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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麼讓你認為他會相信我就是那樣?」

  「因為,根據我們的情報,他對你母親的記憶差不多就是這樣的。」保羅小心地挑著字眼。他不想告訴她,雷諾茲事實上把金波利稱為「一個笨蛋」,「一個無可救藥的樂天派」,「標準的金髮傻瓜」。

  「我只知道我會恨那個男人。」思瓏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好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對我母親的看法和他認為我該是什麼樣有什麼關係?」

  保羅對她苦澀地一笑。「你看上去像她。」

  「我不這樣認為。」

  「不,你是的,」他平淡地說道,「雷諾茲也會這樣認為的,而且他會很自然地以為你」——他停頓了一下,想找出一個雷諾茲用來形容思瓏母親的最不會令人反感的詞——「和她一樣容易上當受騙。」

  思瓏警覺地感到對於這一點他已經打定注意了,但是他想讓她對此感到釋懷,因為她不會喜歡這一切。

  「我發現你想要我加強他對於我母親還有我智商的誤解,是嗎?」

  「如果你能的話。」

  「而且你知道我很可能會厭惡這個主意,所以你決定等到我們實際上已經來到他家車道上的時候才跟我說。」

  「一點都不錯。」他毫不羞愧地回答。

  思瓏把頭靠到了座椅的頭撐上,閉上眼睛,沉浸在她難得一遇的自怨自艾中。「哦,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聽著,思瓏,你來這兒是為了工作,不是為了讓雷諾茲傾慕你的,對嗎?」

  思瓏咽了一口氣。「是的,」她長吁了一El,不過腦海里展現出來的接下來兩星期的景象仍令她心裡不免有一絲畏懼。

  他打開了轉彎燈,將車駛向了一座豪華的地中海式別墅。別墅的車道是用石板鋪成的,高大的鐵門在路當中擋住入口。

  「在我們進去之前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我知道這會很難,但是你必須把你對雷諾茲的敵對情緒收起來。他不是傻瓜,而且他必須相信你想要和解。你能把你對他的感覺藏起來嗎?」

  思瓏點了點頭。「我一直在練習。」

  「那種事你怎麼練習?」他轉了個彎,駛入車道,一邊調侃地問道。

  「我站在鏡子前面,想像著他所做過的一些可怕的事情,然後我練習微笑,直到我看上去真的對此感到很快樂。」

  保羅朗聲大笑起來,信賴而充滿鼓勵地緊握了一下她的手。隨後,他將車停到T門前。他搖下車窗,伸手去按車門邊石基上銅盒子上的一個按鈕。接著,他停了下來看著思瓏。「對鏡頭笑一笑,」他意味深長地衝著一個小小的、罩著玻璃的小孔點了點頭,小孔被嵌在一個安在基座上的鐵盒上。

  他按了一下盒子上的按鈕。

  「誰?」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思瓏·雷諾茲和保羅·李察森。」他說道。

  門從中間分開,向兩邊打開了。

  每每思瓏想像這一時刻,她總是會勾畫這樣的場景——她的父親打開門,親自招呼她,所以此刻她強迫自己表現得和藹可親,不預設任何立場。她的努力很成功,只是全部白費了,事實上開門的是一個高個子的金髮管家,他看上去幾乎像她一樣和藹可親,甚至更沒法看出任何立場。「下午好,雷諾茲小姐。下午好,李察森先生。」他拿腔作調地說,嗓音低沉,幾乎聽不出有絲毫諾地克口音。「全家人都在等你們。請跟我來。」

  他帶著他們走進一條寬闊的、鋪著瓷磚的廳廊,廳廊兩邊有拱門,引向眾多的寬敞的房間,房間裡的家具都是歐洲的古董。大廳的盡頭,門突然打開了,思瓏見到她父親的第一眼。正是他走上前來親自歡迎他們的當口。因為他發過一次心臟病,又因為他如此急切地要找機會補償,她很自然覺得他應該滿懷歉疚,而且形容枯槁,但是那個大步走向她的男人矯健黝黑,而且非常英俊。「思瓏!」他叫道,在她面前停住,伸出了他的手。思瓏機械地伸出她的手,滿以為是要握手,但是他用他的兩手蓋住了她的手,並且握住不放。「我的上帝,你和你母親看上去太像了,真有點令人驚訝。」他笑容可拘地說道,接著又真誠而簡短地加了一句,「謝謝你來。」

  思瓏的全身都因為緊張和不安在顫抖,但是她的聲音聽上去卻平穩如往常。「這是我朋友,保羅·李察森。」

  兩個男人握了握手,接著卡特的眼光又轉回了她的身上。因為某些原因,他歉意地坦白道,「我以為你帶來的朋友是位女性。諾斯莊準備了兩間客房,但是——」

  「那很好。」思瓏立即說道。

  他的笑容更舒展了,思瓏感覺她的父親對於這點很滿意——她沒有厚著臉皮想要和她的「男朋友」在他家睡一間臥房。她不清楚他是如何把這點傳達給她的,不過她不得不提醒自己,她不在乎他的任何想法。「諾斯莊會照管你們的行李,」他說道,「現在,跟我來吧。你姐姐和曾祖母在陽光室。」

  正當他們向前邁步的時候,一個大約三十五歲的身材消瘦的男人從臨近主樓梯的房間裡走了出來,他頭髮稀疏,戴著金絲邊眼鏡,拿著一疊報紙正在看。卡特叫住了他——蓋利。迪士勒,把他介紹給思瓏和保羅。「蓋利是我的助手,」卡特解釋道,「但凡你們在這兒需要任何幫助,如果我不在的話,找蓋利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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