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食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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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月然嘆道,「吃歸吃,補沒補上可就另說了。食補是最有效的,可也是最容易破功的。」

  周岸則問道,「為何?」

  沈月然道,「因為食物會相生相剋啊。人是吃五穀雜糧,可不是只吃一樣食物。有些食物碰到一起會補上加補,可有些食物碰到一起就會傷身。」

  周岸則腳步放緩,看了看她,眼神變得渾濁。

  「相剋?你繼續說。」他道。

  沈月然見他有興趣,接著道,「引起食物相剋有三種原因,一是一方阻礙另一方的吸收或存留,例如沒有經過開水氽過的菠菜與豆腐同食,容易形成結塊,造成腹脹或者腹泄。二是一方遇到另一方形成有毒物質,例如橘子與河蝦同食,就可能引起中毒。三是一方與另一方屬性相剋,例如補氣的羊肉和順氣的西瓜同食,就會引起紊亂,傷了元氣。」

  周岸則不認同。

  「正如沈姑娘之前所言,人吃五穀雜糧,而非單一食物,像菠菜與豆腐,橘子與河蝦,我或許無意中也曾經同時食用過,可是並未見有異樣。」他生出疑惑。

  沈月然道,「三少爺疑慮得是,只是日常食用,於一般身子康健的人來說,並不會引起異樣,問題是長期、大量、單一地食用,就會引起各種症狀,傷身,傷元氣,最終還會損耗性命。」

  「哦。」

  周岸則眉頭緊鎖,「原來食物不僅能活命,還能致命,我竟不知。」

  沈月然道,「三少爺打理金滿堂事務,當然不會知道這些後廚之事。就拿那三夫人經常食用的紅棗來說,也有諸多忌諱,例如蝦皮、大蔥、鱔魚等,就最好不要同食。對了,還有一種產於洞庭洞的小銀魚,簡直是紅棗的大忌。二者若是經常同時食用,不僅會傷腰腹,還會引起慢性中毒,可謂殺人於無形之中。」

  周岸則唇角泛起一抹笑意。

  「沒想到沈姑娘如此精通此道,說來令人耳目一新。我聽娘子曾道,沈姑娘是才從文池遷往京城的,以往可是在文池學過醫理或者膳食?」他問道。

  沈月然連連擺手,「哪裡,三少爺過譽,我沒有學過醫理,也沒有學過膳食,就是知道一些邊角料的東西而已。」

  周岸則道,「好一個邊角料,好有用的邊角料,受教了。」

  大哀山離住處本就不遠,二人說著說著就到了。

  霞光下,綠蘇站在門外,翹首盼望。

  「粉姐姐!」

  她見到二人走來,遲疑片刻,才跑了過去。

  「粉姐姐,怎的這麼晚才回來,綠蘇真怕你迷路了呢。」

  她對沈月然道,可是眼睛卻不停地在周岸則身上瞄來瞄去。

  沈月然道,「沒事,拜祭地久了一些,放心。」

  周岸則適時放下獨輪車,拱手道,「沈姑娘平安到家,岸則拜別。」

  沈月然欠身施禮,周岸則離去。

  「他是誰?」

  不待周岸則走出十米遠,綠蘇小臉繃著,眉頭皺著,不悅地問道。

  沈月然看了她一眼。

  「金滿堂周家三少爺周岸則,怎麼了?」她不解她的怒氣從何而來。

  「還是灰大人好。」綠蘇沒頭沒腦兒地來了一句。

  沈月然哭笑不得。

  她揉了揉綠蘇的小腦袋,道,「說什麼呢?周少爺的娘子七日前才病故,我是剛才在大哀山偶然遇見人家才一路同行的。」

  「是麼。」

  綠蘇砸吧著嘴巴,又向周岸則離去的方向望了望。

  奇怪,為何一見著他與粉姐姐走在一起,就覺得二人相識很久似的……

  ******

  清明過後,天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

  沈月然去布莊買了兩匹紗布,一匹粉色,一匹水綠,為她與綠蘇各做了兩件紗裙,分別在袖口、前襟和裙擺繡上團花、翠竹、錦霞和蕊蝶。綠蘇看上那條水綠繡翠竹,她則穿上粉色繡錦霞,姐妹二人一紅一綠,美不勝收。

  這一日,綠蘇外出採買,她獨自在餅鋪忙碌,遠遠瞧見走來主僕二人。

  丫頭攙扶著中年婦人,中年婦人步伐緩慢,不失優雅持重。

  怕是貴客。

  沈月然暗自思忖。

  見二人徑直走向餅鋪,她淨了淨手,整容道,「夫人,要買梅字餅嗎?」

  婦人生得慈眉善目,見到沈月然後更是眉眼彎成一道。

  「比那日所見還要水靈。」她拍了拍身旁丫頭的手,低聲笑道。

  「嗯。」丫頭卻顯不屑,隨意應付了一聲。

  「姑娘,你這梅字餅是怎麼賣的?」婦人問道。

  沈月然殷勤地道,「有豆沙和椒鹽兩種口味,全是五文錢一個,不過夫人若是要得多,可以給個優惠,只盼夫人能吃個好,回頭再來。」

  婦人笑意更深,再次低聲向旁邊的丫頭道,「瞧這伶俐勁兒。」

  「嗯。」丫頭又應一聲。

  婦人道,「家中要擺喜宴,聽聞梅字餅可口又討巧,於是慕名而來。老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姑娘能不能現場做出幾個,讓老身一邊瞧瞧,嘗嘗,心裡好有個底兒。」

  不就是想看她做餅嗎,這算什麼不情之請?

  沈月然爽快地應道,並拿出一張小杌子給她。

  「行。不過夫人莫要站在風口,怕是待會兒生火熏著了夫人,先坐一會兒。」她道。

  婦人連聲應道,「行,姑娘想得周到。」

  沈月然利索地和面、調餡,婦人坐在一旁。

  「不知姑娘是哪裡人士?以往從未見過。」婦人問道。

  沈月然一見這婦人,就莫名產生一種親近感。

  她道,「西北文池人士,去年才遷往京城。」

  「哦,怪不得。」婦人點頭,「不知姑娘芳齡幾何?」

  「二十二。」

  「二十二?那怕是不該稱姑娘,該稱夫人了。」婦人笑道。

  沈月然面上一紅。

  的確,她這個年紀,又在這個早婚的朝代,婦人猜測她已成親,不是沒有道理。

  「我尚未成親。」她老實地答道。

  「尚未成親,為何?」婦人一臉吃驚。

  「……」

  沈月然語塞。

  「可有心上人?」婦人又問。

  「這……」

  沈月然忸怩。

  「姑娘鍾意什麼樣的男子?」婦人再問。

  「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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