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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詞耳根一熱,低頭地將這把鑰匙與自己家的串在一起,“那你檢點一點,我隨時可能過去視察。”
梁景行笑了,“年紀不大,名堂倒多。”
坐了一會兒,梁景行從衣袋裡掏出一隻紅包,“小朋友,給你壓歲錢。”
姜詞接過掂了掂,沉甸甸的,揭開來目測了一下厚度,十分可觀,抵她好幾個月的生活費了,“你們家壓歲錢都給得這麼闊綽?”
“不是,專門給你的。”
“那陳覺非今年得了多少?”
“陳覺非成年了,按規矩不用再給,省下的那份都給你了。”
姜詞樂不可支,將紅包往枕頭底下一塞,“今晚枕著這個睡覺,肯定能做個好夢。”
梁景行坐在椅上,手肘斜撐著書桌,笑看著她:“早知道給錢你就高興,我還費什麼事。”
姜詞使勁拍了拍枕頭,蹬了鞋子就勢往床上一躺,側頭看著他,笑說:“不然怎麼說‘千金買一笑’呢。《喜寶》看過嗎?‘我想要很多很多愛,如果沒有愛,有很多很多錢也是好的。’”
“聽你口氣,是覺得我還不夠愛你?”
“嗯……”姜詞眯眼,煞有介事地想了一會兒,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眯fèng,“還差這麼一點兒。”
梁景行大笑,“這是哪一點?”
“銀。行卡密碼。”
“……”梁景行笑不可遏,“你過來。”
“過來幹什麼?”
“揍你一頓。”
“你想揍我,還要我過去,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姜詞眉目含笑,“有本事你過來。”
梁景行微微眯了眯眼,片刻後,卻是笑了笑,站起身,只問:“有沒有吃的?”
姜詞臉上笑容漸漸淡了,又躺了數秒,從床上爬起來,“有,昨晚的剩菜,正好你替我解決了。”
第39章 絳紫色(09)
姜詞過了一周畫室和梁景行別墅兩點一線的日子,直到開學。那副畫也畫好了,但她先收了起來,打算過段日子再給陳同勖審查。
大一下學期開了選修課,比上學期節奏緊湊。姜詞毫不猶豫地選了梁景行的課,此外又修了一門雕塑藝術鑑賞。選修課第二周正式開始,首周倒是十分清閒,只學校發生了一件大事:大二有個女生夜不歸宿,跟幾個男生出去玩,被下藥迷。jian了。當地都市報紙報導了三天,影響頗大,外界一時對崇城美院的管理議論紛紛。校方出台新政策加強宿舍管理,舍管查出無故夜不歸宿的,一律檔案記過。
一時怨聲載道,卻也沒有人敢在這當口公然違抗。
辭了社團工作的姜詞比以往多了許多空閒時間,她尋思著陳覺非說過的話,打算報個雅思培訓班。這事兒剛起了個頭,方青岩找到她,請她出鏡拍一支微電影。姜詞第一反應自然是拒絕,她這人最怕麻煩,況且又是在人前表演這麼高難度的事。
然而方青岩毫不氣餒,三顧茅廬,將劇本仔細仔細同她梳理一遍,又說她要演的角色是個啞女,不需要念台詞,只用記住幾個簡單的手語即可。
姜詞無奈:“你怎麼不找談夏,她跟你是同門,還比我漂亮。”
方青岩笑說:“她演不出這種感覺。我找了很多人,但還是覺得你最合適。”
這樣算不上刻意恭維的話,讓姜詞有幾分受用,但她沒什麼虛榮心,仍是拒絕:“我真不會演戲。”
方青岩耐心解釋,“不要你演,保持你一貫的表情就行了。微電影是從男主視角拍的,你的鏡頭也不多。我保證,半天就拍完了。”
姜詞念及上次搭他便車的人情,想了想,最終答應下來。
挑了個天朗氣清的周末,方青岩的微電影正式開拍。姜詞沒有一點表演天賦,全程聽方青岩指揮。好在確實不難,幾乎用不上她堪稱匱乏的“演技”。
一周之後,方青岩的微電影殺青,邀請她出去聚餐慶功。姜詞最不喜跟一堆陌生人共處一室,斷然拒絕。但緊接著就接到曹彬的電話,說是自己的酒吧開張,請姜詞帶同學過去暖場,開業大酬賓,酒水一律三折,熟人還可直接免單。
曹彬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姜詞只好自食其言。
結果,方青岩那一行人裡頭,還包括了談夏。姜詞是最後一刻集合的時候才發現的,自然不能臨時撂挑子。好在談夏不咸不淡地打了個招呼之後,沒再表露出任何要同她交談的意願,跟平日兩人在宿舍樓里遇到時一模一樣。
去的幾乎個個都是夜店咖,坐了沒一會兒便撒開了膀子拼酒,大約也是覺得白喝的誰不喝。喝完就一個挨一個進了舞池,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里扭開了腰肢。
姜詞本打算坐一會兒就偷偷溜走,但看方青岩也孤零零一個人,不免覺得同病相憐。兩人扯著嗓子,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天。
“對不起啊,早知道你不喜歡酒吧,我就不讓你帶人過來了。”
方青岩搖頭:“沒事兒!”他晃了晃酒杯,“喝酒嗎?”
