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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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恬甜笑道,「好,怎能不好?」

  「衛大人臨走時安排好一切,沈姑娘怎能不好。不過,前陣子周岸則提前回來,倒是把人嚇得不輕……」

  「周岸則提前回來?」

  衛奕面色一凜。

  正如沈月然猜測的一般,他的確做了很多事,包括周岸則成親後第一天就被派往應天府。

  他以應天府兆王爺之名,向金滿堂訂下一批金飾,並指名要求周岸則現場督工。

  去年年底,兆王爺因為金箔碗成色不足一事,曾經對金滿堂很是不滿,雖然最後水落石出,是由於白世綱的監守自盜,可是兆王爺還是拋下一句狠話。

  凡事治本,必先治身。金滿堂的衰敗,必先從人開始。

  這一次,金滿堂再次收到來自兆王爺的訂單,自然不敢怠慢半分。兆王爺道現場鑄造,便由著他的性子,現場鑄造。兆王爺指名周岸則督工,便不顧周岸則剛剛成親,應允他去。

  衛奕當時的小算盤打得很溜。

  周岸則長期在櫃面,對工藝方面是不熟悉的,派一個不熟悉工藝的人獨自負責一件必須做好的事,只有一個結果,就是工時一延再延。

  他曾與兆王爺商量,能拖則拖,至少一個月。不料,不待他從天水回來,周岸則已提前回到周家。

  是兆王爺忘了和他的約定嗎?

  不會。

  兆王爺雖然性子瘋顛,喜好不同於常人,卻是個極重信義之人。由於金箔碗一案,二人結成忘年交。這是他第一次向兆王爺開口,兆王爺不會失信於他。

  若不是兆王爺失信,便是周岸則做了什麼令兆王爺提前放人。

  做了什麼呢?

  這個周岸則,似乎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田恬甜見他面色陰沉,接著道,「不過只是虛驚一場。」

  她把之後的事情詳細道來。

  衛奕聞之,眉頭更緊。

  躲得了第一次,躲得了第二次,往後怎麼辦?

  要知道,人家倆才是正兒八百的夫婦,睡在一起再正常不過。他就算再思慮周全、神通廣大,也不能整日裡待在周家盯著人家夫婦倆日常起居啊!

  這始終是個大問題!

  沈月然啊沈月然,你不僅為難自己,也在為難本官啊!

  衛奕暗自嘆氣。

  田恬甜瞧著衛奕愁容滿面的模樣扁了扁嘴。

  難怪衛大人不開心,哪個男人會容忍自己心愛的姑娘躺在別人家的床榻上?

  真不知這兩個人在想什麼?

  明明互相關心,明明知道彼此的心意,卻就是寧願兩地相思。

  她若往後尋著了她的心上人,才不會讓那個他如此難過。

  「衛大人,周岸則這陣子不是有病就是有事,整日裡早出晚歸,忙碌得很。」

  「而且,他與那梅采玉似乎有了嫌隙。之前瞧著梅采玉對他可上心呢,巴不得時刻占著他,討好他,可這陣子梅采玉總是躲在房裡,也不主動去找那周岸則了。」

  「有一次,周岸則拿著一份手信去探梅采玉,還特意命小廚房燒了兩道菜送去。我與荷香都以為二人和好了,誰知,二人待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聽見茶杯摔地的聲音。然後,周岸則甩門而去。」

  「反正,周岸則一時怕是顧不上沈姑娘那邊,衛大人不用太擔心。」

  田恬甜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哦。」

  衛奕輕哼一聲,算是應答。

  說來說去,所有的一切全是權宜之計啊……

  他略感沮喪,目光再次飄向窗外。

  不過一刻鐘,庭院裡的積雪居然又厚了一指,來的時候只到小腿,這會兒怕是要到膝蓋了。

  這場雪,真是不小。

  「有何困難定要告訴我,你知道在哪裡能找到我,我也會時常來探你。」

  趁著道路未阻,天未大亮,他起身告辭。

  田恬甜想了想,道,「困難倒沒什麼,就是這場雪下得大了些,金絮居的炭火本就有限,還要兩房平分。沈姑娘前幾日又把房中的炭火分給我這邊的耳房一些。她雖沒說,不過我估計她那邊的炭火怕是撐不過雪融。衛大人,您看能不能弄些炭火來?周家雖非王候,門禁卻是極嚴,吃穿用度全是從金冠居那邊分撥,所以,就是有銀子也買不了東西。」

  衛奕點頭,「好,待會兒送來。」

  田恬甜一怔。

  「待會兒?」

  她探頭看了看窗外白化化的積雪,行路已是困難,又怎麼做到待會兒送來一包炭?

  「是,待會兒,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衛奕肯定地道,再次抬腳。

  「還有——」

  田恬甜又想起一事,「近來沈姑娘似乎因為周家小少爺……」

  「我知道了。」

  衛奕回道。

  這件事好辦,解鈴還需要系鈴人,沈重的忿意因他而起,只有他能化解。

  「知道?」

  田恬甜不解。

  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輾轉從金鼎閣那邊打聽到周承乾因何事沖沈月然發脾氣,衛大人今個兒才抵京就知道了。

  莫非——

  她旋即恍然。

  「你在周家安插的眼線不止我田恬甜一個,對不對?!」

  田恬甜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好氣的是這衛大人居然留有一手,好笑的則是這衛大人對那沈姑娘的態度。

  明明心中是勢在必得的躊躇滿志和不容有失的緊張在意,表現出來的卻是聽之任之的淡然和若即若離的情意。

  「衛大人,你可真奸詐!」

  她跺腳道。

  衛奕提了提唇角,不置可否,推開房門。

  「衛大人,你既如此在意沈姑娘,為何不去瞧瞧她?」

  田恬甜追出去一步,撲面而來的寒氣令她縮了縮脖子。

  衛大人既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耳房,自然也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廂房。

  他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沈姑娘,為何不去看看她……

  只是,她還沒有問完,就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雪是白的,地面是白的,屋檐是白的,衛奕的錦袍也是白的,田恬甜只覺一瞬間,人就不見了,地面沒有腳印,屋檐上也沒有。

  她怔怔地看著紛紛落下的雪花,忘了時間。

  這樣大的雪,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衛大人,也是第一次見到……

  待感到從腳底傳來的寒氣,她打了個噴嚏。

  她吸了吸鼻子,見天色尚早,正想回去再眯一會兒,一個足量炭包從天而降,落在她的面前。

  「誰說我沒去瞧?」

  她又一次循著這個傲嬌的聲音望去,白雪茫茫。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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