麼吧?”

  謝蘭德把在辦公室里李東明說的那些話告訴了唐睿,當然是有選擇性的。

  “他真的這麼和你說了?”唐睿大概也就驚訝了那么半秒鐘,隨後就挺平靜的,心裡琢磨著李東明大概是被王安安一頓臭罵給罵清醒了,或者是終於開竅了,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本來過去的感情就回不去了,更何況我現在都已經和你結婚了,李東明能主動退出對我們大家都好。”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唐睿鬆了一口氣。

  “就這樣?”

  “不然呢?”

  謝蘭德老大不是滋味,別彆扭扭地說:“他要等你一輩子……”

  眉頭微皺,唐睿態度很堅決地搖頭:“別說我和你都結婚了,就算是我沒遇上你我也不可能重新再和他在一起。”

  李東明在他身上劃下的傷口太深,他怕疼,太怕了。

  同樣的傷害再經歷一次,唐睿知道以他的精神狀況自己一定撐不過去。

  即便真的和李東明重新再走到一起,也是如履薄冰,終日活在惶恐不安的日子裡,猶如走鋼索一般,只需要一點風吹糙動就能輕易地折斷他緊繃的神經,落得一個墜落深淵,死無全屍的悽慘結局。

  “你不會是以為我對李東明還有什麼多餘的感情吧?”聯想到謝蘭德剛才強烈的渴求,唐睿睜大了眼睛微微抬頭,好讓自己能看到托著他的腦袋給他洗頭髮的年輕愛人。

  “怎麼可能,你都有我了還會看上他?”小心地蒙著唐睿的眼睛,謝蘭德拿著花灑衝掉唐睿頭髮上的泡沫,總不能告訴唐睿是因為他被李東明提及的噩夢給影響到了。

  關於噩夢的半點內容,謝蘭德都不會告訴唐睿。

  從十年前至今,謝蘭德從沒有像今天一樣為他的重生而感到幸運。

  他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也能改變唐睿的。

  讓唐睿泡在浴缸里,謝蘭德站在淋浴間裡快速給自己洗了個澡,他把一直趴在浴缸邊看著他的愛人從水裡抱了起來,用柔軟乾燥的大毛巾裹著,打橫抱送回已經換過一套乾淨被褥的床上。

  “唐睿,舒服嗎?”謝蘭德坐在床邊,吹風機調到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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