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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雪山時溫砌將宛心交給了沈樂翊,安排傅將軍在前面開路,他在中間,宛心和沈樂翊在最後。宛心一邊順著馬的毛一邊嘀咕,“為什麼讓我跟你一起走?”

  “大概是怕皇后跟皇上在一起會有危險。”沈樂翊安慰她,時刻警惕著周邊的情況。

  擔心她?宛心感到一陣興奮,成功指日可待啊,瞧著滿山滿谷的冰雪也順眼很多。

  走到最陡的半山腰時,前面傳來一陣打殺聲,沈樂翊連忙派人上前支援,自己卻呆在宛心身邊並不上前。宛心著急道:“你快去啊!皇上在前面呢!”

  沈樂翊搖搖頭看著前方十分憂慮,這些人應該是衝著皇上來的,他很想上前支援又看了眼宛心猶豫,“皇上交待我要保護皇后。”他應該是早預料到了反賊會選在這裡偷襲所以才把宛心交給他。

  宛心罵了他句榆木腦袋便準備自己去找溫砌,不料還沒催馬便被沈樂翊攔住,還是那一句溫砌交待他要保護她,宛心瞪著他,他也不躲避,“皇上和皇后哪個重要你分不清嗎?”

  沈樂翊搖頭,他也著急可怕帶著宛心過去反而會擾亂溫砌的陣腳,只得連連搖頭,任宛心說什麼他也不肯放她過去。宛心氣得乾瞪眼,大軍就停在半山腰等待前方傳來的消息。

  沒一會兒沈樂翊派出的人便回來了,“怎麼樣?”宛心焦急地問。

  “偷襲的反賊已經都被抓住,只是皇上…從山腰上滾下去了,我們正在尋找。”

  宛心愣了一下,他,滾下去了?怎麼可能?她立即催馬向前,沈樂翊也趕緊和她一起向中部的大軍奔去。他們到時,士兵們遍布半山腰到處尋找,宛心找人問了溫砌是從哪裡滾下去的便順著那條印跡直直地往下走,走得筆直可又過於直了些,沈樂翊抬頭看她才發現她眼中是無神的,好像只是被一條名為溫砌的線牽著走。他狠狠嘆了口氣,帝後之間的感情遠比他們以為的深。

  他們走了約百米便有士兵來報已經找到了,只是皇上貌似受了傷昏了過去。宛心本來稍稍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受傷了?她趕忙讓人領著她前去,她在雪地里跑得跌跌撞撞卻不肯聽沈樂翊的話走過去。等看到溫砌,他們才發現情況比他們想像的複雜。

  溫砌所在的地方是由積雪堆積的斷崖,他們不確定如果他們再過去一個人斷崖會不會塌,士兵們在捆繩子準備下去試一試,卻被宛心打斷,“你們不要下去了,我去吧。”

  “不行!”沈樂翊想也沒想便拒絕了,“皇后若是不放心,本將軍去便是了。”他看著宛心難得帶了身為將軍的威嚴。可宛心勉強扯起嘴角笑了笑,“我曾經和皇上說過,在沙場上,將軍的命比我精貴,你必須活著帶大軍走出去容不得一點閃失。”她停了下,看著孤零零躺在雪地上的溫砌繼續說,“而且,我和皇上是夫妻,夫妻同命,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為他涉險。”她眼神堅定眸中是沒有隱藏的深情,說道即使是丞相來了也攔不住她,沈樂翊只得閉嘴,看著她把繩子捆在身上,趴在雪地上一點點往斷崖爬去。

  她的動作緩慢,沈樂翊眉頭皺的越來越深,親自拉起繩來,周圍的士兵也感受到將軍此時的壓抑不敢說話,漫天冰雪裡萬籟俱靜,只能偶爾聽到繩子蹭在冰上發出的呲呲聲。

  宛心儘量趴著分散自身的重量,冰雪暫時沒有崩塌的跡象。她的手被凍得已經沒有知覺,但她並不在乎,她現在能感知到的只有溫砌,雪地上有已經乾涸的血印,她不知道他傷在哪不知道是否嚴重,一顆焦急擔憂的心促使不斷向前。

