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出走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沈明功就是再蠢,也不會讓那十億白銀跟著他一道下土!」

  「他兒子是什麼材料,他女兒是什麼貨色,他又不是不知道?那十億白銀,一定是他貪下的兒孫財!」

  「兆言,這些話你說得過份了。」

  吳兆容聽吳兆言越說越不像話,忍不住輕聲喝止。

  她的嘴巴一向不饒人,以往也沒少與沈家兄妹倆對罵,可是吳兆言的話,聽在她的耳朵里,仍是極其刺耳。

  吳兆言面若冰霜,雙眸中全是滲人的寒意。

  「這會兒你來做好人了?」

  「當初你逼著站都站不起來的沈明功說出銀子的下落時,你的良心去哪兒了?」

  吳兆言失去了理智。

  他如今什麼也不要,只要銀子。

  他與那周岸則籌謀多日,費盡心機,結果呢?

  卻讓那周岸則把他打了一通鼻青臉腫之後又把沈月然娶回了周家!

  銀子沒落著,美人也成了他人婦。

  他不平,他不甘心。

  他如今什麼也不在乎,索性撕破臉,只要銀子。

  吳兆容大驚失色。

  「兆言,兆言,你、你、你在說什麼啊……」

  她嘴唇噏動,可是目光中分明全是閃躲。

  「兆言,你在說什麼?」

  沈日輝看著吳兆容,面上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

  「你說誰逼誰說出銀子的下落?」

  吳兆言極不耐煩。

  「廢話少說!」

  「我就是與你兄妹二人說了太多的話,才造成今天這個樣子。」

  「你想知道我說了什麼,回去問你自個兒的婆娘。現在,我只問你,那十億白銀到底藏在何處?」

  沈日輝正色回道,「當年爹爹貪腐一事分明是有人陷害,否則,皇上怎麼可能會赦免沈家一家老小?」

  「所以,十億白銀根本是無稽之談,你的主意白打了。」

  吳兆言不相信。

  「不可能!」

  「你以為這麼多年來,你姓沈的一家老小過得清苦,再裝作毫不知情,就能抹殺掉過去的一切?」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無稽之談?別作夢了。」

  「我姐姐嫁給你這麼多年,為你生兒育女,為你操持家務,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到京城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就憑你那點兒工錢能夠住得起這樣的房子,過得上這樣富足的日子?不全是我吳家接濟……」

  沈日輝聽不下去,揮手道,「別說了。」

  「你說來說去,不外乎就是說我沈家欠了你吳家。」

  「兆容這麼多年如何待我,如何待沈家,如何待重兒,我心中有數。進京一年來,吳家如何待我,如何待重兒,我心中還是有數。」

  「你不用扯這些大家都知道的,你就說,你究竟想要什麼?」

  「銀子。」

  吳兆言伸出一根小手指,「不多,當初十億白銀的零頭都足夠打發我。」

  「沒有。」沈日輝乾脆地答道。

  吳兆言瞪起雙眼。

  「我等了三個月,一直等到你與姐姐從外地回來可不是為了聽『沒有』這兩個字的。」

  「何況,姐夫,你也是蠢,明明可以活得腰纏萬貫,出門一呼百應,為何偏偏要過成寄人籬下的軟漢子?你以為,左鄰右坊如何在背後說你?你以為,他們見面喚你『沈大哥』背後也這般喚你?」

  吳兆言改成激將。

  哪知,沈日輝軟硬不吃,仍舊乾脆地道,「沒有。爹爹在世沒有提過銀子,臨終前更沒有提過銀子。你不用白費心思。」

  吳兆言連碰兩個釘子,勃然大怒。

  「沒有,沒有,你只會說沒有!你兄妹倆全是這般令人惱火!」

  「我給你三日時間,你好好考慮考慮!三日後,我會再來,你若再說沒有,就搬出吳家。」

  吳兆言說罷,拂袖離去。

  吳兆容大氣也敢喘一下,待到吳兆言走後,她喏喏地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沈日輝的袖口。

  「日、日輝,兆言他定是受了刺激才會如此,他胡言亂語,他失了常性,他方才說的、做的全不作數,待、待會兒我就回去,告訴爹爹,告訴娘親……」

  沈日輝轉過身子,雙眸落在吳兆容的臉上,吳兆容攸地閉上了嘴巴,並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陌生。

  沈日輝的眼底全是陌生的光芒,刺入她的心底。

  她與沈日輝同床共枕八年,第一次覺得她並不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似乎從來都是哄著她,順著她,嬉皮笑臉,永遠都是一事無成的樣子。她習慣用自己的想法代替他的想法,卻從未想過,他在想什麼。

  這一刻,她很想知道他在想什麼,卻看不清楚了。

  沈日輝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向屋裡走去,再出來時,手中掂了一個簡單的包袱。

  「日輝,你要做什麼?」

  吳兆容想拉住沈日輝,雙手卻又喏喏地停滯在空中。

  「你什麼都不用做,我走。」

  沈日輝丟下這句話,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日輝!」

  吳兆容衝著沈日輝的背影,聲嘶力竭。

  她從未有一刻如此時一般,絕望,悔恨,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她希望她不要那麼貪心,就安心地待在文池,就安心地守著沈日輝父子倆,直到終老。

  她突然發現,她一直厭惡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而她一直嚮往的卻是她痛苦的根源。

  她不顧旁人的側目,如同一個孩子,坐在冰凍的地面上,嚎啕大哭……

  哭了一陣子,她想起什麼,帶著濃濃的鼻音喚道,「重兒,重兒……」

  她這才發現,沈重不知從何時起不見了。

  ******

  沈重一路小跑,跑到府衙後巷,依次扮狗叫、扮貓叫、扮驢叫,不一會兒,姚進謙就從裡面走出來。

  「你有何事?主子正在忙。」

  姚進謙問他。

  沈重抓耳撓腮。

  其實他也說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只知道,先是爹爹氣沖沖地要去找找姑姑,後來舅舅又氣沖沖地找爹爹要銀子,最後爹爹又要離家出走,娘親痛哭流涕。

  他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能做什麼,只好跑來找衛奕。

  衛大人曾經對他說過,無論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來府衙後巷找他。

  他是他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