梁景行不在,姜詞可不敢亂充英雄,“我不能喝。”
方青岩酒量似乎非常不錯,從進門就看他陪著別人一杯接一杯沒住過,現在依然目光清明吐詞清晰,沒有絲毫醉意。他喝酒頗有大將之風,既不被人激得鬥狠逞能,也不扭扭捏捏抗拒推脫。
眼看著時間已晚,方青言問她要不要返校。
姜詞就怕出現萬一,提早跟舍管請了假,“我今晚回家睡。”
坐了一會兒,梁景行打電話過來。姜詞說了聲“抱歉”,趕緊拿著手機去了洗手間,那裡面早被喝高了的女人占領了,一進去就是一股子嘔吐物的氣味。姜詞捂住鼻子,先接了電話。
“在哪兒?”
“曹彬的酒吧。”
“開業了?”
“嗯,昨天剛開張的。”梁景行這幾日正忙,姜詞便沒特意告訴他這事兒。
“今天出門忘帶鑰匙了,我來找你,順便跟曹彬打聲招呼。”
姜詞想了想,“那你快到了跟我打個電話,我出去接你。”
那邊靜了一瞬,“你一個人?喝酒了嗎?”
“唔……和同學一起,沒喝酒。”
“沒喝酒就行,等我過來。”
掛了電話,姜詞重回到大廳,又和方青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二十多分鐘,收到梁景行的簡訊。
姜詞站起身,“我得回去了。”
方青岩也跟著起身,往舞池裡看了一眼,“那我送你。”
姜詞搖頭,“不用,我家就在附近,步行十分鐘。”
方青岩笑了笑,便也不再勉強,將她送到酒吧門口,“注意安全,到了跟我發條簡訊。”
姜詞點了點頭,雙手插。進衛衣的口袋,腳步匆忙地走了。
梁景行的車便停在沃爾瑪對面,姜詞敲了敲車窗,指了指過來的那條巷子,“往前走五百米,‘sin’,你自己去吧,能抓到一群放浪形骸的大學生,目測還有兩個還是你們班上的。”
梁景行笑了一聲,從駕駛座下來,“去車上等我。”
等了十多分鐘,梁景行折返而來,身上一股酒味。姜詞不由捂了捂鼻子,“你這是喝了多少?”
“沒多少,三杯伏特加,”梁景行替她拉開車門,“車不能開了,陪我走一會兒醒醒酒。”
姜詞湊到他跟前,笑問:“沒醉吧?”
“笑話。”
“證明給我看看?”
梁景行靜了一瞬,忽一把抓住她伶仃的手腕,往後一推。姜詞腰立時抵住了車身,還沒站穩,一個灼熱的吻已落了下來。
流連片刻,姜詞將他輕輕一推,眼裡含笑,“梁叔叔,我看你是醉得不清。”
梁景行將車子留在原地,去了姜詞家中稍作休息。結果一坐便是一個小時,眼看時間已晚,姜詞便留他住下。
“我明天要早起,怕吵到你。”
“沒事,我也得先回趟宿舍,八點就有課。”
梁景行躊躇片刻,最終點頭。姜詞這次倒沒為難他,規規矩矩地幫他打了地鋪。兩人洗完澡各自躺下,一時闃靜無聲,只有彼此平緩起伏的呼吸聲。
片刻後——
“梁景行。”
“阿詞。”
姜詞笑了一聲,“你先說。”
“新學期覺得怎麼樣?”
“差不多,和上學期沒多大區別。”除了現在能夠光明正大去上樑景行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