  天上又開始飄起鵝毛大雪,整個世界都是白的,宛心不斷向前摸索,當終於碰到溫砌時,她聽到他低低地喊了聲婉兒,那一瞬間,她很想哭,她說,太好了,我們都不用死了。在生死面前,她沒有考慮身為丞相女兒的束縛,沒有考慮前朝後廷的勾心鬥角,只是想著,溫砌是她喜歡的人啊,她怎能不救他。

  ☆、懵懵懂懂識真意

  溫砌醒時,他正在一個山洞中,天已黑,火把的光亮不足以照亮整個山洞的昏暗,他看見一個臉上抹得黑乎乎的女子眼睛無神地在發呆,這可與他在皇宮中即使被剝奪了管理六宮之權依然活得風生水起在沙場上眼睛中滿是狡黠的皇后差得太多,他莫名想抱抱她,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他的腹上還有傷,起來時還有些痛,可他就想抱著她和她說一聲謝謝。

  宛心被人抱住才回神,聽到溫砌道謝抿唇一笑,“既然要謝我過後幾天要好好照顧我,我得了雪盲症這兩天看不見。”沈樂翊說是她當時太緊張又在雪地里趴太久造成的,她有些煩躁,現在他們一個傷,一個看不見,真是患難夫妻。

  溫砌笑了,怪不得臉被抹成那樣也不知道。“我給你煮了藥,醒了就喝藥吧。”宛心說完就吩咐守在旁邊的將士端藥過來,溫砌心中感動,她看不見了還知道幫他煮藥,便道,“以後我們的藥我來煮吧。”

  “一言為定。”宛心咀嚼著他說的我們二字,欣慰他終於暫時地放下了朝中恩怨,在這沙場上將她納入了他的陣營。

  溫砌第一次端藥給她喝的時候,宛心總覺得味道不太對,糾結了半天溫砌才解釋是他把藥煮糊了,宛心捂著嘴笑了半天,溫砌黑臉索性把她抱在懷裡逼她把藥喝完。

  他們在山洞中呆了三天便繼續趕路,溫砌和宛心共乘一匹馬,沈樂翊跟在他們身後保護他們,宛心靠在溫砌懷裡懶懶地睡著,不知是不是因為看不見的原因,她這幾日格外地嗜睡,溫砌也由著她,給她裹了一層又一層。

  等她醒時,他們已經順利下了山,軍士們似乎在紮營,她被溫砌抱在懷裡十分暖和,“阿砌,現在有夕陽了嗎?”

  “嗯。”

  “好看嗎?有人跟我說西城的夕陽是邊關最美的。”

  “哦?是誰跟皇后說的?朕只覺得普通還沒有陽城的美。”

  宛心聽聞顯然失望了,“是嘛……”

  沈樂翊看著失落的宛心有些不忍,皇上這不是睜眼說瞎話欺騙看不見的人嘛,夕陽映雪,餘暉撒沙,滿城滿天儘是溫柔的紅色,還有比這更美的嘛……他想告訴宛心又不敢,只得稟告皇帝他去看看士兵的情況,不忍心再看皇后被欺負。

  “婉兒還沒告訴朕是誰告訴你的呢?”溫砌一邊繞著宛心的碎發一邊微笑,若是宛心還能看到的話,她一定看得出溫砌現在笑容有點冷。

  “陽城賣番薯的老爺爺告訴我的,大概是過于思鄉了。”她精神了一會兒便又覺得累,含糊地說,“阿砌,我現在看東西不全是白色的了,而是有些灰濛濛的,我快好了吧?”

  “對啊,婉兒的眼睛就快好了。”

  “太好了,我可以給阿砌做好吃的了。阿砌,我又想睡了。”

  溫砌點點頭側身讓她睡得更舒服些,見她睡熟了道夕陽其實很美,方才他以為是齊鳴同她說的才沒說實話。他描摹著她的睡顏,想起沈樂翊同他說的話,她才十五歲,他怎麼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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