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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清溪一聽說蘄卉要出嫁,全然不敢相信,脫口而出道:“師姐?嫁誰?”

  老先生道:“就是五運六氣的賀容章啊。她沒同你說起過?”

  傅清溪在那裡搖頭,心裡忽然想起當日星河會的時候,蘄卉師姐卻是比同座的另幾個師姐淡定許多,聽她的話,雖也很推崇兩位首座大人,不過卻同那幾個吃不下飯的師姐不太一樣。原來是心有所屬的緣故?

  又一想想到了清風大人還是老伯時候說的那句“五運六氣的半大老頭”……那位賀先生的論演自己還瞧過的,還是自己頭一回瞧的論演,確實是人到中年的樣子了。之前老先生也說過,他本是一方杏林聖手,估摸來書院時就已經年紀不小了。這一下又想起自己聽了星河會後對五運六氣有興趣,也是師姐帶了自己去裡頭聽他們“本行本業”的說法,看來師姐果然同那頭早有淵源啊。

  ——只是自己看事情怎麼總是這麼“後知後覺”的呢!

  她在那裡神遊,老先生已經忍不住先問起她的事情來:“這會兒也有人要跟你提親了,問到我跟前來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主我倒也做得。”

  傅清溪搖頭:“不要,先生,這個……還是算了吧。”

  老先生問她:“為什麼?你都沒問問是誰。”

  傅清溪接著搖頭:“不用問的,我都沒這打算。我從前就想立了門戶,好好做一輩子學問。如今這樣的日子再好沒有了,就不要再橫生枝節了吧。”

  老先生接著問:“這書院裡許多才俊,你就沒一個能看得上的?”

  “啊?”傅清溪迷糊了,“這……這自然許多讓人生敬的先生們……可、可這是兩碼事兒啊……”

  老先生便道:“那要是你看著好的來跟你提親呢?又怎麼說?”

  傅清溪繼續搖頭:“那不成,那不能的。”

  老先生嘆氣:“又怎麼不成了?”

  傅清溪皺著眉頭道:“因為這、這不合理啊……”

  老先生撫額,——不都說情令智昏麼?這丫頭見了那小子兩眼亮得要放光,怎麼還能滿腦子的道理?尋常也沒見著多聰明怎麼該犯糊塗的時候偏就不肯糊塗了呢?!

  第171章 此道孤

  之後幾日悠然叟先把雲在天叫來說了一回話, 便叫停了兩人的星演課程, 把傅清溪整日拘在了自己身邊。

  傅清溪與首座大人日日相見,幾成定例,這忽然間就見不著面了,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不過她從前只當不知要多少年後才能再見一面的日子都過來了,這小小相思,根本覺不出什麼苦來。且這一年多日日相處, 心裡攢了多少首座大人或微露笑意、或遠目沉思的圖景,便是眼前見不著了,只把心裡藏的那些取出來回味回味, 也很過得了。

  老先生在一旁瞧她的樣子, 心裡苦笑不已。——天下怎麼會有呆得這般清奇之人,自己這收徒的運氣也是天可憐見的。

  這日說完了極數的幾樣推演之術,師徒兩個換地方坐了說些閒話。

  老先生舊事重提, 又說起傅清溪的親事來。傅清溪看著天羅海上浮雲,正想著首座大人的風儀呢, 忽然又聽得這話,便皺起了眉頭:“先生,不都說過這件事了嘛。”

  老先生點點頭:“是說過了,沒說明白。”

  傅清溪更不解了, 她自覺說得挺明白了啊。

  老先生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了,直接道:“若是姓雲的那小子來提親,我要不要答應?”

  傅清溪一聽見姓雲的,心裡一驚, 問一句:“哪、哪個姓雲的……姓哪個雲的……”

  老先生簡直要望天,“還有哪個,雲在天!”

  傅清溪眼睛瞪得都快脫眶了,趕緊收了回來,皺著眉頭道:“不會有這樣的事兒的,您別瞎琢磨了。”

  老先生問她:“怎麼就不會有這樣的事兒了?”

  傅清溪想想道:“他圖什麼啊……”

  老先生:“……”

  要不說是命中注定的?恐怕這丫頭就得問命怎麼註定的了……若是不依著命又會如何?說不定還要撿出幾個化世的例子來探討探討……

  老先生覺得心好累。

  最後拋下一句:“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你只想想之後怎麼合適吧!”

  傅清溪聽了這話一頭霧水,什麼叫事情就是這樣?首座大人跟自己提親了?……這是不可能的。那就是自家先生一門心思要把自己嫁出去,大約都是因為之前推演出自己最近有成姻緣之象,又沒什麼真的徵兆,老先生急了!為著叫這數能應上,就來時算計首座大人了?這、這可不合適啊!……

  自己仰慕首座大人,那就如同草木慕陽一般,最自然不過的事情。畢竟首座大人在數演一路上天資之高,少有人能望其項背。自己既入了此門,仰慕天才大師級人物,那是順理成章。可首座大人看自己呢?應該也如天上日頭看底下草木差不多吧。能有幾分師徒之緣,已經是得天之幸。可不能叫自家先生瞎打主意,到時候還怎麼見首座大人?自己雖有仰慕星月之意,可沒想行那猴子撈月之舉啊!

  至於往後怎麼辦,自然是好好做學問啊!

  她心裡有個當做模板的影像,就是俞正楠。瞻園的那段日子,或者同如今比起來不算什麼,可卻是她初識“自在”滋味的地方。俞正楠在瞻園裡自在度日,全心向學的樣子,打老早在她心裡烙了印了。她想的往後要立戶,要賺錢買個院子,心裡想的無非就是有朝一日也能過上這樣的日子而已。如今眼看著已經實現了,做什麼還要橫生枝節去弄那些沒影兒的事!

  男婚女嫁雖是人之常情,但也有例外不是?這書院裡就不少。自己身邊也有,比如俞正楠。她雖是女兒身,行事果決灑脫不輸男子,之前乾脆在崑崙書院那邊置了田宅,她的親事也多少年沒見人提過了,可見往後是要一個人過逍遙日子的。

  再有董九樞,他那道理同旁人不太一樣。一門心思跟銀錢親的人,不曉得好好的幹嘛要去娶個媳婦來管著自己,礙手礙腳還費錢。可見這人一旦有所好,便容易自得其樂,多一個人反倒多事,沒什麼好處的。但凡有那個能耐選的,只怕多半都會選一個人過。

  她這麼想了一回,大有吾道不孤之感,心裡挺暢快。

  大約這老天爺不怎看得上她這心思,沒過兩日,一沓子京城來的信,叫她好好瞧了一回什麼叫“時移世易”。

  先是越府的家書,是越芃執筆的。同時到的還有越芝和柳彥姝的書信。

  說了幾件京城裡的大事。一個是司天殿的殿主這回來京里主持大祭,越家因為老太爺的臉面,得了機會去現場觀禮,很是開了眼界。且那殿主私下見了幾個人,其中就有老太爺。這真是莫大的榮耀,多少豪門大族求爺爺告奶奶多少年也難得司天殿裡的人一句提點,何況這回可是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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